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现场的镁光灯像无数根针，扎得苏锦汐眼睛发疼。白若曦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时，特意掀起眼皮往她这边瞟了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 那眼神里的得意，比聚光灯还刺眼。
【检测到白若曦生命体征正常！心率 72 次 \/ 分，呼吸平稳！】007 的电子音带着不屑，【又是装的！她怀里藏着能让体温骤降的薄荷醇喷雾！】
陆瑾珩站在阴影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得飞快。苏锦汐看着他发给助理的消息 ——“查白若曦最近接触过的人，尤其是戴莲花吊坠的”，突然明白这看似混乱的场面，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夏小姐，方便说两句吗？” 个戴金丝眼镜的记者挤到面前，话筒快戳到她脸上，“白影后突然晕倒，是不是和你昨天的威胁有关？”
苏锦汐后退半步，避开那股带着咖啡味的热气：“记者先生不如关心下救护车的油量？我怕某些人没晕到医院，就得自己走回来了。”
周围响起几声低笑。记者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这个 “劣迹艺人” 敢当众开嘲讽。王坤在旁边吓得脸都白了，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后台拽：“祖宗！你少说两句吧！”
“我说错了吗？” 苏锦汐甩开他的手，目光扫过人群里那个戴鸭舌帽的摄影师 —— 他正举着相机对着救护车的方向，镜头上的莲花印记在阳光下闪了下，“有些人演戏演多了，怕是分不清真假了。”
摄影师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抖，匆匆收起相机钻进人群。
陆瑾珩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跟我来。” 他带着她从安全通道离开，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
“她为什么突然晕倒？” 苏锦汐问。
“怕了。” 陆瑾珩推开消防门，晚风卷着樱花花瓣扑进来，“监控备份曝光后，她的团队连夜删了三千多条黑你的水军评论，现在急着用苦肉计挽尊。” 他顿了顿，递给她个密封袋，“这是从她助理包里掉出来的，你看看。”
袋子里装着片撕碎的火车票，目的地是邻市的废弃工厂，发车时间就在发布会结束后半小时。票根边缘沾着点银灰色粉末，在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
【检测到系统能量残留！与戏园里的黑雾同源！】007 尖叫，【她要去见系统猎人！】
苏锦汐的指尖收紧：“需要跟过去吗？”
“不用。” 陆瑾珩看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抹冷笑，“我已经让 001 黑进了工厂的监控，等着收网就行。” 他突然转身，手里多了份剧本，“倒是你，明天进组《江湖令》，女二号的台词背熟了？”
苏锦汐接过剧本，封面上的 “楚晚萤” 三个字被红笔圈着。这个角色是江湖第一杀手，外冷内热，最后为了保护女主而死 —— 原主试镜时，就是因为演不出那种狠厉劲儿被刷下来的。
“还没。” 她坦白，“我没演过杀手。”
“那正好。” 陆瑾珩打开车门，“今晚加训。”
他的车是辆低调的黑色 SUV，后座却被改成了简易的练舞室，墙上贴满了《江湖令》的分镜图。苏锦汐刚坐进去，就被他塞了把玩具匕首：“先来段刺杀戏，不用在乎招式，要的是眼神。”
“眼神？”
“对。” 陆瑾珩按下播放键，屏幕上开始播放电影里的经典刺杀镜头，“楚晚萤的杀招不在手上，在眼睛里 —— 她每次动手前，瞳孔会收缩 0.5 秒，像蓄势待发的猫。”
苏锦汐看着屏幕里的女演员，突然想起在侯府刺杀淑妃时的自己。那时她躲在房梁上，看着淑妃戴着莲花手链的手翻过账本，瞳孔收缩的瞬间，手里的银针已经飞了出去。
“我试试。” 她握紧玩具匕首，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对这个角色这么熟？”
“因为是我定的。” 陆瑾珩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原本想请影后出演，现在看来，还是给新人机会更合适。”
苏锦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早就为她铺好了路。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陆瑾珩几乎把 “毒舌导师” 四个字刻在了骨子里。
“握刀的姿势像切菜，你是想给目标做满汉全席？”
“眼神太凶，像要吃人 —— 楚晚萤是杀手，不是饿死鬼。”
“转身太慢，敌人早就把你当靶子练了。”
苏锦汐被他骂得差点把匕首扔他脸上，却在看到回放时不得不承认，他的每句话都戳在点子上。当她终于找到那种 “眼神冰冷如刀，动作却轻如蝶” 的感觉时，窗外的天已经泛白了。
“勉强及格。” 陆瑾珩递过来瓶温水，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明天片场别给我丢人。”
苏锦汐接过水，指尖碰到他的温度，突然想起戏园里他挡在黑雾前的背影。她抬头时，正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愣了愣，又慌忙移开视线 —— 车窗外的樱花落在他的肩头，像撒了把粉色的雪。
