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热闹?”
一个男人双手插兜,一摇三晃的走进了裴家院门,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天气依旧寒冷,仿佛冬天还没有过去,然而那个姑娘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褂,整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皮肤被冻得发红,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当裴烬看到来人时,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中也终于明白了陆淮州的真正意图。
原来,来人正是机械厂车间主任的小儿子刘国立,他可是桦林县出了名的二流子和小混混。
这家伙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带着一帮小弟东家走西家逛,就是聚集在巷子口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还会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与刘国立一同前来的,是机械厂食堂的临时工白小莲。
这个女人以前经常受到刘国立的骚扰和调戏,多亏了裴烬的帮忙,她才得以摆脱这个纠缠不休的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今这两人竟然一起出现在了这里。
刘国立毫不顾忌地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然后一脸笑嘻嘻地看向身边的姑娘,开口说道:“听说你前段时间被人欺负了,还好有裴工救了你,小莲啊,你还不快去给裴工道个谢。”
然而,面对刘国立的话语,白小莲却始终沉默不语,只是低垂着头,似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啧,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刘国立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不耐烦。
白小莲见状,连忙解释道:“国立哥,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我家的吗?咱们还是赶紧的走吧。”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想要尽快结束这个尴尬的局面。
刘国立并没有立刻回应白小莲的话,而是从兜里慢慢地掏出了几张皱巴巴的毛票。
他将这些钱举到白小莲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唔,去你家不就是想这个吗,够不够?”
说罢,刘国立不等白小莲回答,便又将那几张钱票塞进了她的手里。
然后,他还故意用手在白小莲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白小莲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刘国立。
刘国立却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拉着白小莲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来回地摩挲着,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
他打断了白小莲的话,继续说道:“那可是你的恩人,连道谢也不会,小莲,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带你出来玩?”
裴家父母面面相觑,他们对刘国立所说的事情感到十分困惑。
自家儿子什么时候救了一个姑娘,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白小莲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众目睽睽之下。
尤其是在裴工的面前,她更是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所以只能一直蜷缩在刘国立的身后,降饰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她这个想法注定是要失望了……
站在一旁的纪安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闹剧,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疲惫感。
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混乱的旋涡之中,无法脱身。
眼见着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裴烬的面色也越发阴沉,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够了!”
随即快步走到白小莲身边,毫不犹豫地将她拉到一旁。
转身对裴妍说:“给她拿件外套来。”裴妍迅速照做,取来一件外套递给哥哥。
裴烬接过外套将它披在了白小莲的身上。
“小烬!”一声惊呼声传来,裴烬循声望去,只见裴母满脸惊愕地看着他,声音中透露出难以置信和一丝失望。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而他却如此毫不顾忌地维护着一个别的姑娘,这无疑会引起众人的猜测和议论。
即便他们之间真的毫无瓜葛,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裴母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一边是儿子的名声,一边是准儿媳被疯子纠缠着,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裴母只觉得头重脚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若不是有裴父在一旁搀扶着,恐怕她此刻已经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了。
陆淮州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将纪安然按坐在椅子上,语气冷漠地说道:“看到了吧,我没骗你,裴烬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不像我,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更是与我毫无关系。”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他是干净的,与裴烬截然不同。
纪安然的目光落在那姑娘身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和她并没有什么区别。
无论是她还是白小莲,不都是在无奈之下,被迫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情吗?
眼睛有些酸涩难忍,可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脑子里也是空荡荡的,她已经 放弃了思考。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纪安然勾唇:“那你注定要失望了,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人好事,芝麻大的事,何至于闹得这么大……”
陆淮州神色紧绷,他与 韩舒雅什么情况没有,只是别人捕风捉影,胡乱猜测,她就跟他冷战了大半月。
可裴烬都当着她的面,为别的女人出头,给别人披衣服……
这一桩桩一件件,纪安然她怎么就看不见?
陆淮州被气得头晕目眩,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无法理解为什么纪安然会如此偏袒裴烬。
他在原地焦躁地踱来踱去,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相信他们,那你就给我好好看着,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像你所认为的那样清白无辜!”
纪安然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她冷冷地回应道:“陆淮州,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改变我的看法。”
陆淮州的表情在一瞬间出现了裂痕,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
他猛地蹲下身来,与纪安然面对面,紧紧地握住她的胳膊,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