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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花魁情绕众君心 > 第188章 离开慕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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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太太服下清心丸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眼睫便如蝶翼般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她眼神昏沉,像蒙着一层薄雾,望着床前围拢的人影愣了愣。喉间刚溢出一丝沙哑气音,慕容谦便快步上前,温热掌心轻轻按住她的手背:“母亲刚醒,别费力气说话,先歇着。陛下特意赏了安神的东珠串和养元膏,儿子这就让人炖些温软的小米粥来,您喝了再睡。”

北辰烨立在榻边,玄色龙纹常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他目光落于老太太脸上,见她呼吸平稳许多,苍白面颊渐浮血色,便不再多留。抬手理了理衣襟,指尖掠过衣料上精致的云纹,语气平淡却自带威严:“好好照看老夫人,若有不适,就让人进宫请太医。”

说罢,他转身朝外走,靴底踏在金砖地面上,发出沉稳声响。陈敬安快步跟上,墨色袍角扫过门槛时轻得无声,只留下一道残影。

府外日头已西斜,金红色霞光透过雕花廊檐洒下,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连廊下悬挂的宫灯,都染了层暖融融的色泽。

“陛下,”陈敬安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巷口等候的明黄色马车,“回宫的马车已经备妥,要不要让人先去御膳房说一声,备些膳食……”

“不必了。”北辰烨脚步未停,视线掠过慕容府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灯笼上的流苏还沾着晨露,被风一吹轻轻晃了晃,可那晃动的光影,却晃不散他眼底的平静,“直接回养心殿,把昨日吏部递的奏折都拿来我看,尤其是关于江南漕运的那本。”

陈敬安心里瞬间了然,连忙应了声“是”,不再多言。他跟着北辰烨多年,早已摸透陛下心思:对慕容家,是护着的,毕竟有珩驸马的情分在;但也绝不会纵容,朝堂利弊向来分得清明。至于当年那桩贪腐案,早是翻篇的旧事,谁也不敢再轻易提起。

北辰烨走到府门口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白玉龙纹佩,冰凉玉质触着掌心,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多年前的画面——那时慕容珩还活着,跪在养心殿外,一身素白锦服,明明咳得身子都站不稳,却依旧倔强地挺直脊背,声音嘶哑却坚定:“贪腐之事乃臣一人所为,与慕容家无关,求陛下放过慕容家的其他人……”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那案子本就是慕容家犯下的,珩姐夫不过是为了保全整个家族,才主动站出来顶罪。

“陛下,”陈敬安见他脚步微顿,又轻声开口,“回宫的马车已在巷口候着了,天儿渐凉,要不要让人先去御膳房备些热汤,您回宫就能喝上?”

“不必。”北辰烨回过神,脚步重新迈开,目光扫过巷口那盏写着“慕容府”三个烫金大字的红灯笼,语气依旧平淡,“直接回养心殿,把今日各部递的折子都整理好送来,朕要在就寝前看完。”

陈敬安再次应了声“是”,悄悄松了口气。他自然知道,陛下对当年的案子早已了然于心,也明白珩驸马的苦心——既是自愿顶罪,那这案子便没有翻的必要,毕竟牵扯太广,闹大了只会动摇朝局。陛下今日亲自来慕容府,不过是念着珩驸马的情义,也是为了让大长公主日子过得安稳些。

两人刚走到马车旁,等候在巷口的几位世家子弟立刻躬身行礼,袍角跪地时发出整齐声响,语气满是恭敬:“臣等恭送陛下!”

北辰烨微微颔首,没多说一个字,径直弯腰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他靠在铺着软垫的车壁上闭上眼,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当年慕容珩咳着血说“臣无悔”的声音,心里竟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有惋惜,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平稳而单调,很快便驶离了这条喧闹的街巷,只留下扬起的些许尘土,渐渐消散在风里。

慕容府内,宾客们见陛下已走,也纷纷起身告辞。太尉林宗岳拉着慕容谦的手,脸上堆着热络的笑:“贤侄啊,今日陛下亲自登门,可见对慕容家的看重!往后有陛下照拂,慕容府定能更上一层楼!”

几位穿着华贵的世家夫人则围到北辰婳身边,语气亲昵地劝着:“殿下,您就放宽心吧,老夫人吉人天相,定会长命百岁的!”可她们眼底深处,却藏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谁不知道当年慕容家的案子,如今陛下这般“看重”,指不定往后还有什么风波。

北辰婳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一一应着,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人不过是碍于陛下的态度,不敢明着提起当年的事,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议论。她实在没心思应付这些虚情假意,只想早些回侯府,看看轩儿在干什么?再对着珩郎留下的那幅《紫藤栖雀图》坐一会儿,仿佛这样,丈夫就还在身边。

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丫鬟们收拾杯盘的轻响,偶尔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慕容谦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一丝得意:“嫂子,今日多亏了陛下,母亲也无大碍,您今晚不如就在府里住下?轩儿那边,让人去说一声就是了。”

“不必。”北辰婳脚步未停,声音冷得像冰,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轩儿还在府里等着我,我没空在这儿耗着。”

她与慕容珩成婚多年,却从未真正融入过慕容家——慕容谦的野心,族中人的势利,她都看在眼里。丈夫逝去后,她更是与这个家划清了界限,若不是为了给轩儿留些颜面,不让人说他“不孝”,她今日恐怕连老夫人的寿宴都不会来。

慕容谦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只能悻悻地收回手,看着她挺直脊背,径直走出府门,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府外的马车早已备好,车夫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掀开帘子。北辰婳弯腰上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她脸上强撑的冷意才渐渐淡了些,眼底却涌上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连带着肩膀都微微垮了下来。

马车缓缓驶离慕容府,朝着驸马府的方向而去。路上很安静,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偶尔还能听见街边小贩叫卖的声音,却显得格外遥远。北辰婳靠在车壁上,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往后,自己再也不要踏足慕容府半步,只守着轩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再与慕容家有半分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