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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府里的晚宴,摆了整整三桌。

一是为萧策旗开得胜而庆。

二则,林家这个包袱终于甩开了。

橙橙抱着个酱肘子,油腻腻的大口大口往嘴里送。

“张婶的手艺越发精进啦!这肘子炖的,比灵猪肉都香!”

萧明提着蜜饯果子,追着橙橙跑。

鹅黄色锦袍拂过桌布,带翻半碟花生。

“橙橙哥!给我咬一口!就一小口!”

“不给!你自己手上不也有一个!”

“姐姐说,抢来的,才好吃!”

苏婉看着热闹的场景,嘴角含笑。

眸中却闪过一丝复杂。

她给薛小宁夹了一块鱼腹肉,轻声道:“多吃些,今天辛苦你了。”

林府没了,她该高兴的才是。

但想到三个儿子,没感触是不可能的。

不过看到唯一的女儿过的好,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老婆子今晚最高兴!”

萧老夫人脸上挂着笑。

“阿策替咱们将军府长脸了!那林家的兔崽子们,早该好好收拾了!”

萧靖渊拎着酒壶,非要跟萧策拼酒。

将军府的烈酒入口,如炙火烧。

他将将喝了第三碗,脸红的就跟关公似的。

迷瞪着双眼,虚虚指着萧策大笑,“好小子、嗝、 比你爹强!”

“哈哈哈——”

大笑声里, “咚” 趴在桌子上,打着响鼻睡着了。

“噗嗤!”

薛小宁好笑又无语。

萧靖渊是她见过,酒量最小的大将军,没有之一!

“唉,不行偏要跟人拼,小兰帮我搀一把。”

苏婉同丫鬟一起搀他回房。

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萧策,“别喝太多,小心身子。”

老夫人也打了呵欠,被侍女搀回房。

“你们年轻人热闹吧,我老婆子也乏了。”

“阿策,你别醉了,待会儿没人管。”

“知道了奶奶,我不会喝多。”

“宁丫头,记得早点休息。”

“好的奶奶,晚点我就回去。”

宴席散去。

调皮的两个小鬼跑去抓蛐蛐,只剩下了薛小宁和萧策。

烛光在他俩中间跃动,萧策忽而出声。

“凝露酿。”

然后就像魔术,从身后拎出来个酒坛。

坛口还扎着蝴蝶结。

“我去库房找的,爹藏在假山石洞里的。”

薛小宁挑眉:“胆子不小,就不怕被发现?”

“发现了再说。”

萧策眼睛澄亮,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走,去房顶。”

...

将军府的屋顶,又高风景又好。

月光照下来,衬着周围有些浪漫。

萧策打开酒坛,浓郁的酒香立刻四溢开来。

“尝尝。”

他给薛小宁倒了碗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月色下泛着涟漪。

薛小宁抿了抿。

酒顺着喉咙流到心口,有种回甘的感觉:“果然是二十年陈酿。”

两人并排坐着,没有多说话。

晚风带着花香的味道,吹的人晕陶陶的。

萧策望着她的侧脸,被月色镀上一层银边,心跳如鼓。

酒意壮怂人胆。

那藏了半年的念头,终于有了机会。

“宁宁。”

他声音有些飘,带着酒后的低哑,“我...”

“嗯?”

薛小宁扭头望向他。

眸中有几分似碎在水里的月光,温柔浅显。

萧策喉结滚了一下,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像父亲母亲那样,可以吗...”

片刻后,只听身旁的人轻叹一声。

“我等这句话,等的花都谢了。”

薛小宁突然凑上来,鼻尖差点碰上他的下巴。

“可惜某人是个冰块,每天板着正经脸。”

萧策猛地睁大眼睛,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我、”

他想说什么,却被她吻住了嘴唇。

她的唇瓣含着酒香,带着些甜意,还有些烈。

萧策脑子“嗡” 的一声,所有思绪都被悸动淹没。

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似乎想将余生所有情意,都在这一刻给了最心爱的人

......

翌日早膳桌上,成了将军府最庆喜的时刻。

萧策眼神温热,红着脸把事情说了。

薛小宁坐在他身边,表情坦然,还笑着给萧明夹糕点。

“好!好!”

萧老夫人笑的眼角都是褶子。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般配!必须定亲!过些日子就定下!”

“等小宁过了十八,就风光的大办一场!”

苏婉眼眶红红的,拉着薛小宁的手。

“以后就是一家人的日子了,你俩好好相处。”

萧靖渊宿醉未醒,被丫鬟搀扶着坐下。

一听见这话,立马清醒了大半:“我没意见!”

“阿策要是敢欺负小宁,我打断他的腿!”

“爹!”

萧策无奈的摇头。

“哥哥嫁出去咯!”

萧明拍着胖手,笑的咯咯响,“以后有嫂子疼我了!”

满桌的人都笑起来,连橙橙看起来也傻呵呵的。

...

将军府的红梅开了又谢,转眼两年。

薛小宁穿着凤冠霞帔,嫁入将军府的那日。

京城的雪下的格外大。

像是特意为这对新人,铺了一条通往白头的路。

萧策的喜服上绣着金线麒麟,神采奕奕。

正轻柔腼腆的,牵着她的手跨过火盆。

掌心的温度,烫的薛小宁心头发颤,心底泛起甜蜜...

婚后的日子,甜的恰到好处。

萧策也似乎更忙了,白天修炼,晚上处理军务。

做任何事都雷厉风行,可一回到内院,会笨拙的为她剥莲子。

薛小宁偶尔还会逗他,老拿当年调戏他的事开玩笑。

他会红着耳根,把她按在榻上亲到喘不过气,并低哑着嗓音说。

“再提,今晚就别想睡了。”

一年后的清晨。

薛小宁在铜镜前梳妆,突然一阵反胃。

丫鬟春桃手忙脚乱递上酸梅,她含着梅子,轻轻抚上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萧策得知消息时,正在演武场教萧明枪法。

他猛地扔掉银枪,像道闪电冲回内院。

当确认薛小宁真的怀孕后。

这个自小什么都不怕的男人,居然紧张的手足无措。

握着她的手反复问。

“要不要请太医?会不会不舒服?想吃什么?”

从那天起。

将军府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公子成了 “宠妻狂魔”

他翻遍京城所有药铺,把珍稀灵材都搬回府。

连库房里尘封的千年雪莲,都被他翻出来。

拿去逼厨娘炖成安胎汤。

薛小宁想吃城南的糖糕,他会亲自骑马去买。

回来时,披风上落满雪花,怀里的糖糕却捂的温热。

有次薛小宁随口说,想吃冰镇的灵果。

他竟动用灵力在暖房里,设了个冰窖。

气的老夫人敲着拐杖骂他 “胡闹”,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