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基地。
指挥中心。
林雪站在秦风的身边。
她的身上，换上了一套合身的制服。
制服没有军衔，只有一个特殊的徽章。
徽章上是一柄剑和一架天平。
那是专案组特别法律顾问的身份标识。
她的头发束在脑后，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迷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
凤凰走了过来，递给林雪一个平板电脑。
“林顾问，这是你的一级安全权限。”
凤凰的声音没有温度。
“所有关于‘鬼手’组织的卷宗，你都可以查阅。”
“你的任务，是根据我们提供的情报和证据，构建一个完整的法律指控链条。”
“针对董事会的所有成员，以及他们名下的所有实体。”
林雪接过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一行行加密的文件，出现在她眼前。
她看着那些名字，那些公司，那些资金流向。
她的呼吸，变得有一些急促。
她抬起头，看向秦风。
“我需要一个团队。”
她说道。
“国际法，金融法，反垄断法，还有刑法方面的专家。”
“可以。”
秦风点头。
“凤凰会协助你，从全国的司法体系里，挑选你需要的人。”
“所有人员，都将在这里办公。”
“最高保密等级。”
“好。”
林雪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她转身，走向凤凰为她安排的独立工作区。
她坐下，打开了平板电脑。
她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敲击。
她进入了工作状态。
秦风看着她的背影，收回了目光。
他看向指挥中心的环形屏幕。
“阿尔奇怎么样了？”
他问。
“审讯还在继续。”
凤凰回答。
“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但关于董事会核心的信息，他知道的也有限。”
“他只是一个高级代理人，负责亚洲区的业务。”
“他甚至没有见过董事会成员的真人。”
“所有的指令，都通过加密频道单线传达。”
秦风的食指，在控制台的桌面上，轻轻敲击。
一下，又一下。
“消息放出去了吗？”
他问。
“放出去了。”
凤凰点头。
“通过‘利维坦’档案里，我们掌控的一个境外情报贩子。”
“‘鬼手’组织代号‘皇帝’的亚洲区负责人阿尔奇，在华夏落网。”
“这个消息，现在应该已经摆在了董事会的桌面上。”
“监控所有相关的加密通讯频道。”
秦风下达指令。
“我要知道，他们的第一反应。”
“是。”
凤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指挥中心里，数据流动的速度，更快了。
……
瑞士，日内瓦湖畔。
一座古堡。
古堡的最深处，是一个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黑色的圆形石桌。
石桌的周围，空无一人。
突然。
石桌的表面，亮起了微光。
七道光束，从天花板上投下。
在石桌的周围，凝聚成了七个人影。
全息投影。
七个人影，有的清晰，有的模糊。
他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人开口。
房间里，只有一种压抑的沉默。
一个坐在主位，身影最为模糊的人影，首先动了。
他似乎是抬了一下手。
石桌的中央，浮现出一个文件图标。
图标打开。
是关于阿尔奇被捕的详细情报。
“亚洲区，出了问题。”
一个声音响起。
声音听不出年纪，也听不出性别，经过了电子处理。
“‘皇帝’的身份，暴露了。”
“我们的一个重要节点，被拔除了。”
沉默。
依旧是沉默。
过了片刻。
一个德语口音的声音响起。
“阿尔奇是个废物。”
“他让组织蒙羞。”
“华夏人，他们想做什么？”
又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法语的腔调。
“示威吗？”
“还是，他们觉得，抓到了我们的一只手，就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了？”
“真是天真。”
“一群还在学着穿西装的野蛮人。”
一个年轻的声音，第一次在会议中响起。
这个声音，带着英语的口音，充满了不屑。
他的人影，在七个人中，最为清晰。
那是一个年轻人，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他的脸上，挂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各位。”
年轻人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我认为，这件事，不需要小题大做。”
他说道。
“阿尔奇的失败，只是他个人的无能。”
“至于华夏人的反应，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勒索。”
“他们抓到了阿尔奇，掌握了一些情报，就以为可以威胁我们。”
“他们想要的，无非是钱，或者是一些技术。”
“这是他们一贯的伎俩。”
“冯·里希特先生。”
年轻人看向那个说德语的身影。
“您的家族，在上次的技术转让谈判中，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
那个被称为冯·里希特的身影，没有说话。
“所以，我们不必恐慌，更不必愤怒。”
年轻人继续说道。
“我们只需要派一个人过去，告诉他们，规矩是什么。”
“让他们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他们可以触碰的。”
“顺便，把阿尔奇留下的烂摊子，清理干净。”
他的话音落下。
主位上那个模糊的身影，发出了声音。
“爱德华，你的意思是，由你亲自去一趟？”
“是的，主席先生。”
被称为爱德华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戏剧化的仪式感。
“一个不听话的合作伙伴，需要敲打。”
“一个混乱的市场，需要整顿。”
“我觉得，这件事，很适合我来处理。”
“我会带上最好的律师，和最好的金融分析师。”
“我会带去一份，他们无法拒绝的协议。”
“同时，我也会启动‘净化程序’。”
“所有与阿尔奇有过接触，可能泄露组织秘密的当地人，都将被处理掉。”
“我要让华夏人明白，董事会的威严，不容挑衅。”
“也要让组织内部的所有人看到，失败者的下场。”
爱德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重新确立我们在东方权威的机会。”
房间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所有的身影，都在思考爱德华的提议。
“我同意。”
那个说法语的身影，首先表态。
“我也同意。”
冯·里希特的声音响起。
“需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其他的身影，陆续表示了同意。
最后，主位上的主席开口了。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爱德华，董事会授权你，全权处理华夏事务。”
“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当然。”
爱德华再次鞠躬。
“请各位，静候佳音。”
话音落下。
七道光束，逐一熄灭。
房间，恢复了黑暗和死寂。
……
另一边。
一架湾流G650私人飞机的机舱内。
爱德华·罗斯柴尔德关掉了通讯设备。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红色液体。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他按下了呼叫铃。
一名穿着制服的助理，快步走了过来。
“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通知机长，改变航线，飞往京城。”
爱德华说道。
“另外，联系沙利文和高盛。”
“我要他们最顶级的团队，在十二小时内，到京城半岛酒店待命。”
“告诉他们，我们要去处理一份商业纠纷。”
“是，先生。”
助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爱德华叫住了他。
“再通知‘清道夫’小队。”
“让他们也动身去京城。”
“告诉他们的负责人，有一份很长的名单，需要他们去处理。”
“明白。”
助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再次点头，然后快步离去。
爱德华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云层。
他的手指，在酒杯的杯壁上，轻轻滑动。
华夏。
一个充满了机遇，也充满了愚昧的地方。
是时候，去教一教他们，世界的真实秩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