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的手，停在秦风的肩膀上。
他看着秦风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刚才那份足以撼动世界的档案，对他而言，并无特殊之处。
赵信缓缓地收回手。
他转身，面对着指挥大厅里，所有还处于震惊中的工作人员。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和沉稳。
“所有人。”
“听我命令。”
大厅里，所有人都立刻站直了身体，神情肃穆。
“从现在开始，关于‘利维坦’档案的一切，列为国家最高机密。”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外界透露一个字。”
“泄密者，以叛国罪论处。”
“明白吗？”
“明白！”
整齐划一的回答，在大厅里回响。
“凤凰。”
赵信看向凤凰。
“是，首长。”
“将‘利维坦’档案，进行三重加密。”
“设立最高访问权限。”
“除了我，和最高层的直接授权，任何人不得查阅。”
“明白。”
凤凰立刻转身，回到自己的控制台前，开始执行命令。
赵信又看向李锐。
“李锐。”
“在。”
“你带领一个小组，负责对档案中，所有涉及我国境内人员的名单，进行初步核查。”
“记住，只是核查，不要惊动任何人。”
“我要一份评估报告。”
“评估清除这些人，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
“是！”
李锐敬了一个军礼，转身也开始组织人手。
指挥大厅里，再次恢复了紧张而有序的工作氛围。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一场看不见的，巨大的风暴，正在这个国家的最高层，悄然酝酿。
赵信处理完这一切，才重新走到秦风的面前。
他示意秦风，跟他走到指挥大厅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里。
会议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坐。”
赵信指了指会议桌旁的椅子。
他自己也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没有标识的香烟，递给秦风一根。
秦风摆了摆手。
赵信便自己点上了一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烟雾。
烟雾，模糊了他那张刚毅的脸。
“现在，说说你的那个建议吧。”
赵信开口。
“行动代号，‘净化’。”
“目标，‘皇帝’。”
秦风看着他。
“王老已经死了。”
“‘鬼手’组织，在华夏境内的最高联络人，断了。”
“‘皇帝’想要拿回他那部分核心数据，就必须派新的联络人来，或者，他亲自来。”
“根据王老最后提供的情报，他会亲自来。”
赵信点了点头。
“你认为，这个情报可靠吗？”
“百分之九十。”
秦风回答。
“王老那种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会用谎言，来换取一个没有意义的痛快死法。”
“他只会用他最有价值的秘密，来做最后的交易。”
“而‘皇帝’的行踪，就是他最有价值的秘密。”
赵信弹了弹烟灰。
“好。”
“我信你的判断。”
“但是，‘皇帝’这个人，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样貌，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方式入境。”
“华夏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我们知道。”
秦风说。
赵信愣了一下。
“你知道？”
“凤凰正在对‘利维坦’的原始数据，进行深度分析。”
秦风解释道。
“王老说过，‘皇帝’想要取回的是一部分‘核心数据’。”
“这说明，在那份庞大的档案里，有一部分数据，是对‘皇帝’个人，或者对他最重要的计划，有直接威胁的。”
“凤凰的任务，就是把这部分数据，找出来。”
“通过分析这部分数据的指向，我们就能大致推断出‘皇帝’的身份背景，和他可能的行动目标。”
赵信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个办法好。”
“但是，需要时间。”
“他随时都可能入境。”
“我们不能等。”
“所以，我们需要主动出击。”
秦风说。
“怎么主动出击？”
赵信问。
“放出诱饵。”
秦风回答。
“我们要让‘皇帝’知道，王老死了。”
“‘利维坦’档案，也落在了我们的手里。”
“这样，他才会着急。”
“人才会在着急的时候，露出破绽。”
赵信看着秦风，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你想怎么放这个诱饵？”
“我需要召开一次最高级别的视频会议。”
秦风说。
“向最高层，汇报这次的‘利维坦’事件。”
“这个会议，必须要有最高层的参与。”
“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提出成立‘净化’专项行动组的建议。”
赵信明白了。
他明白了秦风的意图。
这种级别的会议，参与者，都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核心。
而这些人中，就可能有“鬼手”组织，或者与“皇帝”有关联的人。
秦风要做的，就是通过这次会议，把消息，精准地，传递到“皇帝”的耳朵里。
这是一次，光明正大的，阳谋。
“我明白了。”
赵信掐灭了烟头。
“会议，我来安排。”
“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
“你还需要什么？”
“我需要权限。”
秦风说。
“最高行动权限。”
“我要全权指挥这次‘净化’行动。”
“我需要有权力，调动和整合，我们能动用的所有力量。”
“包括军部，国安，情报等多个部门的精锐。”
“我要他们，都听我的指挥。”
赵信看着秦风，沉默了。
这个要求，非同小可。
这等于，是将国家一部分最核心的暴力和情报机器的指挥权，交到了秦风一个人的手上。
这在华夏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秦风没有催促。
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赵信的回答。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
过了很久。
赵信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他说出了一个字。
“我向最高层，为你申请这个权限。”
“我相信，最高层会批准的。”
“因为，现在只有你，能对付‘皇帝’。”
“只有你，能指挥这场‘净化’行动。”
他站起身，走到秦风的面前。
他的表情，无比严肃。
“夜枭。”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一个执行秘密任务的‘影子’。”
“你，是这次国家级反恐行动的，总指挥官。”
他向秦风，伸出了手。
秦风也站起身。
他握住了赵信的手。
两只手，有力地，握在了一起。
这不仅仅是一个授权。
更是一种托付。
一个国家，将自己未来的安全，托付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手中。
“我还需要两个人。”
秦风说。
“谁？”
“李锐，凤凰。”
“我需要他们，担任我的副手。”
“可以。”
赵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从现在起，他们就是你的人。”
“整个零号基地，都归你调遣。”
他们的手，松开了。
一个全新的，权力巨大的，“净化”专项行动组。
在这一刻，正式宣告成立。
它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目标。
就是那个即将踏上华夏土地的，神秘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