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的有线电报网络初步建成,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将几个关键节点连接起来,让卡布对这座帝国心脏的脉搏,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信息的即时传递,带来了巨大的便利和战略优势。
但卡布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远的地方——新月领。
新月领,是他的根基,是他的大后方,更是他未来宏图的起点。京城与新月领之间的信息畅通与否,直接关系到他整个战略布局的成败。以往依靠快马信使,动辄月余的传递时间,在瞬息万变的局势面前,显得过于迟缓,风险巨大。
必须建立一条连接京城与新月领的、快速可靠的信息通道!
然而,这个目标的难度,远超在京城内部布线。京城到新月领,路途遥远,何止数千里?沿途山川阻隔,河流纵横,更有无数城镇、关卡、盗匪。想要像在京城内那样,挖掘地道、秘密铺设一条直达的物理线路,无异于天方夜谭,既不现实,也极易暴露。
必须另辟蹊径。
卡布再次将自己关在“墨韵斋”的密室中,对着巨大的大夏疆域图,陷入了长久的沉思。赵铁柱和孙不二侍立一旁,不敢打扰。
“直接拉线,绝无可能。”卡布的手指,从京城缓缓划向西北方向的新月领,眉头深锁,“距离太远,地形复杂,维护困难,一旦被发现,便是灭顶之灾。”
“大人的意思是……”孙不二试探着问道。
“我们需要一种……混合的模式。”卡布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种将我们电报的快速,与现有传递方式的覆盖范围相结合的模式。”
他拿起笔,在地图上,从京城到新月领的官道沿线,点出了几个重要的节点城市:京畿重镇保定府、南北枢纽邯郸、黄河渡口孟津、西北门户潼关,直至新月领外的最后一个大城肃州。
“看这里。”卡布指着这些节点,“我们在这条官道沿线的几个关键城镇,秘密设立我们的情报站点。这些站点,就如同一个个……烽火台!”
“站点与站点之间,”卡布继续道,“我们不强求铺设连续的电报线路,那太困难。我们利用现有的条件——官方的驿站系统,或者可靠的商队,作为掩护。信息的长距离传递,仍然依靠信鸽,或者我们自己的快马信使,在站点之间接力传递。”
赵铁柱和孙不二听得若有所思。
“但是!”卡布话锋一转,手指重重点在那些节点上,“关键在于每一个站点内部!我们要在每一个站点,都建立起一个小型的电报收发系统!就像我们在京城做的那样!”
他目光灼灼地解释道:“信鸽或快马,将加密的信息(比如用密码本写成的密文)从上一个站点带到这个站点。站点的人员收到后,无需翻译,立刻通过站点内的电报机,将密文转换成‘嘀嗒’的电报信号,瞬间发送给下一个站点!下一个站点收到电报信号后,再翻译成密文,交由下一班的信鸽或快马送出!”
“如此,信息在长距离上,依靠传统的信鸽快马传递实物(密文),保证了覆盖范围。但在每一个中转节点,信息的接收、核验、转发,则利用电报实现‘瞬间’完成!这可以大大缩短信息在节点停留、处理的时间,避免因天气、人为因素导致的延误和错误!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通过站点间的电报确认,实时掌握信息传递到了哪个环节,是否出现意外!”
卡布越说思路越清晰:“这就像……就像建立了一条信息传递的‘高速公路’!信鸽和快马是跑在‘普通公路’上的‘车辆’,负责将‘货物’(密文)运到下一个‘服务区’(站点)。而一旦进入‘服务区’,就立刻换上‘高速公路’(电报),瞬间将‘货物’交给下一个路段的‘车辆’!这样,整体效率将得到质的提升!”
孙不二和赵铁柱听完,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妙啊!大人此计大妙!”孙不二击掌赞叹,“如此一来,既避免了长途架线的天堑,又发挥了电报迅捷的优势!信息传递的可靠性和速度,必将远超以往!”
赵铁柱也激动不已:“对!而且每个站点都是独立的,即便某一处线路被破坏,也不影响其他段落的通信,安全性也更高!”
“正是此理!”卡布满意地点点头,“此模式,可称之为‘驿站接力,电报中转’!”
方案既定,庞大的计划立刻开始悄然运转。
孙不二再次展现出他惊人的运作能力。他动用各种隐秘渠道,开始在卡布选定的那几个关键城镇,物色合适的产业,以经商、置业为名,秘密购置下来,作为情报站点的掩护。选派的人手,更是精中选精,必须是绝对忠诚、背景干净、且有一定应变能力的心腹。
与此同时,新月领那边,王大锤也收到了卡布的密令,开始在新月堡内,以及通往京城的沿途要地,同步筹建情报站点,并秘密培训电报操作人员。
大量的资源,开始向这个庞大的计划倾斜。制作电报机所需的铜、铁、锌、酸等原料,被以各种名义,分散采购,秘密运往各地站点。忠诚可靠的工匠,被分批派往各地,负责站点内电报设备的安装和维护。
这是一项耗资巨大、耗时漫长、且风险极高的工程。但卡布义无反顾。他深知,这条信息生命线的价值,远超金银。
数月之后,第一个位于京畿保定府的情报站点,率先建成,并与京城“墨韵斋”成功进行了电报通联!
当“嘀嘀嗒嗒”的电报声,跨越百里的距离,从保定府传来清晰的确认信号时,卡布知道,他向着目标,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虽然这条通往新月领的“信息高速公路”还远未全线贯通,但“驿站接力,电报中转”的模式已经得到了验证。它就像一条向外延伸的触角,虽然纤细,却充满了生机与力量。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被这宏大的构想和初步的成果所震撼:
【混合通信模式!牛逼!】【主播这是要搞古代版互联网啊!】【这思路绝了!】【期待全线贯通的那一天!】【信息就是力量!】
卡布站在地图前,看着那条从京城延伸出去的虚线,目光坚定而悠远。
通往新月领的道路,漫长而艰险。但这条信息的桥梁,他必将建成!
当京城与新月领之间,能够实现“准实时”通信的那一刻,他将真正具备在这个时代立足、甚至改变这个时代的资本!
向外的触角,已经伸出。下一步,就是让它不断延伸,直至连通他的根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