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的彻底崩盘从手合会开始,手合会忍者的覆灭,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一场残酷而高效的消耗战最终必然的结局。他们如同被黑色潮水不断冲击的礁石,坚韧,却无法阻止自身被一点点磨碎、吞噬。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即使经过消耗,鼠影的数量仍有上千只,它们没有恐惧,没有痛楚,只有执行命令的冰冷意志。更何况还有三名亵渎祭司鼠影与钢铁饥渴者的加入。
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利用阴影穿梭,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攻击。虽然手合会忍者训练有素,手中的符文武器和配合默契的阵型能有效斩杀鼠影,但每消灭一只,往往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和配合,甚至偶尔会出现伤亡。
一名忍者刚用太刀精准地劈散一只从正面扑来的鼠影,还未来得及收刀,另一只鼠影便从他脚下的影子里钻出,尖锐的利爪直接抓向他的脚踝。
旁边的同伴反应极快,一枚刻着辟邪符文的苦无及时射来,将那只鼠影钉在地上,能量爆发,使其惨嚎着消散。但就在这救援的瞬间,又一只鼠影穿透了侧翼另一名因体力下降而动作稍慢的忍者身体。
“呃啊!”被穿透的忍者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神瞬间涣散,口鼻溢血倒地。(积分+800)
忍者的阵型开始出现不可避免的松动。伤亡在持续增加。
就在这时,那名一直躲在阵型相对安全的后方、不断用亵渎低语干扰忍者头目判断的亵渎祭司鼠影,似乎觉得找到了机会。
它锁定了一名刚刚斩杀了一只鼠影、正微微喘息的精英忍者。它枯瘦的爪子抬起,更加集中、更加恶毒的亵渎低语如同无形的毒刺,射向那名忍者,试图直接摧毁他的精神。
然而,它低估了手合会精英的决绝和牺牲精神。
那名被重点关照的精英忍者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眼神开始涣散,动作也变得迟滞。他身旁的另一名忍者立刻察觉不对,惊呼道:“健太郎!”
就在这短暂的迟滞间,两只鼠影趁机扑上。
但那名叫做健太郎的忍者,在精神即将崩溃的最后一刻,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决绝!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借助低语带来的混乱与痛苦,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完全放弃了防御,迎着扑来的鼠影猛地前冲,同时对着身后的亵渎祭司方向嘶吼道:“为了手合会!”
他手中的太刀爆发出最后的、耀眼的光芒,并非斩向鼠影,而是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猛地投掷向那名亵渎祭司。
这一掷蕴含了他全部的生命力和意志力,速度快得惊人。
噗嗤!
太刀精准地穿透了亵渎祭司枯瘦的胸膛,刀身上附着的除魔符文瞬间爆开,发出刺眼的白色光芒。
几乎同时,那两只扑来的鼠影的利爪也狠狠撕开了他的喉咙和胸膛。(积分+1800)
亵渎祭司鼠影的身体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它发出一声无声却仿佛能刺痛灵魂的尖啸。幽紫色的火焰从它被穿透的伤口处疯狂涌出,试图抵抗那净化的力量,但太刀上的符文对它这类亡灵能量体有着显着的克制作用。
它那没有嘴唇的口部张合着,似乎想发出最后的亵渎之语,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团剧烈膨胀、然后骤然坍缩的幽暗能量。
砰!
