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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嘴贱王者,舔遍万界 > 第195章 谁的香火,谁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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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死寂无声。

唯有冰晶碎裂的微响,和那尊冰雕校尉脸上,永恒定格的狰狞。

剩下那近百名镇南军士兵,握着长戈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股冻彻骨髓的寒意,并非来自萧倾歌的玄冰,而是源于对眼前这超乎常理一幕的,最原始的恐惧。

李闲动了。

他迈步,走回军阵中央,皮靴踩在官道上的声音,在这一刻清晰得可怕。

他没有看那尊冰雕,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队伍里一个年纪稍长,肩甲上多了一道刻痕的百夫长。

“胡郎中,是个好人。”李闲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现在在你们大营里,我需要他安然无恙。”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在午后的阳光下,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回去告诉你们能做主的人。照顾好胡郎中,他若掉了一根头发,我便去军营里拔一个人。他若受了半点委屈……”

“诛九族,那是官府的玩法。”李闲的眼神深邃,低声道:“我的玩法,是让你的家宅,从今往后,再无一寸生机。你的后人,会世世代代,都活在这片土地的阴影之下,直到他们跪着来求我,将你今日犯下的错,一点点弥补回来。”

百夫长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

李闲直起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刚才的魔鬼低语从未发生。他环视着一张张煞白的面孔,朗声道:“你们或许觉得,我的手段,近乎仙神。”

“相信我,你们无法想象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伸出手指,指向那片生机勃勃的土地,又指向远方冯家渡的城廓。

“十天。”

“十天之后,你们,还有这城里所有的人,都会亲眼看到,谁才是真正想让你们活下去的人,谁又只是想拿你们的命,去换他头上的帽子。”

李闲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向萧倾歌。

“老板娘,走了,地也翻了,戏也看了,该回去准备第二场了。”

他拉起萧倾歌的手,两人并肩,从那群不敢动弹的士兵身旁走过,仿佛只是路过了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官道尽头,那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咕咚。”

一名年轻士兵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手一软,长戈“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声音像一个开关,所有人都剧烈地喘息起来,劫后余生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内甲。

“百……百夫长,怎么办?”一个士兵颤声问道,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尊冰雕,“高校尉他……我们怎么跟王爷交代?”

那名被李闲“耳语”过的百夫长,脸色几度变幻。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咒杀八代”那四个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那是比玄冰更可怕的诅咒。

许久,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校尉大人……在追捕妖人途中,遭遇一头潜藏的冰煞妖兽,不幸……殉职。”他沙哑地开口,为这件事定下了调子,“我们拼死力战,才将其惊退。”

众人一愣,随即都明白了过来。

“那……那个天策侯呢?”

“什么天策侯?”百夫长眼睛一瞪,“我们没见过什么天策侯,只看到校尉大人被妖兽偷袭。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人如蒙大赦,齐声应道。

百夫长深吸一口气,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还有,派两个机灵点的弟兄,去大牢那边‘看着’胡郎中。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受罪。就说……是王爷的命令,要留着他当诱饵,钓那个妖人!”

……

镇南王府,书房。

陆擎苍听着百夫长的汇报,面沉如水。

“冰煞妖兽?”他捏着一枚玉石镇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一个校尉,百人精锐,连一头妖兽的尸体都带不回来?”

百夫长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那妖兽……太过诡异,来去无踪,属下……属下无能!”

陆擎苍沉默了。

他知道这是谎言。但他没有拆穿。

拆穿了,又能如何?去惩罚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士兵?还是亲自带兵去围剿那个连身份都变得棘手的“天策侯”?

天策侯!

这三个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他的计划里。

他可以无视皇朝,但他不能无视“皇朝大义”这面旗帜。尤其是在他还需要“百姓拥戴”的节骨眼上。

“废物!”

他猛地将镇纸砸在地上,玉石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书房的阴影中响起。

“王爷何必动怒。一柄钝刀杀不了人,换一柄更锋利的,不就行了?”

灰袍人如同鬼魅般,从书架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陆擎苍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他亮出了天策侯的身份,现在动他,就是与皇朝余孽为敌,会失了民心。”

“民心?”灰袍人笑了,笑声沙哑,“民心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谁给他们饭吃,谁就是他们的天。李闲想种地发粮?那我们就让他连人都聚不起来。”

他缓缓踱步到陆擎苍面前:“王爷,是时候,让‘万魂门’的人登场了。”

“他们?”陆擎苍眉头一皱,“那群装神弄鬼的邪修?”

“邪修,也能念慈悲经。”灰袍人眼中闪烁着幽光,“瘟疫,是天灾,也是神罚。既然有神罚,自然就需要有‘神使’来救赎。”

“让万魂门的人去施粥,去赠药。他们的药,或许不如李闲的见效快,但他们可以告诉那些灾民,这场瘟疫,是圣月皇朝末代皇帝失德,引来的天道诅咒。”

“他们可以引导百姓,日夜祈祷,诅咒那个腐朽的皇朝,祈求新的神明庇佑这片土地。”

陆擎苍的眼睛,蓦地亮了。

李闲的手段,是给百姓活路。

而灰袍人的手段,却是要诛百姓的心!

当所有人都相信灾难源于旧皇朝,那么李闲这个代表着旧皇朝“天策”的侯爷,就从救世主,变成了灾星的同伙!

