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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93章 城市分立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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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右臂的新生皮肤下渗出,一滴,两滴,落在熔炉台的金属槽里,发出轻微的“嗒”声。那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的残响,又像是系统最后一次等待指令的提示。我没有动。膝盖抵着冰冷的台面,左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指尖离那团白火仅寸许。它没有熄灭,也没有靠近,只是悬浮在那里,像一颗不再跳动的心脏。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曾撕下古龙的逆鳞,曾将火焰注入权杖,曾把女儿的名字刻进镇魂钉。现在,它们只是两团被咒文重新编码的组织,皮下纹路像电路般明灭。我动了动手指,动作迟缓,仿佛神经信号要穿过一层厚重的雾。

断鳞项链躺在掌心,两截碎鳞边缘磨得发亮。三百年的重量压在指缝里,不是金属的沉,是记忆的坠。我没有再看那团白火,只是将项链轻轻推进熔炉导流槽。金属摩擦发出短促的刮响,像是某种开关被拨动。

“那就分吧。”

声音很低,几乎被熔炉的余震吞没。不是命令,也不是祈祷。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已经无法修复。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火裂开。

不是爆炸,不是坍缩,而是像被无形的刀从中剖开,一半向上升腾,化作赤红屏障,边缘如熔岩翻卷;另一半沉入地底,颜色迅速变深,最终凝成一片吞噬光线的永夜结界。两股能量在城市中轴线交汇,空气发出高频震颤,地面开始龟裂。石板路从中央撕开,裂缝迅速蔓延,像蛛网般爬向东西两侧。东区的咒术塔群被赤红屏障包裹,能量纹路在塔身游走;西区的民居则被永夜结界覆盖,建筑表面浮现出古老的反咒符文。

城市开始分裂。

我站起身,右臂的血仍未止。新生皮肤下的咒文还在蠕动,像是在抗拒某种指令。我没有去管它。转身走向控制台,手指在阵列面板上划过,试图调出防御系统的主控协议。系统回应了,但权限层级已被重置。我的最高指令被标记为“待审核”,执行优先级降为三级。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区域自治协议已激活,支持\/反对阵营自动划分。”

我关掉了屏幕。

中央广场的骚动是从能量紊乱开始的。初火屏障与永夜结界的交界处,空气扭曲,光线折射出不自然的波纹。伊森带着城防兵团赶到时,东西两区的居民已经自发站到了各自阵营。东区是咒术体系的拥护者,胸前佩戴龙鳞徽章;西区是反咒术派,喉部烙印清晰可见。

他站在广场边缘,银发间的初火碎片黯淡无光,几乎看不出火光。他抬起手,声音穿透混乱:“服从母亲者,向前一步。”

没有人动。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碎片在体内失衡。我能感觉到那股波动——初火能量在他经脉中乱窜,像失控的电流。他咬牙,试图稳住,但碎片突然闪烁,一道微弱的火线从他指尖射出,击中身后一名士兵的后背。那人身体瞬间自燃,灰烬落地时,地面浮现出艾薇拉的符文。

人群炸开。

“是误杀!”伊森吼道,声音里带着怒意和慌乱,“他没听令!”

可没人相信。三成士兵突然抽身,退向西区。他们摘下徽章,露出喉部的烙印。其中一人举起青铜匕首,刀身淬过初火余烬,泛着暗红光泽。伊森侧身闪避,匕首擦过肩甲,未伤及皮肉。但碎片再次失控,能量反冲,击中另一名亲信士兵。那人倒下时,手中的长枪脱手,滑出数米。

银发将军站在队列前端,脸色铁青。他是伊森最信任的副官,曾陪他训练新兵,也曾替他挡下暗杀。他盯着伊森,声音冷得像铁:“你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了,凭什么让我们效忠?”

伊森张嘴,想辩解。

将军抬手,指向西区:“我们不是工具。我们是人。”

话音未落,伊森额间的初火碎片突然爆亮,一道火束从眉心射出,贯穿将军胸口。他身体僵住,低头看那贯穿伤,火焰在体内燃烧,却没有血流出来。他缓缓跪下,火焰从七窍溢出,最后化作一具焦黑的骨架。

伊森站在原地,手还举着,像是想接住什么。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碎片的光在他脸上明灭,映出一片死寂。

西区的人群开始撤离。他们不再停留,也不再对峙。反咒术派的组织者迅速清点人数,带领民众向地底通道移动。但入口被伊瑟琳的防御阵封锁,符文锁链缠绕闸门,没有她的指令,无人能开。

瑟琳娜抱着傀儡站在队伍最前。

那傀儡突然动了。布料下的手臂微微抽搐,领结自动松开。她低头看它,手指抚过它的脸。布料裂开,露出真实的皮肤,温热,有呼吸的起伏。孩童睁开眼,瞳孔清澈,没有符文,没有光轮。它看着她,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她抱紧它,走向阵枢。

防御阵的感应器启动,红光扫过两人。系统发出低频提示音,不是警报,而是识别确认。闸门上的符文锁链一根根松开,沉入地面。通道开启,漆黑的阶梯向下延伸。

“走。”她回头说。

人群开始进入。脚步声在通道内回荡,像某种远古仪式的回响。最后一个人踏入后,闸门缓缓闭合。几乎在同一刻,初火屏障轰然合拢,将西区彻底隔绝。东区的空气恢复稳定,但城市已经一分为二。

我站在熔炉前,看着屏障外的裂痕。东区灯火通明,咒术塔的符文仍在运转;西区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火光在地下通道口闪烁。伊森没有回来。他站在广场中央,面对空荡的战场,手垂在身侧,碎片的光彻底熄灭。

瑟琳娜没有回头。她抱着孩童,走在队伍最后,踏入地底。阶梯尽头,一道微弱的光从深处传来,像是某种回应。

我抬起右臂,血还在流。新生皮肤下的咒文终于停止了蠕动,安静地伏在组织里,像一段被永久写入的程序。我低头看熔炉导流槽,断鳞项链已不见,只留下一道浅痕。

远处,第一声钟响传来。

不是警报,不是召唤,是某种计时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