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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阴茧之锁 > 第175章 铃噬追魂·穴遁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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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铃噬追魂·穴遁劫光

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剧痛和铁锈味让他暂时挣脱了幻觉的泥沼。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黏腻冰冷。不行,必须走!现在!每一秒都是奢侈的挥霍!他胡乱地将那些要命的纸张塞进贴身口袋,那枚青铜铃铛隔着布料传递出不祥的灼热,仿佛一颗正在苏醒的邪恶心脏。

冲出那间藏身的废弃仓库时,惨淡的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城市的霓虹在远处喧嚣,这里却只剩下死寂和风声。他刚拐进一条狭窄的巷道,一股刺骨的寒意便从尾椎骨直窜头顶。不是风,是纯粹、冰冷的杀意!

巷口,两个穿着深灰色风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现,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但那种非人的空洞感让李豫瞬间确定——阴茧的猎犬!

没有丝毫言语,其中一人动了。速度快得超出常理,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挥出,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黑线无声无息地射向李豫的咽喉。

李豫几乎是凭着本能向后猛仰,黑线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带起一丝火辣辣的痛感,钉入身后的砖墙,竟是一枚乌黑的细针,针尾还在高频震颤。他狼狈翻滚,撞翻了一个垃圾桶,恶臭弥漫。另一个灰衣人已如鬼影般堵住了巷尾的去路,封死了所有退路。两人如同冰冷的机器,步步紧逼。

怀中的青铜铃铛猛地一跳!

嗡——

这一次的震动不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的、沉闷的金属颤鸣!李豫胸口如遭重击,气血翻涌。更可怕的是,随着这声铃响,那两个逼近的灰衣人动作骤然一顿,并非停手,而是……他们空洞的眼窝似乎“聚焦”在了他的胸口,那股锁定他的杀意陡然间暴涨了十倍,仿佛饥饿的野兽终于嗅到了最渴望的猎物源头!

铃铛!它暴露了他!它甚至像是在主动呼唤追杀者!

幻境的低语开始在耳边嘶嘶作响,墙壁再次扭曲变形,脚下冰冷的地面似乎变得柔软粘稠。前方是致命的杀手,后方是绝路,而体内的铃铛和脑中疯狂滋生的幻象,正从内外同时将他撕裂。

“呃啊!”李豫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他抓起地上散落的垃圾猛地砸向巷口的灰衣人,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向侧面布满锈迹的防火梯扑去。铁梯冰冷刺骨,他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身后传来细微的破空声,更多的黑针钉在铁梯上,火花四溅。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月蚀之夜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灵魂上,像一座即将倾倒的山岳。他攀上屋顶,夜风呼啸,城市的光海在脚下铺展,却无法带来丝毫安全感。

追兵的脚步声如同附骨之蛆紧随其后,而怀中的青铜铃铛,每一次轻微移动都带来一阵悸动和灼痛,它不再是护身符,而是一块滚烫的烙铁,一个不断发射信号的致命信标。

时间不再是沙漏里的细沙,而是架在他脖子上、正在急速拉紧的绞索丝线。幻境在拉扯他的神智,杀手在收割他的性命,而铃铛——这个他无法丢弃、也无法掌控的祸源,正贪婪地吞噬着他最后一丝喘息的机会。

下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李豫在屋顶边缘踉跄,目光扫过下方错综复杂的黑暗巷道,肺部像破风箱般撕扯着。跳!他别无选择。

湿冷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体,沉甸甸地压迫着李豫的每一寸神经。他像一抹最深的阴影,紧贴在嶙峋、湿滑的钟乳石柱之后,**“骨刺”、“佝偻者”**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轮廓还在他视网膜上灼烧般残留——前者狰狞、瘦长,覆盖着白惨惨、细密如针的骨骼突起;后者则怪异、蜷缩,脊柱扭曲得近乎断裂,在低矮洞顶下无声蠕动着。他死死攥着掌心传来的冰凉湿意,那是岩石的湿度,也是内心的严寒。

“不能再等了。”这个念头如同滚烫的烙铁烙印在脑海中心,压过了擂鼓般的心跳。阻止阴茧的紧迫感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任何一秒的延误都可能导致无法想象的灾厄蔓延向人间。

情报!他必须带着洞中这炼狱般的景象,这群非人存在的特征情报,活着出去!

他动了。并非莽撞的疾驰,而是将惊心动魄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次挪移,都先将重心沉到最低,像猎豹伏击前最后的蓄力,全身力量收束如弹簧。

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先一步扫过下一个藏身点——一堆倒伏的巨大石笋残骸形成的缺口;又或者一片因水珠侵蚀而格外深沉的阴影区域;每一步落下前,都死死盯着脚下的地面:浑浊水洼要绝对避开,枯骨般散落的碎石必须轻若无物般掠过。

呼吸被压缩至极限,仅靠微弱的鼻腔吐纳维持。空气里回荡的只有远处“佝偻者”沉闷的低啸和水珠自顶部落下、滴穿亘古幽暗的滴答声。

这声音此刻听来,如同催命的倒计时滴答作响。

他绕过一片发出微弱磷光的诡异菌群,那幽绿的光芒虽能映亮路径,但也可能暴露行踪。身体尽可能蜷缩,贴地而过,将自身轮廓完全揉进粗糙洞壁的皱褶里。

“骨刺”那种尖锐、锋利的线条感,“佝偻者”那蠕动中带着病态弹性的躯体,如同两个铭刻在心头的毒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暴露的代价。仅仅是想象被发现后惊动它们的场面,就足以让骨髓都冻结——他绝不容许功亏一篑。

距离幻境入口那片如水波般荡漾、散发着微微银色微光的区域似乎就在咫尺,又似乎远隔千山。前方有一段相对开阔的地带,没有任何有效的遮蔽物。李豫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蹲伏在一根矮壮的笋柱后方,全身肌肉绷紧如钢弦,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辐射着警觉的力场。

就在这时,一个异样的影子毫无征兆地从侧面一处凹陷中扭动着探出!

佝偻者!

那个扭曲、近乎爬行的身影,就在他预定的路线前方不足五米处漫无目的地游荡。那病态的蜷缩姿态,那几乎能闻到腐烂气息的低沉呜咽,瞬间让李豫全身汗毛倒竖。时间仿佛凝固成沉重的铅块。

退?不!没有退路!绕行会消耗更多宝贵时间,也可能闯入另一个存在的感知范围。

“决断!”脑中厉喝炸响,最后一丝侥幸粉碎。他如同即将扑向悬崖的羚羊,将一切赌注押在速度、寂静和最细微的环境利用上。

他看到了佝偻者身旁一块因水汽而格外反光的湿滑石壁。

吸尽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李豫动了。不再是无痕潜行,而是化身为一支离弦的死亡之箭,却又诡异地将所有动能凝聚压缩,力求落地无声。

他用尽全身的柔韧与平衡,侧倾身体,以最小的接触面,将自己像一枚投射出去的飞镖般,从湿滑石壁的边缘、从佝偻者侧背感知的死角,惊险万分地“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