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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天的手指刚蹭到地上那颗滚落的药丸,还没使劲,喉咙里就涌上一股铁锈味。右肩的伤口像被人塞了烧红的铁丝,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暗红的点。他想撑起来,膝盖却一软,整个人顺着墙往下滑。

巷口的风猛地灌进来,冷得刺骨。三个黑影堵在出口,一动不动。

刀光一闪,最前头那人抬手就是一刀,直劈脸门。

楚凌天瞳孔一缩,脑子喊躲,身子却没跟上。他只能眼睁着看刀锋逼近,离脖子只剩三指宽——

就在那瞬间,右肩炸开一阵剧痛,像是皮肉底下炸了团火。他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眼前发黑,识海里那颗沉着的珠子突然疯转,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道从骨头缝里冲出来,顺着筋脉窜遍全身。

一层淡金色的光,贴着皮肉浮起来,把他裹住。

“铛!”

刀砍在光上,没出金属声,倒像敲了口钟,整条巷子嗡嗡震。刀尖崩了个口子,那人手腕一抖,差点把刀甩出去。

另外两个不信邪,左右包抄,双刀齐落。

“铛!铛!”

两声脆响,刀刚碰光,当场断成两截。碎片乱飞,一片擦过楚凌天的脸,划出条血口子,他连眼皮都没眨。

他低头,看见右肩的胎记在发光。

金光像活的一样爬动,龙形轮廓一点一点显出来,鳞片、龙首,全都清清楚楚,像要从皮里钻出来。那纹路他认得——跟他练《升龙诀》时气在体内走的路线,一模一样。

脑子里“轰”地炸开,一段画面猛地闪出来——

混沌里飘着颗珠子,通体发亮。一条龙缠在上面,仰头嘶吼。下一秒天塌地裂,珠子炸开,龙影撕开天幕,血雨砸下来……

画面一闪就没了,太阳穴突突地疼。

“退!”一个杀手低吼。

三人后退两步,盯着那层金光,眼神变了。他们见过护体气劲,可这种刀砍不断、碰就断刀的,根本不是人该有的东西。

楚凌天靠着墙,喘得像破风箱,右手抠进水泥缝里。他想动,可浑身像被抽空,抬根手指都费劲。金光还在,但越来越薄,像快没电的灯。

他知道,这玩意儿不是他喊出来就出来的,是快死的时候,自己蹦出来的。

刚才那一下,救了他。

杀手没再动手,只死死盯着他,像在等什么信号。

楚凌天咬牙,想借墙站起来,右腿一软,又滑下半尺。血浸透衣服,冷风一吹,寒气往骨髓里钻。

就在这时,巷口外传来一点机械的响动。

一辆黑轿车停在街角,车头朝外,窗子降了一半。

一只戴黑皮手套的手,慢慢放下望远镜。

楚凌天抬头,正对上那张脸。

四十出头,脸绷得像铁,嘴角往上一挑,冷笑。那眼神不像是看个快死的人,倒像在看一台终于启动的机器。

两人目光撞上。

楚凌天瞳孔一缩,拼着最后一口气,把那张脸、那辆车、那只手,全都死死刻进脑子里。

车窗缓缓升起,遮住了那人。

车没打灯,也没发动声,悄无声息地倒车、转弯,消失在街角。

巷子里,三个杀手对视一眼,转身就走。脚步利落,没半点犹豫,像接了新指令。

楚凌天靠在墙上,金光彻底散了。

他低头看右肩,胎记还在,皮肤还烫,像晒过太阳。伤口裂得更深,血还在渗,可奇怪的是,伤口边缘的肉在动,像底下有股热流推着,一点点往回收。

他抬起左手,虎口裂开,血混着汗往下滴。地上那颗药丸还在角落,他够不着。

他闭了闭眼,识海里那颗珠子慢慢停转,沉回深处,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知道,不一样了。

刚才不是幻觉。

金光、护罩、胎记里的龙影、脑子里闪出的画面——都不是巧合。

他不是普通人。

这身子,这胎记,这珠子,全有问题。

李奶奶被带走,杀手追他,还有那辆黑车……不是为了账本,也不是灭口。

是冲他来的。

楚凌天撑着墙,一点一点往上挪。膝盖发抖,但他没停。他得回去,得再翻一遍乌木箱里的东西。赵炎那点税务问题只是个幌子,苏家背后的东西,比他想的深得多。

他刚抬起左脚,右肩又是一烫。

胎记没亮,可皮底下像有根线扯着,一路连到脊椎。他猛地僵住,一股热流从珠子里冲出,顺着筋脉往下,直奔右臂。

他下意识抬手,五指张开。

掌心浮起一丝极淡的金光,像雾,又像火苗,在指尖跳了一下,没了。

楚凌天盯着手心,呼吸一滞。

这不是《升龙诀》的龙气。

龙气是青里带金,这股气,纯金,更沉,更老。

他试着把这股气往右肩引,念头刚起,珠子轻轻一震,热流立刻调头,冲进伤口。

皮肉收得更快了。

他眯起眼。

这珠子,不光能保命,还能治伤。

而且,它听得见他。

不是完全听话,但有反应。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站直了。腿还在抖,但能走。

他弯腰捡起药瓶,把地上那颗药塞回去。瓶身沾了血,他拿袖子擦了擦,塞进内袋。

抬头看巷口,空了。

车走了,人退了,可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刚才那人的目光,不是杀意,是观察。

像在测什么东西。

他一步步往外走,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血上。巷外路灯昏黄,照得地面斑斑驳驳。

走到街边,他抬手拦了辆出租。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皱眉:“你这……没事吧?”

“没事。”他嗓音哑,“去城东,老居民区。”

司机没再问,车子发动。

楚凌天靠在后座,闭眼。识海里,那颗珠子静静浮着,表面多了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裂纹,像是刚才炸开时留下的。可那裂纹正在愈合,快得吓人。

他没碰它。

他知道,这东西用一次,耗一次。刚才那一下,几乎抽干了它。

但救了他。

他右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摩挲虎口的伤。疼,但比之前轻了。他低头看,裂口边缘已经开始结痂,快得不正常。

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摸进外套内袋。

那张拼好的出租车票还在。

尾号“738”。

李奶奶被带走那天,坐的就是这辆车。

刚才那辆黑车,车牌没看清,但车型他记住了——黑色奥迪A8,右前灯有道划痕。

他把票折好,塞回内袋。

车子拐过路口,窗外霓虹一闪。

楚凌天睁开眼,眼神沉。

右肩的胎记,又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