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坤泽话音落下,俘虏室内那无处不在的疯狂低语仿佛也随之高涨,如同应和着他的宣判。雪之下雪乃,并没有回应,他知道她大概率有些信了他的话。他脸上那抹残酷的笑容加深,随即,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中的柴郡猫手杖。
杖尖划过空气,指向走廊尽头的阴影。那里,墙壁上一根缠绕着暗紫色荆棘、顶端带着数枚闪烁着寒芒的金属倒刺的长鞭,传送到傅坤泽手中。
【苦痛之棘
效果:俘虏室的专属刑具,鞭挞造成的伤口将极大抑制目标的超凡自愈能力,并使痛感大幅提升。抽打时,鞭身上的荆棘会与俘虏室的疯狂低语产生共鸣,此鞭仅能在俘虏室范围内发挥其特殊效果,无法带出。
简介:每一根倒刺都曾品尝过不甘的灵魂,每一道鞭痕皆是刻印在血肉与意志上的伤痕。它不夺性命,只负责唤醒最深沉的痛苦,并确保受刑者清醒地品尝每一分每一秒。】
傅坤泽握着鞭柄,感受着那冰冷却仿佛隐隐搏动的触感。他向前迈出一步,面对那封锁着雪乃的荆棘藤蔓牢笼。
仿佛感应到他的意志,那交织的暗紫色藤蔓,如同活蛇般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行的缺口。牢房内那潮湿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雪乃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傅坤泽踏入牢房,站在蜷缩在石床角落的雪乃面前。她依旧将脸埋在膝间,身体因之前的情绪爆发和持续的低声啜泣而微微颤抖,对一切毫无反应。
傅坤泽没有多余的言语,手臂扬起,随后猛地挥落。
啪——!
清脆而狠厉的破空声在囚室内炸响,远超寻常鞭击的声响。
“苦痛之棘”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抽打在雪乃单薄的背脊上。
“呃啊——!”
雪乃的身体猛地弓起,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剧痛与惊悸的短促惨呼从她喉间挤出。鞭痕处的衣物应声破裂,下方的皮肉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涌出。
但与以往不同,血族强大的自愈能力在此刻仿佛陷入了泥沼,伤口没有不见愈合的迹象,反而传来一阵阵如同被无数细小毒虫啃噬、又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烙印般的持续性剧痛。这痛苦不仅作用于肉体,更仿佛直接钻入骨髓,敲击着灵魂。
她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试图躲避。只是用尽全力蜷缩着,手指死死抠住石床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咬紧了下唇,试图将那蚀骨的痛呼咽回去,唯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傅坤泽面无表情,手臂再次挥动。
啪!啪!啪!
一鞭接着一鞭,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背部、肩胛、乃至手臂上。每一鞭都留下狰狞的伤口和持续燃烧般的痛苦。每一鞭落下,都如同跗骨之蛆,将肉体的痛苦与她内心本就存在的绝望、负罪感搅拌在一起,形成更令人窒息的折磨。
伴随着鞭笞,傅坤泽那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也在囚室中回荡,与鞭声、与背景的疯狂低语交织在一起,仿佛在吟诵某种残酷的经文:
“愚妄人因自己的过犯,和自己的罪孽,便受苦楚。”
啪!
“罪人啊,我要刑罚你;我击打你,如同击打不驯的牛犊。”
啪!
