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
贺骏山答的干脆，边开车边看他一眼，又说：
“要去，也是我陪你去。”
*
两人商量好，对个周末没课的时间，去趟程家拜访。
在医院陪床了一天，周黎晓也有点疲惫，开车回住处前，路过姐弟饭店想着顺路拿上书包。
结果刚下车，就看到门口一堆人围着，像是出了什么事。
周黎晓跟贺骏山对视一眼，先后加快脚步。
“让一让，都让让！”
刚到人群外，就听见里头传来急促的喊叫声，然后人群让出一条路，两个男学生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个人正抱着肚子痛咛不止。
周黎晓愕然，一把拉住跟出来的饭店服务员，急声追问：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
怎么会有人在饭店里吃块东西？
服务员也是京华大学勤工俭学的学生，见她突然出现，先是愣了下，随即连忙握住她手，着急的解释起来。
“老板！我们也不知道咋了，吃饭到一半，突然开始呕吐，捂着肚子喊疼，他们都说，说是食物中毒...”
“不可能！”
周黎晓厉声打断她，“绝对不可能.....”
“别慌！”
贺骏山揽住她肩，用力握了下，随即看向后面出来穿白大褂的人，伸手拦住对方。
“医生，我们是饭店老板，出什么事儿，我们得承担，我们一起过去行么？”
那医生看看两人，点点头催促道：
“行！你们过来吧！先把人送到医务处再说。”
“诶，谢谢！”
贺骏山低头看周黎晓，用眼神示意她别怕：
“我先跟过去看看情况，你留在这儿安顿好客人，今天饭店先闭业，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别碰，然后找人报公安。”
周黎晓连忙点头，“好！你快去！这边我安排。”
贺骏山跟着抬担架的人匆匆离开。
“报公安？！”
站在周黎晓身边的女服务员吓一跳，“这，这报公安，不就闹大了吗？老板，以后谁还敢来咱们店吃饭？”
“得报！”
周黎晓语气严肃，看了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冷静提声说道：
“如果真是我们店的饭菜出了问题，那总要查清楚问题出在哪儿，该赔偿赔偿，该封店封店，我监管不力，以后也不配再开店！”
人群听完，立刻有人发出响应。
“对啊，饭店就在大学门口，每天那么多人进去吃饭，这要是饭菜不干净吃出问题，谁还敢去？”
“对！必须得报案，这人命关天的，可不是小事儿！”
“报案！必须查清楚！”
店里跟出来的厨子和两个服务员立在门口，纷纷紧张无措，只好看向周黎晓。
周黎晓神色镇定，大声喊道：
“大家放心！开门做生意，良心至上诚信第一！我店里的营业执照不是白挂的！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在查清楚之前，我们姐弟饭店绝不会开门营业！”
她转头看向饭店的厨子：“叔，你年纪最大，我相信你，麻烦你替我跑趟区派出所，我就在这儿等着。”
厨子跟店里兼职的服务员可不一样。
这些大学生做兼职，工钱是一天一结，说不干就能不干。
他可靠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
何况，店里的菜全是他亲手做的，要是饭菜出了猫腻他也跑不了，当然希望事情能查清楚。
他自己做的菜，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好！老板娘，我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谁的心这么黑，敢拿人命开玩笑！”
张厨子黑着脸，围裙都没脱，就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去报案了。
见老板跟厨子都这么坦坦荡荡，一副出了事儿根本不怕查的样子，还主动去报案。
刚刚在店里吃饭，亲眼目睹事发经过的那些人，也纷纷面露迟疑。
“难道，是咱们想错了？”
“是啊，这寻常开饭店的把人吃出问题，不都应该压着事儿，花钱摆平，生怕事情闹大吗？这家店的老板却这么不怕把事闹大，难道问题真不在人家饭店身上？”
“...该不会是得罪了人，人家故意整这么一出，来报复他们？想让他们赔钱关门？”
“也有这种可能！”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周黎晓迅速冷静下来，叫几个服务员进去搬凳子出来，又开口说道：
“现在我就在这儿，等着派出所的同志过来查，刚刚在我店里吃饭的客人，麻烦大家先不要走开，今天这顿饭算我请！”
“只希望，大家一会儿能配合公安同志的调查，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我在这里谢谢大家！”
她转头又交代店里的人，“去，抬一张桌子，泡几壶热茶水来，请大家坐下来等。”
白吃一顿饭，有热闹看，还能边喝茶边看。
立刻就有人给面子的坐下来，有人带头儿，其他人也纷纷留下。
人都爱凑别人的热闹。
这下，连路边围观的路人们都不走了，只等着一会儿公安来了，看看这家饭店到底有什么猫腻。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配合。
其中有两个人，左右看了看，冷嗤一声，操着外地口音说道：
“这都什么事儿啊？俺来走亲戚，到你家吃顿饭，没吃好不说赔偿，还得耽误俺时间给你家帮忙？俺还得赶车回家！俺才不待呢！”
周黎晓看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乡下大叔，身边还跟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看起来像是父子俩。
那乡下大叔说完话就要带着儿子离开。
周黎晓眸光微动，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拦住两人：
“叔！您别急走！”
她笑盈盈的，语气客气：“您看，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还关系到我这个店的存亡，您只需要留在这儿等一会儿，说几句实话，不费什么事的。”
“什么不费事？！”
乡下大叔皱眉嚷嚷起来：“俺说了俺没时间！俺那菜都还没吃完，俺还没让你赔钱呢！一会儿再误了车.....”
“您的损失我承担！”
周黎晓拔高声，拍着胸脯保证道：“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再请您吃一顿都成！您回家的车误了，我让我丈夫给找车送您，再不行，我赔您车票钱！这样总行了吧？”
乡下大叔眉心皱的死紧，打量着周黎晓，像是没话儿说了。
周黎晓笑意不减，“叔，请您帮个忙，不费什么事的，我在这儿谢谢您。”
“爸。”
大叔的儿子开口了。
小少年目光闪烁，不太敢看周黎晓，见周黎晓看过来，还不自觉的往大叔身后躲了躲。
“咱回家吧，爸，俺不想在这儿待...”
周黎晓看着父子俩，眼里的光暗了暗。
这父子俩，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