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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悬疑解密档案 > 旧档案里的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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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接手市档案馆的“民国至新世纪异闻档案整理”项目时,以为只是对着一堆泛黄纸页敲键盘。直到她打开标着“丙级密存·勿复阅”的铁盒,里面那本线装笔记本的封皮上,赫然印着一只用朱砂画的三足乌,墨色批注歪歪扭扭:“凡涉此录者,需守三戒——不疑、不惧、不恋。”

铁盒里除了笔记本,还有一张褪色的老照片:民国二十六年的沪上老码头,一群穿着短打的搬运工围着一个竹筐,筐里露出半截雪白的毛,隐约是只狐狸的轮廓,而筐边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眉眼模糊,手腕上系着红绳,绳尾挂着枚铜制的小铃铛。笔记本第一页的标题是《沪上送影记》,字迹遒劲,带着几分仓促。

民国二十六年,沪上闸北区有个奇怪的规矩:每月十五夜里,住老弄堂的人家要在门口摆一碗清水、三炷香,熄灯静坐到天明,这叫“送影”。说是抗战前就有了,传说是弄堂深处有座废弃的土地庙,庙里住着“影仙”,若是不送,就会有人被影子缠上——不是寻常的影子,是能脱离人身、在月光下走动的影子,被缠上的人会日渐消瘦,最后像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一具空壳。

当时的巡捕房探长沈砚,接手了第三起“失魂案”。死者是个绸缎庄老板,死时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影子却不见了——床边的墙上,只有一片模糊的黑影,像是被水晕开的墨。沈砚查了三天,没找到任何线索,直到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找上门,自称姓苏,是“送影人”的后代。

苏姑娘说,送影不是祭神,是送“影灵”。清末时,这弄堂里有个扎纸人匠,手艺极好,能扎出栩栩如生的纸人,还能给纸人点上“影火”,让纸人有影子。后来扎纸人匠死了,那些点了影火的纸人没人管,影子就成了精,附在活人的影子上,吸人的精气神。送影仪式,就是用清水照出影子的本形,用香火送走它们。可最近有人破坏了仪式,在土地庙的香炉里埋了块“镇影石”,影灵送不走,反而变得更凶了。

沈砚跟着苏姑娘去了土地庙,庙里杂草丛生,香炉里果然埋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苏姑娘说这是“锁影符”,是有人故意要把影灵困在弄堂里。当晚十五,苏姑娘让沈砚召集弄堂住户,照常摆清水香案,自己则拿着个铜铃铛,在土地庙前跳起了送影舞。铃铛声清脆,月光下,苏姑娘的影子忽然脱离了身体,在地上盘旋,接着,弄堂里家家户户的影子都动了起来,像一群黑色的蝴蝶,朝着土地庙飞去。

沈砚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发现苏姑娘的影子里,混着一个格外庞大的黑影,那黑影轮廓像人,却长着狐狸的耳朵。苏姑娘说,那是扎纸人匠的影子,他当年为了留住自己的手艺,把魂魄附在了影子里,成了影灵的首领。镇影石是日本人派来的密探埋的,他们想利用影灵制造恐慌,扰乱人心。

那晚之后,弄堂里的失魂案再也没发生过。苏姑娘留下了那枚铜铃铛,说等影灵彻底消散,就把铃铛埋回土地庙。沈砚在档案里记了这件事,最后写了一句:“月出东隅,影随人动,非妖非怪,乃人心所化。”

林夏合上笔记本,指尖刚离开纸页,桌上的台灯忽然闪了一下,墙上她的影子竟微微扭曲,像是要挣脱墙壁。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摸到了早上在档案馆门口捡到的一枚铜铃铛——和照片里苏姑娘手腕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总能在档案里发现奇怪的东西。第二份档案是《津门回声案》,记录的是1987年天津老车站的异闻。当年老西站要拆迁,施工队夜里施工时,总能听到站台上传来火车鸣笛声,可轨道早就废弃了,更没有火车经过。有工人好奇去看,竟看到蒸汽火车的虚影从站台驶过,车窗里全是面无表情的乘客,而火车的鸣笛声里,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档案的记录人是个叫陈默的铁路职员,他说那火车是民国三十八年失踪的“津沪特快车”。当年那趟车出发后,就再也没到站,车上一百多名乘客全部失踪。拆迁时,工人在站台地下挖出了一截断裂的铁轨,铁轨下埋着个木质的音乐盒,里面放着《茉莉花》的旋律,正是鸣笛声里夹杂的哭声来源。

