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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30章 幽灵士兵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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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断滴落的血顺着左掌边缘滑落,在石缝间蜿蜒成细线。右臂仍顽固地深插在熔炉裂缝中,秘银与皮肉早已熔为一体,每一次火种在血管里的游走,都像有铁钉在骨髓中刮擦,蚀骨之痛难以言表。

我未动,也不敢动。抽离意味着火种暴走,而滞留只会让侵蚀更深地啃噬心脏。

胶质从裂缝中缓慢涌出,凝成一张模糊的脸。它不再开口,但艾薇拉的残响仍在颅腔内回荡——不是声音,是记忆的碎片,反复播放她被钉入镇魂钉时脊椎弯曲的角度,以及那双曾映着我倒影的眼睛如何失去焦距。

我抬起左掌,指尖碳化部分剥落,露出底下渗血的嫩肉。将血抹在地面,沿着幽灵士兵最后站立的位置划出一道弧线。血迹刚触石板,便微微震颤,仿佛下方有脉搏跳动。这不是错觉。那些消散的幽灵,它们的频率并未彻底消失,而是沉入地底,与熔炉底部的锁链产生微弱共振。

我咬破舌尖,将混血之血喷洒在血弧中央。地面骤然浮现一道裂痕,其中浮现出一缕发辫的虚影——二十七股,每股末端断裂,又缓缓重组。这形态只属于一人。伊瑟琳的意识还在,未被彻底抹除,她正以残存之力操控那些幽灵的残响,试图逆向修复防御阵核心。

可修复的方向错了。锁链本应向内收束,形成闭合回路,但她引导的幽灵却将能量反向导入熔炉底部,像是要把整个阵枢的根基撬开。这不是修复,是解构。她在用最后的意志对抗某种更深层的篡改。

我收回左手,以断裂的龙鳞抵住右臂与臂甲融合处。鳞片触及金属的瞬间,火种猛地一缩,神经如遭雷击。我强忍痛楚,将左手指血注入接缝。血渗入金属纹理,沿着初火锻造的符文路径缓缓爬行。这是母亲传下的剥离术,用自身血脉唤醒秘银中的亲和性,使它暂时放弃对神经的粘连。

火种开始退缩。

就在这一瞬,熔炉深处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锁链轻碰,又像钉尖划过骨面。我猛然低头,看见一缕黑雾从裂缝中浮起,凝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悬浮于空中。恶魂碎片。它本该在混沌爆发时碎裂殆尽,却因火种的压制而残存下来,封存着最后一段记忆。

我伸手欲取碎片,左掌刚触边缘,剧痛便自臂甲融合处炸开,黑液渗出蔓延,腐蚀皮肉。这分明是莉亚在碎片中植入了毒质,意图顺着血脉侵入意识。

我未缩手。将断裂龙鳞横压在左腕动脉上,切断血液供应,同时用右臂残存的神经感知碎片表面的频率波动。血流减缓后,黑液蔓延速度骤降。我以龙鳞为导体,将意识探入碎片。

画面闪现。

一间密室,墙壁刻满活体咒文。中央石台上躺着一名婴儿,胸口起伏微弱。莉亚站在台边,右手握着一支镇魂钉,左手却操控着七具幽灵士兵的行动。她的指尖每动一下,幽灵的脊椎锁链便同步震颤,与石台下方的咒文锁链产生共鸣。钉子缓缓刺入婴儿心脏,幽灵的动作随之调整,像是在测试某种频率的匹配度。

这不是实验,是校准。

画面切换。她站在河底孵化场深处,将艾薇拉的颅骨碎片嵌入黑色炮弹核心。七支镇魂钉从骨缝中伸出,与胚胎母体的神经束相连。她低声念诵一段咒文,炮弹内部的骨灰开始发光,释放出与初火躁动完全同步的波动。她不是在引爆混乱,是在精确引导。

我猛然抽回意识。黑液已爬至肘部,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我用龙鳞刮去腐肉,血流不止。但真相已无法抹去——莉亚从未只是执行者。她才是那个编织整个咒术矩阵的人。艾瑞莉娅的研究数据、伊瑟琳的防御阵、卡莱娜传递的情报,甚至我自身对火种的掌控,全都被她纳入这张网中。她用妹妹的遗骸为引,用幽灵士兵为线,用我的火种为能源,一步步将整个城市变成一座活体共鸣装置。

而我,一直以为她在试图镇压混沌。

地面再次震颤。那些看似消散的幽灵残响并未彻底消失,此刻幽灵士兵的残响频率突然增强,三道虚影在熔炉底部浮现,它们背负的咒术锁链自动解开,一端插入地面,一端连接熔炉外壁裂痕,随后锁链开始自行修复损伤,精准得如同被预设程序驱动。紧接着,它们面孔模糊地齐齐抬起右手,指向熔炉深处,脊椎延伸出的锁链插入裂缝,与我右臂下的火种产生共鸣。

我盯着那三具幽灵。它们的动作与莉亚在记忆中操控的模式完全一致——每修复一段裂痕,锁链的震动频率便调整一次,像是在传递某种加密信号。它们不是残魂,是被重新激活的节点,仍在执行她的命令。

我抬起左掌,将最后一滴混血之血滴在恶魂碎片上。血珠覆盖碎片表面,形成一层薄膜。透过血膜,我看到碎片内部还藏着一段未读取的记忆——画面中,莉亚站在中央广场,手中握着一支完整的镇魂钉,钉身铭文与艾薇拉棺椁上的完全相同。她抬头望向魔法塔顶层的初火熔炉,嘴角微扬。

然后她将钉子插入自己胸口。

画面戛然而止。

我握紧碎片,火种在体内剧烈震荡。右臂的融合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黑液已蔓延至肩胛。我不能再等。必须抽离手臂,必须切断与熔炉的连接,否则火种将彻底失控。

我用龙鳞割开左腕,将血注入臂甲与皮肉的接缝。血流冲刷符文,秘银发出低鸣,开始缓慢剥离。神经一根根断裂,痛感如刀割。就在最后一层粘连即将分离时,地面猛然震动。

三具幽灵同时转向我。它们的面孔模糊,却齐齐抬起右手,指向熔炉深处。锁链从它们脊椎延伸而出,插入裂缝,与我右臂下的火种产生共鸣。一股强大的拉力从熔炉内部传来,试图将我重新拖入。

我咬牙,左手猛拍地面,将恶魂碎片压入石缝。碎片瞬间被地脉吞噬,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右臂终于脱离熔炉。我向后跌倒,火种在体内乱窜,右臂皮肉焦黑剥落,露出底下扭曲的金属骨架。

幽灵静止不动。它们的锁链仍连接着熔炉,但频率已停止传递。伊瑟琳的残存意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发辫虚影在血迹中剧烈颤动,二十七股辫子逐一断裂,最终化为灰烬。或许是感知到无法逆转的局势,又或许是被那更深层的指令彻底切断联系,伊瑟琳的残存意识终究还是消散在了这片血泊之中。

我撑起身体,左掌按在地面。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石板上积成一小滩。透过血泊,我看见自己的倒影——银发遮住左眼,颈间断鳞垂落,右臂残破如废铁。我曾以为自己在守护这个家族,可如今看来,我只是被利用的火种,被操控的容器。

远处,翠绿光塔的光芒微微闪烁。伊瑟琳最后的信号消失了。防御阵核心的修复已中断,但幽灵士兵的锁链仍连接着熔炉,仍在传递某种频率。它们不是在修复,是在等待。

等待下一个指令。

等待她归来。

我抬起左掌,凝视血泊中的倒影。指尖一滴血落下,砸碎了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