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嘴贱王者,舔遍万界 > 第63章 我这人,就喜欢跟人讲道理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63章 我这人,就喜欢跟人讲道理

从黑木镇到临江府,三十里路,但李闲却足足走了两天。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辆跑干了油、还被卸了三个轮子的破车,全靠着一股惯性在往前挪,脚底板磨出了血泡,又被他自己用真气都算不上的念头强行催熟、磨破,和袜子黏在一起,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那点微薄的功德转化成的能量,刚够吊住他那摇摇欲坠的灵魂,不至于当场散架。至于肉身,只能自求多福了。

当那巍峨的、由青灰色巨石砌成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李闲几乎要喜极而泣。

临江府城,果然不是黑木镇那种小地方能比的,城墙高达数丈,上面站着一排排披甲执锐的士卒,眼神锐利,气血充盈。

城门洞开,人流如织,车马粼粼,叫卖声、吆喝声、车轮滚滚声汇成一股嘈杂又充满活力的洪流,扑面而来。

李闲混在进城的人群里,像一滴脏水汇入大江,毫不起眼。

他佝偻着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虚弱、更无害,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贪婪地打量着这座崭新的“片场”。

这地方的气,太杂了。

富贵人家的朱门之上,有淡淡的紫气升腾;贩夫走卒的身上,是辛劳的白色汗气;就连路边一块被踩得光滑的青石板,都沉淀着百年来人来人往的烟火气。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凡俗世界的独特风水。

对他来说,这既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也是最大的宝库。

他正寻思着先找个地方弄点吃的,填饱那早已唱起空城计的肚子,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突兀地刺破了街市的喧闹。

“我怨啊——!”

那声音沙哑、尖锐,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像一把钝刀子,在每个路人的耳朵里刮过。

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起了一阵骚动。好事者纷纷伸长了脖子,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李闲也跟着望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座三层高、雕梁画栋的绸缎庄门口,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的儒衫、头戴方巾的中年男子,正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从台阶上推搡下来。

他狼狈地摔在地上,却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爬向绸缎庄的大门,一边爬一边嘶喊:“奸商!窃我祖方!毁我清誉!我怨!我恨啊!”

周围的看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又是那个姓方的穷秀才,这都闹了三天了吧?”

“可不是嘛,听说他家传的什么‘云锦织法’,被瑞祥绸缎庄的朱老板给骗了去,现在人家靠这织法日进斗金,他自己反倒落得个穷困潦倒。”

“官府不管吗?”

“管?他告到府衙,连张状纸都没递进去,就被打了出来。没权没势的,拿什么跟朱老板斗?”

李闲眯起了眼。

在其他人的视野里,那只是一个落魄秀才在撒泼。但在他的眼中,随着那秀才每一声凄厉的哭喊,一缕缕极淡的、灰白色的气息,正从他天灵盖上丝丝缕缕地冒出来。

那不是鬼气,也不是煞气,而是纯粹由人的情绪凝聚而成的——怨气。

这股怨气很微弱,就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它没有害人的能力,甚至连影响周围人的心神都做不到,唯一的作用,就是让那秀才自己越发倒霉,气运衰败。

“啧,开胃小菜啊。”李闲咂了咂嘴,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来了兴致。

他最喜欢这种场面了。

因果清晰,恩怨分明,而且看起来麻烦不大,正适合他现在这种“残血”状态练手。

“他拖着几乎要散架的步子,每一步都牵动着脚底的血泡,但他那双贼亮的眼睛却在人群里飞快扫视。

他没有硬挤,而是瞅准一个壮汉往前冲的空当,身子一侧,像条滑不溜丢的泥鳅,顺着人流的缝隙就钻了进去,恰好停在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婶旁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对方。

“大婶,这演的是哪一出啊?”他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声音压得又低又神秘,“莫不是那绸缎庄老板抢了秀才娘子,秀才一怒之下,当街行为艺术,以求青天大老爷关注?”

那大婶本来正看得津津有味,被他这么一搅和,顿时来了谈兴,白了他一眼:“你这后生,嘴里没个正经!什么抢娘子,比那还糟心!”

