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多通过规则感知,能判断出这些琐碎信息大部分是真的,但一到关键点,那“规则锁”就生效,墨鱼的思维规则瞬间变得僵直、重复。
“…他在绕圈子。”赵一多对裴星若说,“…有用的东西一点没吐。”
裴星若眼神微眯,对武松下令:“…给他点压力。”
武松会意,拿出一台平板,调出墨鱼家人的照片和信息(薛宝钗早已查得底朝天),声音冰冷:“…墨鱼,你的女儿很可爱,在上小学三年级吧?你希望她明天因为有个‘恐怖分子’父亲而被同学指指点点,还是希望她还能有个完整的家?”
墨鱼的脸瞬间惨白,规则线条剧烈波动,恐惧达到了顶点!他挣扎着,嘶喊道:“…别动我女儿!我说!我说!吴博士…他…他在…”
就在他要吐出关键信息的瞬间,赵一多猛地感知到,墨鱼意识深处那个“规则锁”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一股毁灭性的规则力量即将爆发!
“…要糟!他脑子里的锁要炸了!”赵一多惊呼!
几乎同时,裴星若也察觉到了异常,厉声道:“…武松!后退!”
武松反应极快,猛地后撤!
但还是晚了一点点!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熟透果子破裂的声音从墨鱼头部传出!他双眼瞬间失去焦距,鼻孔和耳朵渗出暗红色的血液,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椅子上,规则线条彻底消散——死了。
审讯室内一片死寂。那名行动队员探了探墨鱼的颈动脉,对单向玻璃摇了摇头。
“…规则层面的灭口…”裴星若脸色难看,“…吴用果然够狠。”
赵一多看着墨鱼的尸体,心里发寒。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方式,防不胜防。他刚才甚至试图用规则感知去“安抚”那股爆发的力量,却如同螳臂当车,差点被反噬。
“…现在怎么办?线索又断了。”赵一多感到一阵无力。Level 2 权限在真正的规则杀手面前,还是不够看。
裴星若沉默片刻,转身走向旁边的分析室:“…未必。薛宝钗,全面扫描墨鱼的尸体,尤其是大脑残留物和防护服上的所有痕迹。重点分析他死亡瞬间逸散出的规则波动特征。赵一多,你用你的权限,配合分析,看能否捕捉到‘规则锁’源头的一丝痕迹。”
分析室内,各种精密仪器启动,光线扫描着墨鱼的尸体。赵一多再次集中精神,将规则感知聚焦在尸体上,尤其是头部区域。
死亡带来的规则消散是混乱的,但在那一片混沌中,赵一多凭借冥王的直觉,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不同于墨鱼本身也不同于吴用常用风格的规则残留——冰冷、古老、带着一种…非人的绝对性?
“…有发现!”赵一多立刻将感知到的这丝规则特征共享给薛宝钗,“…这‘规则锁’的风格…不像吴用惯用的…更像…某种…制式武器?或者…更高层级的存在留下的印记?”
薛宝钗快速进行比对分析:“…规则特征比对中…数据库匹配度最高项为…‘摇篮’底层防御协议中的‘信息净化’模块残留痕迹…相似度67.3%。”
“摇篮”?!
赵一多和裴星若同时一震!
吴用怎么可能动用“摇篮”的力量来灭口?!难道他和“摇篮”还有关联?或者…他窃取了部分“摇篮”的权限?
这个发现,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危险!
“…看来,”裴星若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吴用背后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他可能不仅仅是在窥探‘摇篮’,而是…已经能有限地利用它的力量了。”
就在这时,薛宝钗又提示道:“…裴总,赵先生,对墨鱼防护服的深层扫描发现异常。其内衬纤维中,嵌有某种高密度信息存储颗粒,处于物理隔绝状态,刚刚因为主体死亡,隔绝层出现微小破损,检测到微弱信号溢出。”
“…读取它!”裴星若命令道。
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从防护服内衬提取出几粒比沙子还小的黑色颗粒,放入特制的读取器。
光屏上数据流快速滚动,最终解析出一段残缺的、似乎是日志记录的信息:
`…day 23. 吴博士状态越来越亢奋,称‘钥匙’即将成型,‘门’即将打开。他反复调整那些‘钩子’的参数,目标似乎指向…幼儿园地下深处?不确定,他从不让我接触核心。今天他又骂我是废物,说如果‘冥王’的残渣都能引发‘共鸣’,那他精心准备的‘盛宴’必将震惊…(数据破损)… 警告:‘清扫者’协议已激活,我可能…(数据彻底中断)`
信息到此为止。
但透露出的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钥匙”?“门”?幼儿园地下深处?“冥王”残渣引发“共鸣”?“盛宴”?“清扫者”协议?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拼图,指向一个巨大的、未知的阴谋!
吴用真正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小满,而是利用小满和可能与“摇篮”相关的“钥匙”,打开某种“门”,进行一场所谓的“盛宴”!而“冥王”(赵一多)的存在,似乎是一个意外的变量,能引发“共鸣”?
赵一多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如果他有的话)直冲头顶。他想起自己体内那丝来自“摇篮”的残余能量,以及小满充电宝里那奇特的规则能量…
“…妈的…”他喃喃道,“…老子…好像…不小心…成了…他计划里的…一环?”
裴星若盯着那段残缺日志,眼神锐利如刀。她迅速操作平板,调出幼儿园及其周边的地下结构图。
“…幼儿园…地下深处…”她手指点着地图下方的空白区域,“…星海集团建立之初,地下结构经过多次大规模改造和封存,有些区域…连我都未必完全清楚。如果吴用的目标在那里…”
她猛地抬头看向赵一多:“…你的规则感知,能穿透多深?能否探测到幼儿园下方是否存在异常的、大型的规则结构或者能量源?”
赵一多深吸一口气,再次全力催动规则感知,如同雷达波般向地下深处探去。
Level 2 的权限让他能感知到更深层、更基础的规则脉络。他“看”到幼儿园下方,星海集团庞大而复杂的地下结构如同巨树的根系,但在这些已知结构的最深处,大约地下数百米的位置,规则线条变得异常模糊、扭曲,仿佛被一层浓雾遮蔽!而在那浓雾之后,隐隐传来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沉睡巨兽般的规则压迫感!
“…有东西!”赵一多声音凝重,“…很深!规则被严重干扰,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很大!而且…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