“因你忘了你犯的罪,不记念你能力的磐石;所以你虽栽上佳美的树秧,插上异样的栽子,但终难逃鞭责之痛。”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锤击,一次次敲打在雪乃濒临崩溃的精神上。那些关于过犯、罪孽、受苦、责罚的词语,与她自身的经历产生了可怕的共鸣。
鞭痕在她苍白的身躯上纵横交错,旧的未愈,新的又添,鲜血浸透了破损的衣物,滴滴答答地落在黑色的石板上,与散发着微光的苔藓混合在一起。
雪乃的抵抗越来越微弱。她不再试图压抑痛呼,细碎的、带着哭腔的呻吟随着每一鞭落下而溢出唇瓣。
她蜷缩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最终无力地瘫软在冰冷的石床上,只有随着鞭打而带来的剧痛让她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
她的眼神涣散,赤红的瞳仁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翳,泪水混合着汗水与血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傅坤泽那些夹杂着鞭挞的“箴言”,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与她内心的自责无限叠加,将她拖入了更深、更黑暗的痛苦深渊。
肉体上的酷刑,精神上的碾压,在这间被疯狂低语笼罩的俘虏室内,共同构成了对雪之下雪乃的“惩罚”。
而傅坤泽,便是这场刑罚冷静而残酷的执行者,仿佛真要如他所说,用痛苦来“唤醒”她,或者,彻底摧毁她心中最后一点求死的执念,将其转化为别的什么东西。
鞭打声、低语声、断断续续的经文声,以及雪乃微弱的呻吟,在囚室中持续回响。
——_(′?`」 ∠)╰\\(*-*)?——
鞭挞的余韵在空气中震颤,如同无形的波纹久久不散。
雪之下雪乃伏在冰冷的石床上,像一具被扯断了线的木偶。暗红色鞭痕交错在她苍白的脊背上,有些地方皮开肉绽,但血族的体质仍在缓慢的起着作用,那些可怕的伤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慢收缩、愈合。
然而愈合带来的并非解脱,而是新一轮令人齿酸的麻痒与钝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肉下钻营。她连蜷缩的力气都已失去,赤红的眼眸空洞地望着石壁上流淌的幽光,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发出破碎的气音。
长时间鞭斥已经让雪之下雪乃进入了濒死状态。
傅坤泽站在身后安静地看着她。他手中的鞭子已经消失,只是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他控制着自己脸上表情,既无施虐的快意,也无怜悯的温情。
“凡管教的事,当时不觉得快乐,反觉得愁苦。”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囚室里平稳地回荡,与那背景的低语奇异地和谐,“后来却为那经练过的人,结出平安的果子,就是义。”
雪乃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回应。剧痛和虚弱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求死的念头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傅坤泽自然看出雪乃虚弱。他伸出左手,发动血肉模组,左手处自动张开一道口子,仿佛内部的骨骼和血肉在自行蠕动、分离。没有痛苦的神色,只有一种专注,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殷红的血珠,带着一种异样的生命力,开始从翻开的血肉中缓缓渗出、汇聚,顺着他的手掌滴落,在黑色的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暗沉的花。
他微微俯身蹲在石床边。
浓烈而又带着奇异诱惑力的血腥味瞬间钻入雪乃的鼻腔。那味道不同于她曾嗅过的任何血液,它更醇厚,仿佛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量。那血液中蕴含的远超常人的生命能量对她而言,如同沙漠中的旅人见到了清泉。
她干涸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赤红的瞳孔本能地收缩,聚焦在那不断滴落的红色液体上。源自血族的本能,一种狂暴的饥渴猛地攫住了她,几乎要压倒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绝望。
“看,我为你立新约,”傅坤泽将流血的手腕递到她的唇边,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是为你流出来的。”
雪乃挣扎着,试图扭开头,拒绝这来自仇敌的,污秽的施舍。尊严在尖叫,但身体的本能和那血液中无法言喻的吸引力却更加强大。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无声的抗拒,但眼神却无法从近在咫尺的血源移开。
傅坤泽没有强迫,只是耐心地等待着,手腕上的血液滴落在她干裂的唇上渗入她的齿缝。
那一瞬间,甘霖般的暖流涌入喉间。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滋养,更有一股温和却磅礴的力量随之扩散到四肢百骸,加速着她伤口的愈合,抚平着鞭挞带来的剧痛。
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悄然侵入她千疮百孔的心神。【以肉饲鹰】的效果无声地发动,像最细腻的蛛网,缠绕上她破碎的灵魂。
憎恨依旧存在,但其中混入了一丝微妙的、源自生命最底层的感激与依赖;绝望并未消散,却被一种想要靠近这血源的渴望所稀释。