陈默调查后发现,音乐盒的主人是个叫林秀的女学生,当年她要坐火车去上海求学,却在车站被拐卖,凶手把她埋在了站台下,音乐盒是她的遗物。而那趟失踪的特快车,其实是被国民党残余势力劫持,用来运送文物,后来在半路翻车,全车人葬身山谷,可他们的执念不散,化作了虚影,每天在老车站徘徊,像是在等待永远不会到来的到站。

陈默在档案里写,他把音乐盒送到了林秀的老家,火车虚影就再也没出现过。档案最后附了一张照片,是那个木质音乐盒,林夏看着照片,忽然想起外婆留给自己的遗物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音乐盒,只是早就坏了,打不开。

更诡异的是第三份档案,《山城树葬秘闻》,2003年重庆巫溪的山村异事。那个叫“青溪村”的村子,住在深山里,村民死后不土葬,而是把尸体放在掏空的树干里,这叫“树葬”。传说村里的古树能吸收死者的魂魄,守护村子。可那年夏天,村里的古树开始枯萎,树干上渗出红色的汁液,像是血,接着,村里开始有人失踪,失踪的人都去过古树附近。

调查这件事的是个叫李野的植物学家,他进山考察时遇到了青溪村的村民,被请去查看古树。李野发现,古树的根部被人埋了一块“血玉”,玉上刻着古老的巫咒,是有人故意用邪术污染古树,让守护村子的“树灵”失控。村里的老村长说,血玉是外村来的商人留下的,那商人想买村里的古树,被拒绝后就怀恨在心。

李野和村民一起挖出了血玉,古树渐渐恢复了生机,失踪的人也都回来了,只是每个人都失去了一段记忆,不记得自己去过哪里。李野在档案里记录,他把血玉交给了当地的文物部门,可档案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只留下一行残缺的字迹:“树葬者,非葬尸,乃葬念……血玉引灵,执念成……”

林夏看到这里,忽然觉得头晕目眩,桌上的铜铃铛不知何时响了起来,叮铃叮铃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让她想起了外婆生前常唱的童谣。她起身想去倒杯水,却发现档案室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了,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原本整齐排列的档案柜,此刻竟像是活了过来,柜门微微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下意识摸出手机,想打电话求救,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这时,她看到第一份档案里的照片,那个穿蓝布衫的苏姑娘,眉眼忽然变得清晰起来,竟和外婆年轻时的照片有几分相似。而笔记本里的三足乌,朱砂颜色像是鲜活的,仿佛要从纸页上飞出来。

林夏忽然想起外婆临终前说的话:“我们家的女人,都要守着一样东西,不能丢,不能忘……那是‘影’,是‘声’,是‘念’……”当时她以为外婆是老糊涂了,现在才明白,外婆说的,可能就是这些档案里的异闻。

她重新翻开那本线装笔记本,发现后面还有几页空白,却隐约有字迹浮现,像是用特殊的墨水写的,只有在光线昏暗时才能看到。上面写着:“异闻者,非虚非幻,乃天地间未被知晓之事。档案所载,皆为真实,然真相往往伴随着执念。三足乌为日之灵,铜铃为引,串联三世异闻,需寻齐‘影、声、念’三物,方可解厄。”

林夏恍然大悟,“影”是苏姑娘的铜铃铛,“声”是林秀的音乐盒,“念”是青溪村的血玉。而这三样东西,都和自己有关——铜铃铛是她捡到的,音乐盒是外婆留下的,血玉……她忽然想起,外婆的遗物里,还有一块红色的玉佩,被放在一个锦盒里,外婆说那是“护身玉”,让她好好保管。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档案馆工作服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灯光昏黄,照亮了老人的脸。林夏认出他,是档案馆的退休老馆长,据说已经快九十岁了,很少来馆里。

“你终于看到这些档案了。”老馆长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欣慰,“林丫头,你外婆等这一天,等了一辈子。”

林夏愣住了:“您认识我外婆?”