【陆瑾珩好感度 + 5！当前 75！】007 的声音带着揶揄，【宿主，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闭嘴。” 苏锦汐呛了口水，脸颊发烫。
第二天进组时，剧组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点微妙。场务阿姨偷偷塞给她个煮鸡蛋：“夏丫头，别理那些闲言碎语，好好演。” 道具组的大哥则在她路过时，故意把把仿真剑往她这边挪了挪 —— 那剑穗上系着的红绳，和原主试镜时弄丢的那根一模一样。
苏锦汐心里一暖。原主在剧组待了三个月，虽然没得到角色，却凭着笨笨的真诚攒下不少好人缘。
“夏晚星来了？” 导演张猛叼着烟走过来，上下打量她像看块待雕的木头，“昨天的事闹得挺大啊，能演好吗？演不好趁早滚蛋，别耽误老子进度。”
“能。” 苏锦汐点头，语气平静。
“口气不小。” 张猛嗤笑，“先来段楚晚萤刺杀盟主的戏，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场记板 “啪” 地拍下，苏锦汐瞬间进入状态。她穿着黑色夜行衣，贴着雕花廊柱滑到 “盟主” 身后，手里的软剑在晨光里划出道冷弧 —— 那眼神里的决绝，让监视器后的张猛猛地坐直了身子。
“停！” 他突然喊卡，指着扮演盟主的男演员，“老李你怎么回事？被刺杀就这反应？跟被蚊子叮了似的！”
男演员讪讪地笑：“张导，是夏小姐的眼神太吓人了，我没反应过来……”
苏锦汐收剑站在一旁，看着张猛骂完演员又骂灯光，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以前在侯府看戏班排戏时，班主也是这么吹胡子瞪眼的，只是那时她没想过，自己有天会站在戏台中央。
休息时，王坤拿着手机跑过来，脸色比昨天好看了些：“锦汐！你看！# 白若曦 装晕# 上热搜了！有人扒出她进医院后偷偷点了奶茶！”
苏锦汐点开热搜，第一条就是个匿名用户发的监控截图 —— 白若曦在病房里对着手机笑，床头柜上摆着杯没开封的珍珠奶茶。评论区已经炸了，# 心疼夏晚星# 的话题正在攀升。
【原主心愿完成度 + 15%！当前 35%！】007 欢呼，【太好了！离最佳新人奖又近一步了！】
“别高兴太早。” 苏锦汐退出微博，“白若曦不会善罢甘休的。”
话音刚落，道具组突然传来争吵声。个穿汉服的女演员正指着自己的戏服尖叫：“谁把墨汁洒我裙子上了？这可是租来的！要赔三万块！”
苏锦汐抬头，认出那是女三号林薇薇 —— 昨天在发布会上，就是她哭着说看到 “夏晚星推白若曦”。
林薇薇的目光扫过苏锦汐，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是你！一定是你嫉妒我和张导关系好，故意害我！”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对着那条染了墨汁的水绿色襦裙指指点点。王坤急得满头汗：“薇薇你别乱说，我们锦汐刚一直在拍戏……”
“谁能证明？” 林薇薇冷笑，“刚才休息时她就站在道具架旁边，除了她还有谁？”
苏锦汐走到裙子前，弯腰闻了闻。墨汁里混着股淡淡的茉莉香 —— 是林薇薇常用的香水味。她又摸了摸裙摆的褶皱，发现污渍边缘的布料比其他地方更硬挺，显然是有人先把裙子铺平，再从正上方倒的墨汁。
“这裙子是你自己弄脏的。” 苏锦汐直起身，目光落在她的袖口上，“你右手袖口沾着墨渍，左手却干干净净，说明是用惯用手倒的。而且污渍呈圆形，边缘整齐，只有自己拿着墨水瓶往下倒，才能有这种痕迹。”
林薇薇的脸瞬间白了：“你胡说！我没有！”
“要不要去监控室看看？” 苏锦汐挑眉，“道具间门口的摄像头，应该拍到你刚才鬼鬼祟祟进去了吧？”
林薇薇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突然哇地哭了：“是白姐让我做的！她说只要我能把你赶出剧组，就给我加戏……”
这话像颗炸弹，炸得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张猛气得把剧本摔在地上：“胡闹！都给我滚去拍戏！”
苏锦汐看着林薇薇被助理拉走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娱乐圈比侯府还热闹。沈清柔的手段和白若曦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检测到系统猎人的能量波动！在林薇薇的耳环里！】007 突然播报，【那对珍珠耳环里藏着微型窃听器！】
苏锦汐的目光落在林薇薇耳垂上 —— 那对珍珠耳环在阳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泽，针扣处隐约有个莲花形状的刻痕。
“王经纪，” 她低声道，“帮我查下林薇薇最近和谁走得近，尤其是…… 戴莲花吊坠的人。”
王坤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去了。
中午吃饭时，苏锦汐刚打开饭盒，就见陆瑾珩端着餐盘坐在对面。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道浅浅的疤痕 —— 和戏园里被青铜镖划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张猛说你早上那条戏过了三条就过了。” 他夹走她碗里的青椒，“进步挺快。”
“拜你所赐。” 苏锦汐把他碗里的排骨夹回来，“毒舌也是生产力。”
陆瑾珩低笑出声，引来周围不少目光。女一号宋瑶端着餐盘走过，笑着打趣：“陆导这是亲自给新人说戏呢？” 她看向苏锦汐的眼神带着审视，“夏小姐很有天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接住下午的哭戏。”
