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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丝在锁孔里轻轻一转,咔哒,锁开了。

楚凌天没推门,手指还在锁舌上停了两秒,胶软了。他抽出铁丝,甩了甩上面的黏液,塞回工具包。起身时顺手拎起门口那袋红漆衣服,塑料袋边角还在渗暗红,像干透的血。

看了眼手机,化验预约十点。现在七点二十。

不回家,不去公司。下楼打车,报了个地址——城西法律服务大厦。

王德全,干了三十年的“金牌律师”,当年办他收养手续的人。这名字是福伯临死前断断续续说出来的,像根埋了二十多年的线头,今天,他要亲手扯出来。

车停写字楼前。他走进大厅,电梯直上十五楼。律所门面干净,玻璃后面坐着个年轻助理。

“找王德全。”他说。

助理抬头,瞄了眼表:“九点半才接人,您约了吗?”

“没。”他从包里抽出一张纸,轻轻搁在前台,“但他会见我。”

助理接过扫了一眼,脸色变了。是境外药品交易的收据,有王德全的签名缩写。

她张嘴想说什么,楚凌天已经绕过去,朝里间走。

门没关死。他推门进去。

王德全正喝茶看文件,五十来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头眼神稳得很。抬头见人,皱眉:“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楚凌天关门,走到桌前,把那张纸拍在桌上。

“王律师,二十年前,你帮我办过收养。”声音不高,也不低,“现在,我想知道——谁把我送进孤儿院的?”

王德全盯着那张纸,眼神变了。他放下茶杯,慢慢推眼镜:“楚先生?听说过你。但那事档案封了,隐私,不能说。”

“不是来问的。”楚凌天站着不动,“是告诉你。”

“告诉?”王德全冷笑,“威胁我?”

楚凌天不答,右手慢慢抬起来,五指合拢,搭上桌角的瓷杯。指节一收,杯身裂开细纹,茶水顺着缝往下淌,在桌面漫成一片。

王德全瞳孔一缩,猛地往后靠:“你干什么!”

“我不是求人。”楚凌天看着他,“我是来听实话。谁送我去的?为什么?”

“我说不了!”王德全声音发紧,“说了对你没好处!有人盯着这事,你查下去,会出事!”

“出事?”楚凌天笑了一声,“门被泼漆,锁眼灌胶,债主上门——这些算不算?你们想压我低头,可我站得比谁都直。”

王德全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楚凌天从包里抽出另一份文件,甩在湿漉漉的桌上:“蚀魂散,境外流入。你经手的收养案里,有没有一份,是拿这药换的?”

王德全呼吸一滞。

“你签的不只是协议。”楚凌天压低声音,“是交易。而我,是货。”

“放屁!”王德全猛地站起,手撑桌子,“我是律师!只走程序!”

“程序?”楚凌天盯着他,“程序里写没写——‘送养人姓楚,穿灰布长衫,手腕有刀疤’?”

王德全整个人僵住。

“写没写,”楚凌天继续,“他交给你一块龙纹玉佩,说‘孩子活到成年,就告诉他出身’?”

办公室静得只剩空调嗡嗡。

王德全缓缓坐下,脸色发白:“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那孩子,就是我。”楚凌天盯着他,“说吧。你看见的,听见的,全说出来。”

王德全手抖,抬手扶眼镜,声音压得极低:“……那人姓楚,四十上下,南城口音。把你交给我时,说你是楚家弃子,活不长,不如送福利院。但他给了钱,不少,还有一块玉佩,龙纹的……和你那张收据上的印章,一样。”

“楚家?”楚凌天眼神一紧,“什么楚家?”