她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压低了声音,活像个情报贩子:“这秀才叫方文山,祖上也是阔过的。他手里有一样织锦的绝活,能织出带云纹的布,又轻又暖和。那瑞祥庄的朱胖子,花言巧语,说是要跟他合伙,把方家的手艺发扬光大,骗他签了文书,结果扭头就把织法和方子全变成了自家的,还反咬一口,说方秀才是偷师的贼!”

“这么狗血?”李闲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官府就不审审那文书?”

“审什么呀!”大婶一脸“你太年轻”的表情,“朱胖子跟府衙里的吴师爷是连襟!方秀才的状纸,怕是连府衙的门槛都没迈过去!”

“吴师爷……”李闲咀嚼着这个名字,眼里的光芒更亮了。

他一边跟大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将目光投向那座气派的瑞祥绸缎庄。

门口两只石狮子倒是威武,可惜摆错了方位,左雄右雌颠倒,成了“狮子开口”的破财局。可奇怪的是,绸缎庄内却依旧人来人往,财气氤氲,丝毫没有破财的迹象。

他视线微微上移,落在了那块“瑞祥绸缎庄”的金字招牌上。

招牌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招牌上方,悬挂着一面不起眼的八卦铜镜。铜镜擦得锃亮,正对着街对面的另一家稍显冷清的布行。

而在那铜镜的镜面上,李闲看到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黑气流转。

【叮!检测到低阶风水煞物:夺运镜。】

【效果:通过反射,将对面商铺的客源与财气,强行折射牵引至自身。手段粗劣,有伤天和,且容易反噬。】

“原来如此。”李闲心中了然,嘴角勾起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这朱老板,不仅心黑,手段也挺野。用这种下三滥的风水局抢生意,虽然短期内能聚财,但日子久了,煞气积累,迟早要出事。

不过,他等不及对方“迟早出事”了。

一桩是窃人祖业,断人生路。

一桩是布设邪局,乱人财运。

这两件事,可都是上好的功德和气运啊。

正想着,那两个伙计又一次冲了出来,对着地上的方秀才拳打脚踢。

“滚!再不滚,打断你的狗腿!”

方秀才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口中依旧发出不甘的呜咽。

周围的看客虽有同情,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李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没有去拉架,反而径直走到了那两个耀武扬威的伙计面前。

“两位大哥,消消气,消消气。”他脸上挂着一副和气生财的笑容,从怀里掏出那半个硬得能砸死人的馒头,递了过去,“来,吃个馒头,润润喉。打人也是个力气活,别给累着了。”

那两个伙计一愣,看着递到眼前的破馒头,又看了看李闲那一身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粗布麻衣,脸上同时露出鄙夷和困惑。

其中一个高个伙计皱眉喝道:“你谁啊?滚一边去,少管闲事!”

“我?”李闲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路人甲,兼职正义的伙伴,偶尔也客串一下讲道理的好心人。”

“他收回馒头,下意识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那点冰冷的麦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但他随即嘿嘿一笑,非但没收回馒头,反而扬手对着旁边的石狮子“梆”地砸了一下,那干硬的馒头竟磕下了一星半点的石灰。他吹了吹馒头上的灰,咋舌道:“乖乖,这玩意儿比石头都硬,也比这位秀才的骨头硬。打他有什么意思?软趴趴的,不过瘾。”

这话一出,别说两个伙计,连周围的看客都懵了,看着李闲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地上的方秀才也停止了呻吟,抬起一张满是泪痕和灰土的脸,错愕地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

高个伙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你替他挨?你算个什么东西!”

“哎,这话说的,我当然不是东西,你看我这有手有脚的。”李闲笑容不变,甚至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就是替你们老板心疼。这临江府这么大,来来往往多少体面人,你们把门口搞得跟菜市口问斩似的,血里呼啦的,多影响风水,这还怎么招财啊?”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伙计,看向绸缎庄里面,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进去。

“哎,主要是吧,我这人热心肠,就爱替人操心。听说新来的府尊大人,最喜欢抓典型了,就爱找些不长眼的热闹场子来烧他上任的第一把火,你们这光天化日,当街打秀才,啧啧,这火把递得,简直是送到人家脸上了。”

李闲说到这,故意拔高了音量,确保里面的人能听见。

“朱老板在里头听着呢吧?我这可是好心提醒,别回头生意没做成,倒成了临江府开年第一桩大案的头牌,那多亏啊,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