一声沉闷的爆响,这名亵渎祭司鼠影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彻底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缕精纯的黑暗能量粒子,迅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柄插在地上的、光芒逐渐黯淡的太刀。
它的牺牲,为手合会换来了一瞬间的喘息,与亵渎祭司鼠影的暂时消散,但也仅此而已。
亵渎祭司的消散,似乎激怒了剩余的鼠影,它们的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和不计代价。而手合会这边,失去了一名精英忍者和一名能够进行精神干扰的亵渎祭司,压力骤增。
钢铁饥渴者鼠影发出咆哮,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撞入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忍者阵型侧翼。
崩溃开始了。
阵型被强行撕裂,忍者们被迫陷入各自为战的绝望境地。虽然他们依旧骁勇,刀光闪烁间不断有鼠影被斩灭,但失去了彼此的掩护和配合,个体的武勇在无穷无尽的鼠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一名忍者被三只鼠影同时扑倒,惨叫声被瞬间淹没。 另一名忍者奋力斩杀了面前的鼠影,却被侧面飞来的一枚被鼠影能量强化的碎石砸碎了头颅。 …… 最后的抵抗如同雪崩般瓦解。
当最后一名浑身是伤、连站立都困难的忍者头目,被十几只鼠影同时穿透身体,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后重重倒下时(积分+1500),手合会的战线彻底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满地穿着深蓝色忍者服的残缺尸体、缓缓消散的鼠影残骸、以及那柄插在地上、象征着一名精英忍者和一名亵渎祭司同归于尽的太刀。
手合会忍者,全军覆没。
手合会出局。
剩余的鼠影大军沉默地分流,执行着后续的命令。大军转向轮椅少女,两名亵渎祭司则与钢铁饥渴者一同,转向了雪之下雪乃。
那里的战斗同样接近尾声。
雪之下雪乃浑身浴血,白色的战斗服早已被染成暗红。她身上布满了被渔获撕裂的可怕伤口,有些深可见骨,但血族的可怖再生能力让她依旧站立着,伤口不断蠕动着愈合,又不断被新添的创伤覆盖。
她的攻击已经完全失去了章法,只剩下本能地、疯狂地挥舞血爪,赤红的眼眸中疯狂与绝望交织,仿佛燃烧着最后的生命。不过战斗一直都不是她的专长,她擅长的是治疗。
幽灵分身则越战越狂,她的阴影躯体上也多了几道被太刀斩开的、缓慢蠕动着愈合的裂痕,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她的战意。
“对,就是这样,燃烧吧!让我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她狂笑着,渔获如同狂风暴雨般继续砸落。
就在这时,钢铁饥渴者发出低沉的咆哮,猛地加速,如同蛮牛般从侧面向雪之下雪乃发起了冲撞。履带碾过废墟,声势骇人。
雪乃本能地想要闪避,但一直与她正面硬撼的幽灵分身岂会给她机会?渔获带着万钧之力猛地压下,强行遏制了她的动作。
就是这瞬间的停滞——
轰!
钢铁饥渴者狠狠撞中了雪乃的侧面,将她整个人撞得飞了出去,重重砸在断墙上。她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想爬起来。
但那两名亵渎祭司鼠影已经飘然而至,枯瘦的爪子抬起,眼中幽火大盛。
比之前针对杰西卡时更加浓郁、更加恶毒、更加针对性的亵渎低语,如同无数根冰冷的、沾满污秽的针,瞬间刺入雪乃早已不堪重负的精神世界。
这一次,低语化作了她内心深处最恐惧、最无法面对的景象,在亚空间里,她的姐姐,雪之下阳乃。
但不是活着的姐姐,而是……被亚空间能量侵蚀、扭曲、面目全非、对着她伸出腐烂双手、发出痛苦哀嚎的姐姐。
“雪乃……救我……好痛苦……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
“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我……”
“下来陪我吧……妹妹……”
“不……姐姐……不是我……不是我!”雪之下雪乃的瞳孔骤然放大到了极致,赤红色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崩溃覆盖。她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手猛地抱住了头,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紧接着,她开始用那刚刚长出尖锐指甲的手指,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颊、手臂、脖颈……仿佛要将那些恐怖的幻象从自己脑子里抠出来。
嗤啦——!
锋利的指甲轻易地划开了苍白的皮肤,留下深可见骨的恐怖抓痕,鲜血瞬间涌出。但血族的恢复力又让伤口迅速愈合,然后她又再次抓下。
愈合,抓裂,再愈合,再抓裂…… 她就地蜷缩起来,陷入了无止境的自残循环之中,口中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混合着痛苦、恐惧和忏悔的呜咽。她彻底失去了所有战斗力,沉浸在了比杰西卡·琼斯更深、更绝望的精神地狱里。
看来亵渎低语的作用效果,与目标是否存在重大心理创伤有着直接的关系。
雪之下雪乃,暂时出局。
几乎在雪乃崩溃的同时,傅坤泽那边的战斗也瞬间提速。
他一直像是在戏耍夜魔侠和艾丽卡,但此刻,他脸上的玩味笑容骤然收敛。
“游戏时间结束。”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一直在周围伺机而动的幽灵分身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啸,如同鬼魅般加入战团,渔获直取艾丽卡的后心。
艾丽卡本就疲于应付傅坤泽神出鬼没的手杖,背后突然遭袭,她惊骇之下全力扭身,双棍勉强架住渔获,却被那巨大的力量震得双臂发麻,空门大开。
傅坤泽如同预知般欺近,柴郡猫手杖快如闪电般点出。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几乎同时响起。
手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艾丽卡的双腿膝盖侧面,巨大的力量瞬间粉碎了她的膝关节。
“呃啊!”艾丽卡惨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倒。
另一边的夜魔侠凭借超级感官察觉到了危机,但他刚躲开傅坤泽虚晃的一杖,幽灵分身的鱼叉已经命中了他的后背。
利刃入肉的疼痛让马特的动作猛地一僵,就是这一僵的瞬间,傅坤泽的手杖如同毒蛇般再次点出。
咔嚓!咔嚓!
