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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天的手垂着,指头还热乎着。刚才那股劲从胳膊里窜了一圈,现在缩回肚子底下,跟退潮似的。他没再试,右手慢慢塞进袖子,动作轻得很,怕扯着肋骨那块没长好的地方。

低头看了眼胸口贴着的文件夹,边儿有点湿,密封袋没破。合同、U盘、药渣都在,一样没少。这些东西不能坏,不能丢,更不能让苏家人瞧见。

站起身,脚底比昨儿稳了点。昨夜那一抓,不光练了手,也试出自己还能撑多久。现在明白了,只要不硬扛,不抢风头,这身子还能撑一阵。

拉开门,外头雨小了,风还在刮。他没走大街,拐进旁边堆满破管子的小巷。脚下踩的是泥水和铁皮,头顶是断电线和晃荡的广告牌。这条路小时候走过,那时躲债主,现在躲人。

走了二十分钟,绕了三个弯,到了城西司法鉴定中心后门。这地偏,灯暗,门口连个摄像头都没有。他靠着墙站了几秒,左手按住肋下,用纳气三层的感应扫了圈——没人跟着。

掏出一叠现金,敲了敲后门的小窗。里面探出个穿白大褂的脑袋,眼神贼亮。

“匿名加急,三天出报告。”他嗓音压着,“材料在这儿,签收就行。”

那人看了眼钱,又看了眼文件夹,没多问,接过点了头,盖了个章,塞回一张条子。

楚凌天接过来,转身就走。走出五十米才回头。小窗关了,灯也灭了。

他知道,从这时候起,事情变了。不是靠砸墙,也不是半夜练招。是靠一张纸,一个章,一句话——能让人坐牢的东西。

回出租屋,没开灯。屋里还是老样子,墙皮裂着,床单堆着,桌上那碗冷饭早被苍蝇吃完,只剩个空碗。他不管这些,直接盘腿坐墙角,背靠着刚被抓出的裂缝。

右肩胎记发烫,鸿蒙源珠在脑子里轻轻震了一下。他知道,珠子在提醒——刚才那趟,虽没动手,但心绷太紧,差点被前世那些画面冲上来。

闭眼,引着珠子里的气往下走。一股暖流从头顶浇下来,把脑子里乱闪的东西压下去:火、尸体、断剑、龙影……一点点沉了。

《纳气诀》第三层他熟了。能看清经脉走向,也知道哪块伤还没好。肋骨那儿像被锯子拉过,一动就疼,他忍着没哼。

半钟头后,心稳了,呼吸也平了。睁眼,从怀里摸出一张皱纸,是昨儿抄的假线索。用指甲在墙上刻了几个字:“欲逃南城”。

刻完退两步看,觉得像。要是有人盯这屋,见这字,多半信。毕竟一个断了肋骨、穷得叮当响的赘婿,第一反应不就是跑?

撕了纸,扔桶里泡烂。换衣服,背上旧包,从后窗翻出去。

真藏身地不在这儿。

废弃医院地下室他知道。小时候李奶奶带他去过,说是避雨,其实是躲人贩子。那地方没人去,锁都锈死了,连流浪汉都不住。

走了四十分钟,撬开半扇铁门钻进去。里面黑,潮,但安全。从夹层摸出一块药鼎碎片,边磨锋利了,能当刀使。把鉴定报告原件塞进碎片和内衬之间,布条缠紧。

这东西不能离身,也不能露。等报告出来,才算真正开始。

接下来两天,他没露面。白天在底下打坐,用鸿蒙源珠提纯灵气,养暗伤;晚上出去买点干粮和水,顺道绕去鉴定中心后门看看动静。

第三天傍晚,收到短信:报告已出,请凭条领取。

他没急。等天彻底黑了,雨又下起来,才戴上兜帽,左臂夹紧身子,减轻肋部压力。右手藏袖里,五指微蜷,随时能发力。

鉴定中心前台亮着灯,保安坐着刷手机。楚凌天走近,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兜帽上停了两秒。

“取报告。”递上凭条。

保安接过,低头核对编号,敲了两下键盘。抬头又看他一眼:“身份证。”

楚凌天左手掏出证件递过去。那人接过扫了眼,正要还,忽然眼神变了。

“你等一下。”说着,手往桌下摸。

楚凌天不动,袖中右手已蓄了劲。他知道,这人不对。呼吸乱了,眼神飘,明显被人交代过。

不等对方按警报,右手一抖,气劲冲到指尖,轻轻一点。

保安身子一僵,手臂发麻,证件差点掉。张嘴想喊,喉咙像卡住,出不了声。

楚凌天伸手,拿回报告,顺手把证件抽走。三页A4纸,每页红章,写着“鉴定结果属实”。

当场翻开。

第一页:合同签名笔迹比对,吻合度0%,确认伪造。

第二页:监控视频经数字分析,存在多处剪辑与画面替换,原始数据被覆盖,残留信号可追溯。

第三页:送检药渣中检出“蚀魂散”,属国家禁用精神类药物,长期服用可致记忆紊乱、认知障碍。

一页页看完,没出声,也没笑。合上报告,塞回文件夹,掏出手机,打开加密文件夹,一张张拍照上传。

传完,原件塞进药鼎碎片夹层,绑回背上。

转身要走,保安缓过来了,撑着桌子站起来,脸发白。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楚凌天没回头,只留下一句:“明天你会记得,但说不出口。”

走出大门,雨还在下。风卷着水珠打在脸上,凉。

他没回出租屋,也没去地下室。拐进窄巷,从砖缝抠出一把钥匙,打开一扇生锈铁门。

屋里没灯,只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上贴着三张纸。

一张是苏家房产图。

一张是苏振南行程表。

一张是清漪住院楼层结构。

把文件夹放桌上,抽出那三页报告。

红章很亮。

他盯着看了很久。

伸手,指尖划过“证据确凿”四个字。

纸面粗糙,像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