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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贵妃上下打量着云芷儿,眼底满是怀疑。

她压根不信这漏洞百出的说辞。

陛下君威赫赫,岂容轻易冒犯?

这些年来,但见龙颜震怒之时,轻则廷杖加身皮开肉绽,重则遭削职夺爵,乃至株连亲族。

那些触犯天威的臣子宫人,哪个不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说什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其余低位嫔妃皆垂首不敢作声,却都按捺不住好奇,眼风一下下往云芷儿身后扫去,暗自揣测她裙裳之下是否藏着刑伤。

云芷儿被这些探究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倏地柳眉倒竖:“看什么看!再看本宫......”

她本要说:“挖了你们眼珠子”,但想起昨日才触怒圣颜,只得临时改口,“挖了云美人的眼珠子!”

突然被点名的云轻轻错愕地抬起头:“?”

*

晨会过后,云芷儿气鼓鼓地回到紫兰殿。

豆蔻轻轻替她揉着肩膀,温声劝解:“娘娘,陛下昨日虽说重了些,可奴婢瞧着,终究是心疼您身子。”

“那些避子汤最伤根本,陛下定是气您不顾惜自己......要不咱们备些点心去养心殿赔个不是?”

话音一落,云芷儿便想起昨日种种委屈:“凭什么总要我低头?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听听他昨日说的什么话,说我忘了自己是谁,质问我凭什么耍性子!”

她越说越激动:“他骂人向来刻薄,那张嘴简直像抹了砒霜似的,专拣最戳心窝子的话说!”

“是,我瞒着用避子汤是我不对,可他就没错了吗?非要当着我的面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悲愤交加之下,她口不择言地诅咒:“我祝他往后都不举!”

豆蔻吓得连忙去捂她的嘴:“娘娘慎言啊!这话可不兴说啊!”

云芷儿甩开她的手,眼圈微微发红:“我偏要说!我就要趁他不在好好骂他!”

“他连刑杖都请出来了,这分明就是要家暴!”

“从今日起我与他势不两立,有种他永远别踏进紫兰殿半步!”

*

崇天宫内,慕无宸端坐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玉扳指。

殿下几位大臣正在禀报,其中大理寺卿捧着奏本躬身出列:“陛下,吏部尚书贪墨一案已查实。”

“其在去年修筑黄河堤坝时,虚报青石料三千方,冒领工银五万两;今年春借巡查漕运之便,夜间偷卖官仓存粮两万石,却在账册上标注霉变鼠耗。”

“拖出去斩了,立即执行。”慕无宸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

若是往日遇到这般情形,他或许还会命人将犯官收监候审,但今日心头那把火烧得正旺,这吏部尚书偏要选在此时触他霉头,简直是自己送到刀口前来找死。

吏部尚书连滚爬地扑上前,连官帽歪斜也顾不上扶正,带着哭腔哀求:“臣愿将全部贪墨银两如数归还国库,往后定当洗心革面,求陛下饶命啊!”

慕无宸只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寒刺骨,惊得吏部尚书当场僵住,再不敢出声求饶。

齐王眼见自己苦心栽培的门生要被拖出殿外,再难按捺,急急撩袍出列。

“陛下三思!吏部尚书多年来秉公办事,从未徇私,此次实属鬼迷心窍。恳请陛下念在其往日勤勉,饶过他这回......”

“你也闭嘴。”慕无宸今日显然不愿多费唇舌,抬手止住了齐王还未说完的求情。

随着内侍高唱“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文武百官依次退出崇天宫。

待殿内恢复寂静,他信步回到养心殿,望着窗外开得正盛的海棠花,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她知道错了吗?”

侍立在旁的小夏子心里叫苦不迭。

今早紫兰殿的侍卫分明来报,说云妃娘娘正带着宫女们热热闹闹地打叶子牌,边摸牌边气呼呼地骂“那个暴君”、“那个昏君”,最后还诅咒陛下“不举”,这话他哪敢原样转述啊?

他斟酌着词句回道:“陛下,娘娘想必是真知错了。今早特意去坤宁宫参加晨会,在皇后娘娘跟前规规矩矩的,瞧着比往日都要安分守己。”

至于云妃在坤宁宫扬言要挖了云美人眼睛的狂言,他很有见地地略过不提。

慕无宸:“朕不是免了她晨省?她怎么突然又去了?”

小夏子连忙顺着话头接道:“娘娘定是心中不安,这才想着守规矩。”

“今早奴才听说娘娘从坤宁宫出来时,眼睛还红着呢,想必是悔恨交加......”

这话让慕无宸神色稍霁。

他想起初见她时,那个在宴席上连头都不敢抬的小姑娘。

谁知自他偏爱之后才发觉,那副怯生生的皮囊下,竟藏着只会伸爪子挠人的猫儿。

而那日盛怒之下的重话,怕是真伤了这个把他当作唯一倚仗的小姑娘。

而今听闻她主动示好,心头那点不快便烟消云散。

“传旨,”他松了口,“今晚让她来养心殿侍寝。”

*

紫兰殿内,云芷儿正倚在窗边绣着并蒂莲,听得小夏子传旨说陛下召她侍寝,当即把绣绷往软榻上一撂。

“他让我去我就得去?去回陛下,本宫突染恶疾,头痛欲裂,实在伺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