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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驶离宫门的刹那,北辰婳便靠向冰凉的车壁,双眼轻阖。她指尖看似随意地敲击着膝头,笃、笃、笃的轻响在车厢内格外清晰,思绪却如疾转的车轮——陛下今日突然驾临佛堂,绝非偶然。定是有人在陛下耳边吹风,连她的行踪都被盯得死死的。看来往后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半分破绽也不能露。

与此同时,逍遥侯府的紫藤花廊下,慕容轩正攥着片刚飘落的花瓣来回踱步。淡紫色的花瓣在他指腹间渐渐失了色泽,边缘被捻得发皱。从晨光熹微等到夕阳西斜,指尖的花瓣都快被揉碎时,才见小厮快步奔来,躬身禀报:“侯爷,大长公主的马车回来了,已到府门外!”

慕容轩心头猛地一紧,连日的焦躁瞬间化作急切,抬脚便朝府门快步走去。刚到门口,便见北辰婳从马车上扶着侍女的手走下来,他忙上前两步,声音里带着几分压不住的急切,连平日里惯有的漫不经心都散了:“母亲,诗音她……在佛堂里还好吗?舅舅……陛下有没有为难她?”

北辰婳抬手打断他的话,没让他继续问下去,只领着他往暖阁走。待侍女奉上热茶、识趣地退下后,她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波澜:“柳姑娘暂无性命之忧,只是我给她提了个条件——想离开佛堂,便嫁你。”

“哐当!”

慕容轩猛地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手里的折扇“啪”地掉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耳根却飞快地红了,连脖颈都染了层薄红,像是被暖阁里的热气熏过一般:“母亲……您怎么能……怎么能替我做主张?”

“我怎么不能?”北辰婳挑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根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调侃,“你若对她无意,我自然不会逼你。可你敢说,你托人遍寻她早年的批注孤本,只是为了‘有趣’二字?你敢说,这些日子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在想她在佛堂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冻挨饿?”

慕容轩弯腰去捡折扇,指尖却抖得厉害,连扇柄都握不稳。他抬头看向母亲,眼底满是慌乱,却又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声吹散:“那……诗音她……怎么说?”

“她还没答复,陛下就来了,打断了我们的话。”北辰婳放下茶盏,语气里带着几分提点,“接下来,就看你了。若真想护她,便主动些,别总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浪荡模样。柳姑娘重情,你得让她知道,你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想护她一辈子,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慕容轩攥紧折扇,指节泛白。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望着窗外飘落的紫藤花瓣,忽然笑了,眼底的慌乱散去,只剩下期待——原来母亲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还替他走了最关键的一步。

诗音会不会答应?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只敢远远看着她,让她一个人在佛堂里承受苦难。

想到这儿,慕容轩当即转身对门外小厮吩咐:“立刻去丞相府,请苏大人到侯府一叙,就说有柳诗音姑娘的消息相告。”

小厮应声而去,他才回头看向母亲,眼底多了几分对后续的考量,指尖又不自觉地摩挲起扇柄。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府外便传来车马轱辘声。慕容轩迎到前厅,见苏墨染身着一袭青衫,面容清俊依旧,身后还跟着一身劲装、神情急切的卫骁,忙上前招呼:“苏兄,快请进。”

苏墨染刚在八仙椅上落座,便忍不住开口,语气难掩焦灼:“侯爷急召,想必是诗音姑娘有消息了?连日来我们多方打探,都没探到半点音讯,实在是放心不下,今日能得侯爷告知,真是感激不尽。”

卫骁也在一旁重重点头,目光紧紧盯着慕容轩,满是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剑。

慕容轩抬手屏退左右,待殿内只剩他们三人时,才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笃定:“二位不必忧心,我刚得了确切消息——诗音在佛堂一切安好,饮食起居无忧,也无人敢刁难她,暂无性命之忧。”

这话一出,苏墨染和卫骁紧绷的神色瞬间松缓下来。卫骁下意识松了攥紧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痕迹渐渐消退,低声重复道:“安好就好……安好就好……”

苏墨染则微微颔首,眉宇间的愁绪散去些许,又追问:“不知后续是否有机会将她从佛堂接出?毕竟佛堂终究不是长久之地,宫中局势又多变,多待一日便多一分风险。”

慕容轩指尖摩挲着折扇边缘,想起母亲提出的“嫁他方可离佛堂”的条件,终究没有提及——此事既关乎诗音的意愿,也涉及自家私事,眼下不便向外人透露。他只道:“接她出来之事,我已有考量,只是还需些时日斟酌细节。二位放心,后续若有新的消息,我定会第一时间差人告知你们。”

苏墨染见他语气笃定,便不再多问,只道了声“有劳侯爷”,卫骁也跟着道谢,两人又坐了片刻,确认诗音暂无危险后,才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