“他们会感激万魂门,感激在背后支持万魂门的您。”灰袍人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他们的信仰,会化作最精纯的香火,为您儿子的‘紫微命格’铺就登天之路。同时,那份对旧皇朝的诅咒与怨恨,也会成为一柄无形的刀,狠狠扎在那个‘末代帝储’的身上。”

“釜底抽薪,一石二鸟。”

陆擎苍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点燃的野心所吞噬。

“好!”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就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邪神香火厉害,还是本侯立的规矩更硬!

当天下午,冯家渡的城门口,忽然搭起了十几个巨大的帐篷。

一群身穿绣着诡异魂幡图案黑袍的修士,自称“万魂门”,开始向所有灾民免费施粥赠药。

他们的药汤散发着古怪的香料味,效果虽慢,却也能缓解病痛。他们的米粥,更是实打实的救命粮。

一时间,无数灾民蜂拥而至,对这些“活菩萨”感恩戴德。

李闲和萧倾歌回到城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们听到了灾民们的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狂热与不安。

“这瘟疫真是前朝皇帝缺德,老天爷降下的惩罚啊!”一个瘦弱妇人捧着热粥,喃喃自语,眼中带着一丝恐惧和虔诚。

“万魂门的仙长说了,只要我们诚心祈祷,唾弃前朝,就能得到神明庇佑!”旁边的汉子跟着附和,但眼神深处仍有几分犹豫,“可那李侯爷……他不是也救了人吗?”

“什么侯爷!他就是前朝的官,说不定就是他带来的晦气!”另一个声音尖锐地插进来,带着一种被煽动后的偏激,“仙长都说了,那药只是暂时压制,真正的救赎,在于信仰!镇南王才是我们的守护神!”

萧倾歌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比脚下的石板还要冰冷。她看到了灾民们眼中狂热的信仰,也看到了他们深处,那被恐惧和绝望扭曲的理智。

“好一个釜底抽薪。”萧倾歌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他们不仅要断绝生路,还要诛心。”

李闲的笑容也收敛了,他看着那些被蛊惑的灾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陆擎苍这招,比直接杀人更狠毒。

三天后,冯家渡城南。

原本因为灾民涌入而显得死气沉沉的街道,此刻竟是人头攒动,比之前回春堂施药时还要热闹。

只是,这股热闹之中,透着一股诡异。

人群并非涌向回春堂,而是聚集在南城门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那里,不知何时,竟搭起了一座三丈多高的黑色法坛。

法坛之上,几名身穿绣着骷髅与魂火图案黑袍的道人,正在摇晃着手中的招魂幡。

法坛之下,几口大锅一字排开,里面熬煮着漆黑如墨的汤药,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

一群同样身穿黑袍的弟子,正在向排队的灾民分发着一种黑色的药丸,和一碗碗黑色的药汤。

“万魂普度,神主慈悲!”

“饮神主之药,可驱瘟避邪!”

“弃腐朽之运,颂神主之名,可得新生!”

那些黑袍道人一边施药,一边高声唱喏。他们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能钻进人的脑子里。

更让李闲眼神一凝的是,那些领到药的灾民,在喝下药汤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黑袍弟子的引导下,跪在法坛前,对着法坛上一个模糊不清的神像,进行叩拜。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唾弃那腐朽的皇朝,是它的诅咒给我们带来了灾殃……”

“信奉万魂神主,神主会赐予我们新的食粮……”

李闲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灿烂,只是那笑意冰冷,不达眼底。

他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对身旁的萧倾歌吹了声口哨:“嚯,老板娘快看,同行来砸场子了。”

他娘的,这姓陆的玩得真脏!老子以为派兵砍人就算掀桌子了,没想到人家直接跑来刨我的锅,连底下的柴火都想抽走!

他李闲,是以“天策侯”的名义,行救济之事,赚的是皇朝残存的“功德”与“气运”。

他是在为圣月皇朝这面破旗续命。

而眼前这个自称“万魂门”的势力,他们施粥赠药,做的也是救济之事。可他们,却在引导百姓,将灾难的源头归咎于“皇朝的诅咒”!

他们在用百姓的怨恨与唾弃,去刨圣月皇朝最后的根!

他们在用百姓的唾沫星子,给老板娘放血!每一碗毒药灌下去,赚的不是功德,而是往陆擎苍那老小子的气运功德簿上添堵,顺便往我这天策侯的脸上糊屎!

念头及此,李闲的目光穿过人群,如利剑般锁定了法坛正中那个为首的黑袍道人。

【规则谛听】,悄然开启。

【名称:万魂门三长老——邪奴】

【身份:???】

【状态:香火愿力加持中(有毒)】

【镇南王府气运(从属)】

【备注:他们是收割灵魂的秃鹫,在尸骸之上建立神国。他们将人间的苦难,酿成献给邪神的毒酒。你眼中的功德,在他们看来,是最好的养料。】

李闲眼中的数据流光还未完全消散,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

他扶着萧倾歌,却感到手臂一紧。

他侧头看去,只见老板娘脸色苍白,凤眸中那抹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凝为实质,周遭的空气温度都骤降了几分,一股夹杂着残破龙气的玄冰杀机不受控制地逸散开来。

那些百姓的诅咒,如万千根钢针,正扎在她身为末代帝储的血脉之上。

但仅仅一息之后,这股杀意便被他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狂热和张扬的兴奋。

他舔了舔嘴唇,对着身旁脸色苍白的萧倾歌吹了声口哨,笑得没心没肺:“老板娘,稳住,别慌!陆擎苍这老小子打架不行,摇人倒是一绝,直接给我请来一帮神棍抢饭碗。好啊,老子就喜欢这种高端局!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烧的那几根烂香硬,还是你家侯爷我的玩的溜!”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官匪之争,也不是龙蛇之斗了。

这是神道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