“当然,”老馆长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和林夏手里一模一样的铜铃铛,“我叫沈砚,当年的巡捕房探长。苏姑娘是你外婆的外婆,也就是你的曾曾外婆。”

林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手里的铜铃铛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和老馆长手里的铃铛共鸣,发出清脆的声响。档案室里的档案柜停止了晃动,墙上的影子也恢复了正常,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当年苏姑娘送影之后,影灵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封印在了档案里。”沈砚缓缓说道,“那些异闻档案,其实是‘封印容器’,记录的事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事件中的关键物品,就是封印的钥匙。你外婆继承了苏姑娘的使命,守护着音乐盒和血玉,等待着能解开封印的人——也就是你。”

林夏看着手里的铜铃铛、音乐盒(她早上带来了外婆的遗物)和口袋里的血玉,忽然明白,这三样东西分别对应着“影、声、念”,是解开影灵封印的关键。而那些异闻事件,看似无关,实则都是影灵的碎片,分散在不同的年代和地点,被档案记录下来,等待着被串联起来。

“影灵是人心执念所化,既有害人之力,也有护人之能。”沈砚继续说道,“当年日本人想利用影灵,后来的商人想利用树灵,都是为了私欲。而我们守护档案,不是为了消灭影灵,而是为了引导执念,让其回归正途。现在,影灵的封印松动了,需要你用这三样东西,重新封印,或者……让它解脱。”

林夏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档案里的一句话:“凡涉此录者,需守三戒——不疑、不惧、不恋。”她看着沈砚,坚定地说:“我想让它解脱。执念本无错,错的是利用执念的人。”

沈砚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本线装笔记本:“这是‘异闻录’,也是影灵的本体。你把三样东西放在笔记本上,念出你外婆教你的童谣,影灵就会解脱。”

林夏按照沈砚说的做,将铜铃铛、音乐盒和血玉放在笔记本上,轻轻唱起了外婆教她的童谣:“月出东,影随行,风送声,念归宁……”

歌声响起的瞬间,三样东西发出耀眼的光芒,笔记本上的三足乌活了过来,展翅飞出纸页,在档案室里盘旋。接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开始变化,那些记录异闻的文字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新的字迹,像是影灵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它本是扎纸人匠的执念,想留住自己的手艺,却被人利用,辗转于不同的年代和地点,经历了无数的悲欢离合,如今,它只想回归平静。

光芒散去,三足乌消失了,三样东西也失去了光泽,变得普通起来。档案室里的诡异氛围彻底消失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温暖而明亮。沈砚看着笔记本,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终于结束了。从民国二十六年到现在,整整八十年,影灵终于解脱了。”

林夏拿起笔记本,发现上面的字迹已经变成了一本普通的日记,记录着苏姑娘、外婆和她自己的故事,那些异闻事件依然存在,却不再带着诡异的色彩,反而像是一段段珍贵的回忆,记录着人性的善恶和执念的力量。

沈砚拍了拍林夏的肩膀:“以后,这些档案就交给你了。异闻不会消失,还会有新的事件发生,需要有人记录,有人守护。你继承了苏姑娘和你外婆的使命,要记住,异闻的背后,永远是人心。”

林夏点了点头,看着手里的档案,忽然觉得这份工作不再是简单的整理纸页,而是守护一段段被遗忘的历史,引导一颗颗迷茫的执念。她打开档案室的门,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有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夏继续整理异闻档案,又发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有能预测未来的老龟,藏在都市的老巷子里,只对善良的人显灵;有会说话的乌鸦,守护着深山里的古墓,阻止盗墓贼的入侵;有能让人忘记痛苦的泉水,却也会让人失去快乐的记忆……每一个故事都与众不同,每一个异闻都蕴含着人性的道理。

林夏把这些故事整理成册,命名为《新异闻录》,放在档案馆的特殊区域,供有缘人翻阅。她知道,这些异闻不会被所有人相信,但它们真实存在过,就像那些被遗忘的执念,需要有人记得,有人理解。

而那枚铜铃铛、音乐盒和血玉,被林夏好好珍藏着,它们不再是封印的钥匙,而是传承的信物,见证着跨越百年的守护与和解。林夏也明白了,所谓的异闻,不过是天地间未被知晓的真相,而探索真相的过程,就是一场关于人心、执念与和解的冒险。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夏会拿出那本《新异闻录》,看着上面的故事,仿佛能看到苏姑娘在月光下跳着送影舞,看到陈默在老车站倾听回声,看到李野在深山里守护古树。而她自己,也成了异闻的一部分,继续着这场跨越时空的探索与守护。

档案还在继续,异闻从未停止,而人心的执念,也永远在光影、声音和思念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归宿。林夏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还有人愿意守护,这些异闻就不会被遗忘,而那些迷茫的执念,也终将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