苏锦汐这才知道，下午要拍楚晚萤得知女主背叛自己的戏，有段长达三分钟的特写哭戏 —— 原主最害怕的就是哭戏，试镜时就是因为挤不出眼泪被淘汰的。
“我会努力。” 她平静道。
宋瑶笑了笑，转身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胳膊，餐盘里的汤洒了苏锦汐一袖子。
“抱歉啊。” 她假惺惺地道歉，“手滑了。”
苏锦汐看着自己湿透的袖口，突然想起陆瑾珩教的格斗术里有招 “借力打力”。她刚想抬手，就被陆瑾珩按住手腕。
“没关系。” 他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帮她擦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宋老师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我看你走路都打晃，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宋瑶的脸色僵了瞬。她昨晚刚去陪投资商喝酒，此刻确实宿醉未醒。她讪讪地笑了笑，端着餐盘匆匆走了。
“你干嘛拦着我？” 苏锦汐问。
“对付这种人，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陆瑾珩把擦脏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下午的哭戏，我教你个技巧。”
午休时间，陆瑾珩把她带到化妆间。镜子里的楚晚萤穿着身素白孝衣，正是哭戏的造型。
“试着想最让你难过的事。” 他站在她身后，声音透过镜子传来，“不是愤怒，是那种心脏被攥住的疼。”
苏锦汐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原主被欺负的画面，而是侯府着火那天，春桃抱着她的包袱跪在地上的背影。她想起那个总咋咋呼呼的小丫鬟，想起她塞给自己的那叠银票，想起她最后说的 “小姐要好好活下去”。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砸在镜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很好。” 陆瑾珩的声音带着赞许，“保持这种感觉，但别掉太多，楚晚萤的眼泪比金子还贵。”
苏锦汐睁开眼，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却眼神倔强的自己，突然明白陆瑾珩为什么能当导演 —— 他总能精准地戳中人心最软的地方。
下午的哭戏一条就过了。当张猛喊 “过” 的时候，整个片场都安静了。场记小声跟旁边的人说：“这眼泪掉得，比宋瑶用了催泪棒还真。”
苏锦汐卸妆时，王坤拿着手机跑进来，脸色凝重：“锦汐，不好了！有人把你和陆导在化妆间的照片发到网上了！说你们…… 说你们潜规则！”
照片拍得角度刁钻，只能看到陆瑾珩站在她身后的背影，配文是 “十八线女星靠不正当关系抢角，影后白若曦惨遭打压”。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白若曦的粉丝把苏锦汐的微博骂瘫痪了。
【检测到照片的发布 Ip 来自林薇薇的手机！】007 愤怒道，【是她和系统猎人联手搞的鬼！】
苏锦汐看着照片，突然笑了：“王经纪，准备开直播。”
“直播？” 王坤瞪大了眼，“现在开直播不是找骂吗？”
“是找真相。” 苏锦汐点开直播按钮，镜头对准自己素净的脸，“大家好，我是夏晚星。关于潜规则的谣言，我有证据要公布。”
直播间的人数瞬间飙升到百万。弹幕里的辱骂像潮水般涌来，却在苏锦汐放出录音时戛然而止。
那是她刚才让道具组大哥帮忙录的音 —— 林薇薇在化妆间哭诉自己如何被白若曦指使，如何在裙子上泼墨汁，如何和 “戴莲花吊坠的神秘人” 合作发黑料。
“至于这张照片，” 苏锦汐调出化妆间的监控截图，画面里清晰地显示着陆瑾珩在指导她走位，“是陆导在教我演戏。明天《江湖令》的官方账号会放出完整监控，欢迎大家监督。”
她关掉直播时，# 夏晚星 实锤白若曦# 的话题已经冲上了热搜第一。王坤看着手机屏幕，突然老泪纵横：“锦汐，我们…… 我们要火了！”
苏锦汐没说话，目光看向片场入口。陆瑾珩站在夕阳的光晕里，对着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条刚发的微博：“夏晚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新人，期待她的楚晚萤。@夏晚星”
【原主心愿完成度 + 20%！当前 55%！】007 欢呼，【宿主太棒了！】
苏锦汐的心跳得像擂鼓。她刚想走过去，就见陆瑾珩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什么？林薇薇跑了？”
苏锦汐的心猛地一紧。
林薇薇跑了，带着系统猎人的秘密。
她看向远处的停车场，辆黑色轿车正绝尘而去，车后座隐约能看到个戴鸭舌帽的身影 —— 和发布会现场那个摄影师一模一样。
看来，这场娱乐圈的较量，才刚刚进入白热化。而她和陆瑾珩，必须在系统猎人找到下一个目标前，揭开他们的真面目。
夜色渐浓，片场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撒在地上的星星。苏锦汐握紧口袋里的那枚 “珩” 字玉佩，突然觉得这娱乐圈的浮华背后，藏着的阴谋比侯府的更深，也更险。
但她不怕。
因为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