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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159章 傀儡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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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击声还在继续。

一下,又一下,从地底传来,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着石板。我蹲下身,断鳞贴在地面,热度顺着掌心渗入指缝。震动有节奏——三短,三长,再三短,停顿,重复。是求救信号。接着变了,摩斯码拼出三个字母:K-A-R-A。

卡莱娜。

我抬头看向瑟琳娜。她站在熔炉边缘,怀里抱着那具粗布缝制的傀儡,头微微歪着,眼神空了一瞬。就在那一刹那,傀儡的手指抽动起来,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响,像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拧转。它低头,用指尖在自己胸口划开一道口子,墨绿色的液体缓缓溢出,在地面汇聚成字:东七巷,旧粮仓地下三层。

伊森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我和瑟琳娜之间。他银发间的初火碎片忽明忽暗,映得他半边脸忽亮忽暗。“不能去。”他说,“那里是防御阵枢的盲区,三年前塌过一次,地下结构不稳定。”

“不是我去。”我说,“是你带人进去。”

他没动,只是盯着瑟琳娜怀里的傀儡。那东西已经不动了,眼睛是两颗黑纽扣,嘴角歪斜地缝着一条线。刚才写字的痕迹还在,墨绿液体正慢慢干涸,颜色变深,像凝固的胆汁。

伊森取出一枚符石,递给两名随行士兵。“带上它,进地下室,原路返回,不准擅自行动。”士兵接过傀儡,动作僵硬,仿佛怕它突然活过来咬人。

他们走后,我让瑟琳娜坐下。她顺从地坐在熔炉旁的石阶上,双手仍抱着傀儡,手指无意识地替它整理领结。她的呼吸平稳,但瞳孔收缩得很小,像是被强光刺过。我没有问她是否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让人把她带走。现在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而她或许是唯一能触碰到真相的通道。

伊森站在我身后,声音压得很低:“您相信那坐标是真的?”

“我不信。”我说,“但我信卡莱娜不会无缘无故留下名字。”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按住额角,眉头一皱。初火碎片在他发间剧烈闪烁,像被什么东西干扰。几秒后,他睁开眼,脸色变了。“他们进去了。”

我跟着他走向监控室。沿途墙壁上的咒文灯忽明忽暗,像是电流不稳。监控画面来自士兵佩戴的视咒装置,图像模糊,夹杂着雪花纹。镜头扫过废弃粮仓的走廊,堆满腐烂的麻袋,墙上爬满霉斑。他们找到了通往地下的铁门,锈迹斑斑,锁已断裂。

地下室里没有灯。镜头照亮的空间布满灰尘,中央摆着一张金属桌,桌上散落着几片青铜残骸。士兵靠近时,其中一片突然升温,表面泛起红光,随即融化,滴落在地,发出刺鼻的硫磺味。

就在这时,傀儡动了。

它被放在角落的木箱上,原本垂着头。可当融化的青铜接触到地面,它的手指猛地抬起,在空中划动,仿佛抓着一支看不见的笔。士兵回头看了它一眼,没敢碰。

下一秒,羊皮纸凭空出现在桌上,傀儡的手落在纸上,开始书写。线条扭曲却清晰,画出一幅地图——标注着地下管网、能量节点,还有一个被红圈圈住的位置:影缝据点。坐标精确到地脉分叉处。

伊森盯着屏幕,声音绷紧:“这不是普通的傀儡传讯。它在调用某种深层数据库……就像接入了研究院的核心档案。”

话音未落,爆炸发生了。

火光从监控画面中炸开,镜头瞬间失真,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是一具傀儡残骸被气浪掀飞,撞向墙壁,碎成数块。通讯中断。

我们回到现场时,只捡到一块未完全融化的青铜匕首残片。握柄处刻着细密的纹路,不是装饰,是编码。我用断鳞轻触,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回响——那是初火的余温,但被扭曲过,像是被人用特殊手法重新淬炼过。

伊森带回了所有残骸,包括那张烧焦大半的地图。他在指挥室反复比对坐标,确认位置无误。可当他调取城防军过去三个月的巡逻记录时,却发现那个区域从未上报过异常活动。

“有人抹掉了痕迹。”他说。

我让他继续排查周边,同时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拿到了影缝的据点坐标,尤其是现在。

深夜,伊森回来时已是凌晨。他走进熔炉高台,手里拿着一块发光的碎片——卡莱娜面具的一角,不知何时被藏在了实验室的通风口内。他将碎片放在桌上,初火碎片映出一段影像:昏暗的房间,二十七具透明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一具都连接着导管与咒文锁链。舱内是孩子,全是龙裔混血,年龄不超过十岁。他们的脊椎处缠绕着活体咒文,如同藤蔓般蠕动。

那些锁链的纹路,和艾薇拉体内的一模一样。

伊森的手指紧紧扣住桌沿,指节发白。他没有说话,只是反复回放那段影像,直到画面模糊。

我站在窗前,望向东区方向。那片贫民窟的灯火早已熄灭,唯有永焰麦田边缘还跳动着几点微光。卡戎曾在那里耕种,背脊钉着锁链,却从不曾停下。他的孩子去年被送进了塔里,说是“观察”,再没出来。

现在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

不是清除异端,不是镇压叛乱。他们在复制艾薇拉。

用龙裔孩童做容器,植入初火坐标系统,制造新的活体锚点。而卡莱娜的面具碎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是被囚禁,还是……主动参与?

瑟琳娜被安置在牧师居所,由两名医疗人员看守。她整晚都在哼一首歌,调子很老,是我小时候常唱给女儿们听的摇篮曲。她抱着傀儡,一遍遍系紧它的领结,动作机械,眼神涣散。

我问她记不记得傀儡写了什么。

她停下手指,抬头看我,嘴角微微翘起,像是笑,又不像。“它只是想回家。”她说,“它们都想回家。”

我没再问。

伊森还在指挥室,没睡。我走过去,看见他在一张空白羊皮纸上描摹那二十七个培养舱的布局。他画得很慢,每一笔都像在确认什么。

“你觉得她们知道吗?”他忽然开口,“艾瑞莉娅,伊瑟琳,莉亚……她们有没有可能,早就发现了这些实验?”

我没有回答。

他知道答案。

有些罪责不会写在卷宗里,只会藏在每一次沉默的审批、每一次回避的眼神中。我们每个人都在这条路上走过,只是有人闭眼,有人转身,有人亲手递出了刀。

天快亮时,伊森终于抬起头。他把那张画好的图推到我面前,右下角多了一个标记——一个小小的火焰符号,形状不对称,左高右低。

“这不是研究院的印记。”他说,“这是夜莺组织内部才用的标记,只有执行最高指令时才会出现。他们不是在反抗咒术……他们在接管它。”

我伸手拿起那张纸,指尖擦过火焰符号的边缘。

就在这时,伊森的初火碎片突然剧烈震颤,投射出最后一帧画面:一只苍白的手伸进培养舱,摘下一名孩童的眼罩。孩子睁开眼,虹膜呈鳞片状,眼角淌下一道血痕。

那只手戴着戒指,戒面是一枚逆鳞碎片,和我颈间的断鳞,出自同一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