她不再挣扎,反而像是濒死的旅人抓住了唯一的甘泉,发自本能地开始急切地吮吸起来。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因这矛盾的行为而剧烈颤抖,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脸颊。
傅坤泽任由她吸吮,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汗湿的额头上,作近乎怜悯,口中依旧念诵着,仿佛在举行一场圣餐:“你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人子的血,就没有生命在你里面。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就有永生,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
他的话语如同咒文,伴随着血液的力量和俘虏室无处不在的低语,深深烙入雪乃的意识深处。
他那施加痛苦后又给予救赎的行为,在这种影响下,被扭曲地解读为一种……必要的“管教”和“恩赐”。他那些扭曲的话语,伴随着背景的疯狂低语,也开始如同种子般,落入她被犁开的心田。
过了许久,直到雪乃的呼吸逐渐平稳,身上的鞭痕也奇迹般地淡化到只剩浅粉色的痕迹,傅坤泽才缓缓抽回手腕。他手上的伤口已然愈合,连疤痕都未曾留下。
雪乃瘫软在石床上,剧烈的消耗和突如其来的饱足让她意识昏沉。她不再求死,也不再激烈地反抗,只是沉浸在一种肉体痛苦消失后、精神却更加混乱迷茫的虚弱状态中。那双赤瞳望着傅坤泽,里面充满了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傅坤泽站起身,俯视着她。随后,他从戒指中取出一件折叠整齐的黑色修女袍。袍子质地粗糙,样式古朴,带着一种禁欲而肃穆的气息。
他将袍子轻轻放在石床的边缘,紧挨着雪乃。
“披上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的旧衣已经破损,不配再穿。这身袍服,或许更适合你现在的身份,一个等待救赎,或者说,正在接受惩罚的灵魂。”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便走。荆棘藤蔓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重新将囚室封闭。
脚步声渐渐远去,俘虏室再次被那低沉的疯狂耳语所充斥。
雪乃躺在石床上,久久未动。她的目光落在身旁那件黑色的女袍上,内心一片混乱。身体的创伤已被治愈,甚至感觉比受刑前更有力量,但精神的高墙却在血液与话语的双重冲击下出现了裂缝。
过了不知多久,她慢慢地挣扎着坐起身。冰冷的空气触及皮肤,让她打了个寒颤。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修女袍粗糙的布料,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是抗拒?还是...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最终,她拿起袍子,脱下自己破损的旧衣,将其披在自己赤裸而伤痕初愈的身上。宽大的袍子将她纤细的身体完全包裹,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能隔绝一部分低语的安全感。
她赤着脚,走下石床,跪在冰冷潮湿的石板地上。黑色的袍角铺散开来,如同暗夜中绽放的花。
她低下头,双手在胸前无意识地交握,纤细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嘴唇微微开合,一开始并没有声音,只有气流通过喉咙的微弱嘶哑。
然后,断断续续的、几乎听不清的词句,开始从她唇间溢出,混合着哽咽与迷茫。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
她的祷告生涩而破碎,与其说是虔诚的信仰,不如说是一种在巨大压力和精神控制下,寻找依凭的本能反应。是傅坤泽引用的那些语录,是这身修女袍象征的意义,是俘虏室无处不在的低语,共同将她推向了这个方向。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
“求您,怜悯我这罪人……”
“您的血洗净我 ,引我走出这黑暗深渊……”
声音渐渐大了一些,却依然充满了不确定和痛苦。赤红的眼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她在向谁祈祷?
是那位耶和华?还是那个刚刚给予她痛苦又赐下恩典的行刑官?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在这片疯狂的深渊里,抓住了一根看似能带来救赎的稻草,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那即将彻底碎裂的灵魂。
囚室里,幽绿的磷火依旧飘荡,低沉的呢喃永恒吟唱。一个身披黑袍的新任修女,跪在黑暗与微光之间,开始了她漫长而未知的赎罪之途。而那件袍服之下,被强行缝合的心,究竟会走向何方,唯有这片承载疯狂的船舱知晓。
“《圣经》真好用。”已经走出俘虏室的傅坤泽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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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变大的船长室内。
“不要让你的眼睛到处乱钻。”毒岛冴子不知第几次夹死乱钻的眼虫。
“我可以,我想想试试船长……”明明在忙的艾莲,发出了请求。
“不要扔吗~~,冴子姐姐那个真的很好吃的。我不介意沾有你的……”刚刚忙完的小陈,躺在一边恢复体力。试图从毒岛冴子手中救下自己的食物。
“我介意”毒岛冴子
傅坤泽换了个姿势,抽出空来。没有再逗弄冴子,而是让新生的眼虫去找小陈。
“错了…错了…,船长!嘴不在那里…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