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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195章 情报明,反攻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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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尚未散尽,青石上的血迹已凝成暗褐色的硬壳。我蹲下身,用拇指轻轻刮过那片干涸的痕迹——不是为了确认它存在,而是为了记住它有多冷。

哈维尔昨夜未归。

他离开时没有披风,只将大剑横背在身后,像一头潜入深林的狼。我知道他去了哪里:小隆德以北三十里,有一座废弃的驿站,曾是叛军与边陲贵族秘密联络的中转站。那里不供火,不设哨,连风都绕道而行。

我站起身,靴底碾碎一截枯枝,声音清脆得如同骨裂。

“他回来了。”翁斯坦不知何时立于我身后,金甲未卸,却少了长枪。他双手空着,像是刻意为之。“带回来的东西,比命还重。”

我没有问详情。情报的价值不在言语,而在沉默中酝酿的杀机。

我们并肩走向静室。门未关严,一道缝隙透出微光,映在石阶上如刀锋般锐利。推门进去时,空气中浮动着羊皮卷特有的陈腐气味,混着铁锈与墨汁的苦涩。哈维尔坐在角落的矮凳上,左手缠着布条,血未止,一滴一滴落在脚边的陶罐里,发出极轻的“嗒、嗒”声。

他抬头看我,眼神平静如井水。

桌上摊开三张纸。一张是密信残片,字迹潦草却工整,显然是匆忙抄写;一张是蜡印拓本,边缘模糊,但能看出鹰首与蛇尾交缠的纹样;最后一张,是一幅手绘地图,墨线细密,标注清晰——正是威尔斯控制区内五处据点的位置、兵力分布、粮仓所在,甚至包括夜间巡逻的换岗时间。

“从一个死去的信使嘴里抠出来的。”哈维尔声音低哑,像是喉咙被砂纸磨过,“他在驿站后屋藏了三天,靠喝雨水活命。临死前咬破舌尖,把这张地图咽下去一半。”

他伸手拿起地图一角,指尖沾血,在“东岭堡”三个字上轻轻一抹。

“这里守备最弱,但粮道必经。若断此地,他半月内无法调兵。”

翁斯坦走近,俯身细看,鼻息几乎贴上纸面。他忽然伸手,指向地图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小字:“这个标记……不是他们的族徽。”

我点头。那是我在古卷中见过的符号——旧时代流放者之间传递消息用的暗记,意为“可杀”。

“说明内部已有分歧。”我说,“有人不想陪他走到最后。”

哈维尔缓缓站起,陶罐里的血已满至三分之二。他未包扎左手,任其滴落,仿佛疼痛能让他更清醒。“今夜便可行动。趁他们还未察觉信使失踪。”

“不急。”翁斯坦直起身,眼中寒光乍现,“我们要让他们以为一切照旧。等他们放松警惕,再一刀捅进心脏。”

我沉默片刻,手指抚过地图上的墨线,触感粗糙,像摸到了某种活物的皮肤。

“那就按此部署。”我说,“翁斯坦率骑兵佯攻西线,做出主力压境姿态;哈维尔带精锐夜袭东岭堡,务必活捉一名军官;其余三将各领一部,封锁其余据点退路。”

话音落下,无人质疑。只有哈维尔的血继续滴落,节奏稳定,如同战鼓。

“还有一事。”翁斯坦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地图背面一处空白处,“我建议分一支奇兵,绕后切断他们的补给线。不是主攻,只是骚扰。让他们疲于奔命。”

我盯着那片空白,仿佛能看见未来战场上的烟尘与火光。

“记下。”我说,“若正面受阻,便启用此策。”

哈维尔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片,刻下“补给扰袭”四字,插入地图夹层。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多余情绪。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传令兵那种急促的踏地声,而是缓慢、沉重,带着试探意味的脚步。我们三人同时停住呼吸。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名年轻士兵低头进来,双手捧着一件东西。他跪下,将物件呈上:一枚银质徽章,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一只展翅的乌鸦——那是威尔斯家族旁支的标志。

“将军,我在营外拾得此物。”他声音发紧,却未颤抖,“它卡在树根间,像是被人匆忙丢弃。”

翁斯坦接过徽章,翻转查看背面。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呈弧形,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这不是丢的。”他低声说,“是扔的。带着恨意。”

我接过徽章,贴在掌心。金属冰冷,却压不住心头升起的一丝灼热。

这不是胜利的预兆,而是崩塌前的第一道裂痕。

哈维尔终于包扎了左手,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他收拾地图与密信,放入一个漆黑木匣,锁好,交给我。

“我会亲自押送这批情报去军械库密室。”他说,“没人知道那里有第二道暗门。”

我点头,接过木匣,重量沉如磐石。

翁斯坦走向门口,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他停在门槛处,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笑,却有一种久违的锐气。

“这次,我们不会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我没有回应。只是将徽章塞进袖中,让它紧贴肌肤,感受那一点刺骨的凉意。

士兵仍跪在地上,额头贴地,姿势未变。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与他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雷恩。”

“雷恩。”我重复一遍,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刻进记忆,“你捡到这枚徽章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他摇头:“只有风吹树叶。”

我站起身,走向窗边。晨光已彻底驱散雾气,营地开始躁动,铁匠铺传来锤击声,士兵操练的呼喝此起彼伏。一切如常,却又处处藏着杀机。

哈维尔和翁斯坦先后离去,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独自留在静室,打开木匣,取出地图,再次凝视那五个据点的名字。

手指无意间碰到徽章,它从袖中滑出,落在地图中央,恰好盖住“东岭堡”三字。

金属与墨迹相触的瞬间,我听见一声极轻的“咔”。

不是错觉。

那是机关启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