同样精准而残忍,夜魔侠的双腿膝盖也应声而碎。
两人几乎同时惨叫着倒地,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傅坤泽没有丝毫停顿,手杖再次挥动,精准地砸在他们两人的手臂肘关节上。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四声脆响过后,夜魔侠和艾丽卡的四肢尽数被废,只能痛苦地倒在冰冷的废墟中,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夜魔侠与艾丽卡,暂时出局。
傅坤泽甩了甩手杖上并不存在的血迹,目光扫向另一边。
在那里,艾莲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失去了靶眼的远程威胁和大部分帮派分子的干扰,又有钢铁饥渴者鼠影和普通鼠影不计损伤地扑上去纠缠、干扰机甲的行动,艾莲终于抓住了那银灰色机甲因为腿部重伤而露出的破绽。
她如同深渊中跃出的杀人鲸,巨大的鲨鱼剪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猛地剪入了机甲胸甲与背部连接的一处缝隙。
咔嚓——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艾莲发出怒吼,全身力量爆发,手臂肌肉贲张。
轰隆!!
机甲厚重的胸甲竟被她硬生生撕扯开来,露出了里面复杂的线路和闪烁着弧光的能量核心,以及坐在驾驶位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的轮椅少女。
下一秒,艾莲的另一只手猛地探入驾驶舱,粗暴地将那少女拽了出来,如同扔垃圾般摔在地上。
轮椅少女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艾莲的鲨鱼剪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冰冷的刃口压得她无法动弹。她剧烈地喘息着,眼神中的疯狂和仇恨已经被重伤和绝望所取代,奄奄一息。
轮椅少女,暂时出局。
至此,战场上所有站着的敌人,已全部被清除或制服。
鼠影们安静了下来,如同最忠诚的士兵,默默地拱卫在四周,红色的眼睛在烟尘中闪烁。
傅坤泽环视了一圈这片如同被轰炸过的街区,看了看那些或昏迷、或崩溃、或重伤倒地的“战利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先是走到艾莲身边,伸手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她兴奋竖瞳和微微摆动的尾巴,称赞道:“干得漂亮,我的小鱼儿。今晚加餐。”
艾莲享受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咕噜声。
他又看向飘回来的幽灵分身,那阴影躯体上的裂痕正在缓慢愈合。“还有你,我的狂野影子,打得尽兴吗?”
幽灵分身似乎哼了一声,渔获枪尖优雅地转了个圈,沙哑的声音带着意犹未尽:“马马虎虎吧,差点意思。下次找个更抗揍的。”
傅坤泽哈哈一笑。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扫过废墟。几只鼠影立刻心领神会,迅速从一堆破碎的家具残骸中,拖出了一张还算完整的、只是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的木质高背椅,摆放在了战场中央相对平坦的一块空地上。
傅坤泽踱步过去,用手杖随意地拂了拂椅子上的灰尘,然后优雅地转身,坐了下来。
他将柴郡猫手杖顿在身前,双手交叠搭在杖头上,身体微微后靠,摆出了一个如同君王审视自己疆场般的姿态。
他知道,神盾局的人一定在某个角落看着这一切。他特意留下这些人的性命,就是为了此刻。
他需要一场新的交流,而筹码,已经整齐地摆在了桌面上,他相信他们会来的。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废墟中央的破旧高背椅上,身后是肃立的非人少女、沉默的黑色剪影、以及无数闪烁红光的鼠影大军。脚下是燃烧的残骸、弥漫的硝烟、以及失去反抗能力的英雄与反派们。
他在等待。等待那些藏在阴影中的观察者,做出选择。
地狱厨房的夜风依旧呼啸,却吹不散这凝固的、令人窒息的疯狂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