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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大秦:我的拳头能炼钢 > 第158章 人才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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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作监无声的绞杀,如同一张逐渐收紧的罗网,试图将栎阳困死在资源匮乏的绝境。然而,他们或许低估了另一股因这场赌约胜利而悄然涌动的力量——人心。

咸阳宫前那柄斩断“承影”的青黑色横刀,以及“杀敌刀”这个粗暴直接的名字,伴随着赌约的细节,如同长了翅膀,在关中的匠人圈子、乃至更底层的流民之中,飞速流传开来。起初是窃窃私语,带着惊疑和难以置信,但随着细节越来越清晰,尤其是那些亲眼目睹或亲耳听闻了断刀一幕的人口沫横飞的描述,一种难以言喻的骚动,开始在沉默的大多数心中滋生。

将作监的权威,如同巍峨的山岳,压在每一个匠户、每一个渴望靠手艺吃饭的人心头,已经太久太久了。那里等级森严,晋升艰难,创新被视为对古法的亵渎,大多数匠人终其一生,也只是在重复祖辈的劳作,看不到丝毫改变的希望。

而栎阳,那个名字粗野、行事更粗野的工师秦战,却像一颗突然砸进死水潭的石头,用一柄他们无法理解的“钢刀”,硬生生劈开了一道裂缝!那里,似乎不看重虚头巴脑的资历和出身,只看重你能不能解决问题,能不能打出好铁,炼出好钢!那里,甚至允许工匠有自己的“想法”,去尝试那些被将作监斥为“邪法”的新东西!

这种诱惑,对于某些被压抑了太久、心中尚存一丝不甘与火苗的匠人而言,是致命的。

最先抵达栎阳的,是几个穿着破旧、面带风霜的中年匠人。他们来自关中各地的小作坊,或是早已脱离将作监体系、在民间艰难讨生活的散匠。他们站在营地外围,有些胆怯又有些渴望地看着那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看着那些虽然简陋却充满活力的工棚,看着人们脸上那种不同于麻木的专注与干劲。

“请问……这里……还收匠人吗?” 为首一个手指关节粗大、脸上带着烫疤的汉子,鼓起勇气,拦住了一个正扛着木料走过的年轻工匠,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颤抖。

年轻工匠停下脚步,抹了把汗,打量了他们几眼,咧嘴一笑:“收!怎么不收!只要是真心来干活,有把子力气的,咱们头儿都收!不过丑话说前头,咱这儿没将作监那么多规矩,但活儿累,要求也怪,得听话,肯学新东西!”

“肯学!俺们肯学!” 那汉子连忙点头,眼中放出光来,“只要……只要能让俺们摸到那……那‘钢’是怎么炼的……”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上演。起初是三三两两,后来渐渐成群结队。有铁匠,有木匠,有皮匠,甚至还有几个懂得看矿脉的老矿工。他们大多沉默寡言,眼神中带着长期被生活磨砺出的谨慎,但也藏着一丝重新被点燃的、微弱的好奇与希望。

秦战没有亲自接待每一个人,他将初步筛选的事情交给了黑伯和百里秀。黑伯用他老辣的眼光,打量着这些同行的手——那上面茧子的位置、旧伤的形状,往往比言语更能说明一个人的经验和品性。百里秀则负责登记造册,用她冷静的头脑,盘问着来人的背景、手艺特长,以及……他们选择栎阳的真正原因。

营地的人口,在以一种超出预期的速度增加着。新来的匠人们被迅速编入不同的班组,由最早跟随秦战的老工匠带着,投入到紧张的建设与生产中。他们起初有些笨拙地适应着栎阳那种快节奏、重实践、鼓励琢磨的氛围,但很快,当看到自己参与搭建的新式高炉成功流出铁水,当亲手用新法子打制的工具比自己以前用的更顺手、更耐用时,那种久违的、属于匠人的成就感与喜悦,便驱散了所有的陌生与不安。

“娘的……这炉子,火还能这么烧?” 一个刚来的老铁匠看着被黑伯改进过的鼓风结构,啧啧称奇。

“这犁铧的弧度……妙啊!比直愣愣的好入土多了!” 另一个木匠出身的匠人,抚摸着新打制的钢犁铧,爱不释手。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怀着纯粹的心思。

百里秀很快就发现,在涌入的人潮中,混杂着一些“奇怪”的家伙。他们对手艺本身似乎并不太热衷,反而对工坊的布局、炼钢的具体流程、物料来源和库存数量格外关心,问话的方式也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引导和打探。

“大人,又发现两个。” 百里秀将一份名单递给秦战,上面圈出了几个名字,“一个总是打听我们烧炭的木材是从哪里买的,另一个,对高炉每次投料的比例特别‘好奇’,已经绕着炉子转了好几天了。”

秦战扫了一眼名单,神色不变:“让荆云的人重点‘关照’一下他们。弄清楚他们背后是谁,想干什么。暂时不要惊动。”

“明白。” 百里秀点头,“另外,蒙骜将军府上前日也派人送来口信,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军中退下来的老工匠,他那里可以安排一些过来。”

秦战目光微动。蒙骜这是在用实际行动表达支持,也是在为他输送可靠的人手。军中退下来的工匠,纪律性强,手艺扎实,而且背景相对干净。

“回复蒙将军,栎阳感激不尽,急需此类人手。” 秦战果断道,“人数不限,越快越好。”

人才的流向,如同溪水汇聚,开始向着栎阳这片刚刚开垦的洼地流淌。有被新理念和可能性吸引而来的真正匠人,有走投无路前来搏一条生路的流民,有各方势力派来打探虚实的眼线,也有来自盟友的雪中送炭。

营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膨胀,在变得复杂。原本相对单纯的环境,开始充斥着各种口音、各种心思。管理上的压力,骤然增大。

秦战站在营地中央那面新立起来的、挂着“杀敌刀”的木架前,看着眼前这片比半月前庞大了近乎一倍、充满了喧嚣与活力的营地。

空气中弥漫着更多样的气味:新伐木料的清香,不同地方人带来的体味,工坊区飘来的愈发浓烈的煤烟和金属味,以及炊烟中开始夹杂的、一点点粮食的香气。

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单纯的创业激情,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名为“责任”的重量。

这几百上千人,将身家性命和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片土地上,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他必须带领他们,在这充满机遇也布满陷阱的潮水中,站稳脚跟,杀出一条血路。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杀敌刀”那冰冷的刀鞘。

“规矩……” 他低声自语,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清明,“是时候,立下我们栎阳自己的‘规矩’了。”

不远处,那个曾被他帮忙弄碎土块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拉着一个新来匠人女儿的衣角,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好奇地看着大人们忙碌,用稚嫩的声音,模仿着号子的调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