“说是医药世家。”王德全低声说,“祖上出过御医,后来分家,一支留南城,一支去海外。他属南城这一脉……但他说,他是‘清理门户的执行人’。”

楚凌天心口一震。

医药世家,龙纹玉佩,楚姓……

和他右肩的胎记,和药鼎碎片上的纹路,对上了。

“玉佩呢?”他问。

“被苏家拿走了。”王德全苦笑,“你结婚前半年,苏振南亲自来,说要‘整理家族档案’,把收养材料全调走了,包括玉佩。我……不敢不给。”

楚凌天沉默两秒,从包里取出药鼎碎片,轻轻放在桌上。

“这个,见过吗?”

王德全盯着那青铜残片,呼吸停住。缓缓点头:“……和玉佩纹路一样。龙首朝左,三爪盘鼎,背面还有‘丹渊’两个字的角。”

楚凌天收起碎片,看着他:“你说有人不想我知道真相。可我已经知道了——我姓楚,出身医药世家。接下来,轮到我找他们了。”

王德全猛地抬头:“别查了!苏家背后有人!不是他们自己在动手!你再往前一步,他们会灭口!”

“灭口?”楚凌天笑了,“他们试过多少次了?泼漆、堵锁、下毒、栽赃……可我还站在这儿。”

他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停下:“对了,你办公室监控,死角在左后方,书柜挡着。你电脑c盘有个加密文件夹,叫‘旧案07’。最近三个月,有三笔匿名转账,来自苏家控股,每笔五万。”

王德全脸色惨白:“你……你什么时候拍的?”

“进来的时候。”楚凌天开门,“你说你是律师,只讲程序。可程序护不住真相,也拦不住我。从今天起,你说一句假话,我都会知道。”

门关上,脚步远去。

王德全瘫在椅子上,冷汗浸透衬衫。抖着手拉开抽屉,摸出速效救心丸,倒了两粒塞进嘴里。

他盯着桌上那张收据复印件,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拉开最下层抽屉,翻出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到一页,上面潦草写着一行字:

“楚氏丹渊,九毒封印,龙血为引,逆命改天。”

手指发抖,正要合上,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声音发颤:“谁?”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一个低沉的声音:“王律师,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王德全浑身一僵。

“你最好祈祷楚凌天查不到更多。”那声音继续,“否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电话挂断。

王德全死死攥着手机,抬头看向角落的摄像头——红灯,亮着。

他猛地起身,冲过去拔掉电源。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电脑屏幕一闪,c盘那个加密文件夹,自动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份pdF,标题是:《楚凌天收养案完整记录》。

文件创建时间:五分钟前。

王德全瞪大眼,扑过去关机。

鼠标刚点“关机”,屏幕跳出一行字:

“你删不掉的。我已经备份了。”

紧接着,屏幕全黑。

几秒后,重新亮起。

桌面多了三个文件夹。

一个叫“苏家行贿记录”,一个叫“蚀魂散流通链”,第三个,赫然是“楚氏丹渊·血脉档案”。

王德全跌坐回椅子,脸色灰败。

他抖着手点开最后一个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张图。

一块玉佩的高清扫描件。

龙纹环绕,中央是“楚”字篆印。

和楚凌天右肩的胎记,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头看向门口,仿佛能透过门板看见那个刚走的男人。

而此刻,楚凌天正站在电梯里,手机亮着。

他刚把王德全办公室的监控视频上传到云端,备注写的是:“影·一号档案,启动。”

电梯到底,门开。

他走出去,脚步没停。

街边停着辆黑轿车,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

“楚先生?”她问,“您是楚凌天吗?”

楚凌天停下。

女人递出一张名片:“我是《都市晨报》记者,我们收到线索,说苏家涉嫌非法拘禁、精神虐待女婿……您愿意接受采访吗?”

他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没说话,转身就走。

女人在后面喊:“楚先生!这事能上头条!您不觉得公众该知道真相吗?”

楚凌天脚步一顿,回头。

“真相?”他嘴角微扬,“这才刚开始。”

抬手,把名片撕成两半,随手一扔。

纸片飘在空中,像两只断翅的蝶。

他迈步向前,阳光落在肩头。

右肩的胎记,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