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刀疤死后A区监区的生态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没有了绝对的“王”但一个新的“权力组合”很快就形成了。
那就是……腐败狱警吴队长和他扶持起来的新狱霸“蛮牛”。
“蛮牛”本名牛猛是个因为过失杀人进来的憨货。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打架是把好手。
刀疤死后吴队长为了继续维持自己对监区的“统治”便选中了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当了自己的新“代理人”。
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他们勾结起来对监区里的囚犯进行了比刀疤时期更加变本加厉的压榨！
以前刀疤收保护费还讲点“道义”只收那些家里有点底子的。
而现在“蛮牛”在吴队长的撑腰下根本就是雁过拔毛！不管是谁每个月都必须上交一半的“孝敬”否则就是一顿毒打！
一时间整个A区监区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而楚风这个“间接”导致了刀疤死亡并且拒绝了他们“勒索”的“硬骨头”自然就成了他们俩的……眼中钉肉中刺。
“妈的那个734真是给脸不要脸！”
放风的时候“蛮牛”对着吴队长恶狠狠地抱怨道“吴哥你上次也看到了我亲自去要钱那小子就他妈跟我装穷！还敢拿监狱的规矩来压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当时就想把他脑袋拧下来！”
吴队长吐掉嘴里的烟头用脚碾了碾眼神阴冷。
“急什么。那小子有点邪门刀疤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们先别动他。”
“那……那钱就这么算了？”蛮牛有些不甘心。
“算了？”吴队长冷笑一声“进了这黑石监狱还想跟老子耍横？门都没有！”
他拍了拍蛮牛的肩膀压低了声音：“你这几天给我盯紧他。再找几个机灵点的小弟，没事就去‘骚扰’他一下。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硬到什么时候！”
“好嘞！吴哥您就瞧好吧！”
于是楚风在图书馆的“悠闲”日子被打断了。
他每天去干活的路上，总会有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故意撞他一下或者对他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734吗？又去看书啊？装什么文化人呢？”
“听说你小子挺横啊？连牛哥和吴队长的面子都不给？”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这些挑衅楚风一概不理。
他依旧是那副低着头、沉默寡言的懦弱模样。
这种“软硬不吃”的态度让蛮牛和吴队长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比的憋屈也更加的愤怒！
他们对楚风的刁难也开始变本加厉！
今天，克扣他的午饭。
明天又故意在他的床铺上泼满脏水。
楚风依旧是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那副“怂”样让蛮牛和吴队长越发地得意起来也渐渐地，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他们都以为，这个新人已经被他们给彻底拿捏了。
他们丝毫不知道。
在他们像耍猴一样“玩弄”楚风的时候。
楚风也同样像看两只小丑一样冷冷地，观察着他们。
他那双看似麻木的眼睛和他那颗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的大脑早已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将他们俩之间的所有底细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吴队长贪婪狡猾但色厉内荏。
蛮牛冲动愚蠢但极度重利。
他们之间的合作纯粹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而任何只靠利益维系的联盟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楚风更是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关键的细节。
每次蛮牛将收上来的“孝敬”，交给吴队长的时候吴队长都只是象征性地分给他一小部分而将大部分都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而蛮牛虽然嘴上不说但那双牛眼里的不爽和贪婪却根本掩饰不住！
——分赃不均！
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裂痕！
楚-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连“证据”都不需要伪造了。
他只需要一颗小小的“种子”。
一颗足以让这道裂痕彻底崩裂的……怀疑的种子！
……
这天放风结束。
一个叫“瘦猴”的囚犯因为动作慢了半拍被蛮牛一脚踹倒在地拳打脚踢。
“妈的！废物！走个路都比别人慢！”
“牛……牛哥我错了……我腿脚不方便……”瘦猴抱着头痛苦地求饶。
周围的囚犯都敢怒不敢言。
楚风像往常一样低着头从旁边走过，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但就在他与倒在地上的“瘦猴”擦肩而过的瞬间。
他的嘴唇，微不可闻地动了一下。
一句只有“瘦猴”能听见的、充满了“同情”和“挑拨”意味的话如同魔鬼的低语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真可怜。辛辛苦苦给牛哥卖命结果收上来的好处大头全被吴队长一个人给吞了……牛哥也就能跟着喝点汤然后，把气都撒在咱们身上……”
说完楚-风就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仿佛他真的只是在随口抱怨一句。
倒在地上的“瘦猴”身体却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和吴队长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蛮牛又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过的猪狗不如的日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毒和不甘！
当天晚上。
“瘦猴”在给蛮牛捏脚的时候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开口了。
“牛哥，咱……咱们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什么他妈的到头？”蛮牛不耐烦地问道。
“瘦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为老大鸣不平”的语气说道：
“牛哥我就是觉得……不值啊！”
“咱们兄弟们每天累死累活还得罪人收上来的那点东西结果……结果大头全进了吴队长一个人的口袋！”
“我今天听别人说……吴队长上个月光是倒卖香烟就赚了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五”。“可他分给您的连根毛都算不上啊！”
“他还跟别人说您就是他养的一条……一条只会打架的狗！”
“牛哥！兄弟们是跟着您的！不是跟着他吴队长的！咱们……凭什么受这份鸟气啊！”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了蛮牛的心上！
他猛地一脚将“瘦猴”踹开！
“你他妈的听谁在这胡说八道！想挑拨离间是不是！”
他虽然嘴上在骂但他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如同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根除！
他回想起吴队长每次分钱时，那副理所当然的、施舍般的嘴脸。
回想起自己累死累活却只能拿到一小部分的憋屈。
回想起吴队长在和其他狱警喝酒时看自己的那种……充满了轻蔑和嘲讽的眼神！
难道……
难道他真的只是把我当成一条狗？
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开始疯狂地啃噬着他那颗本就不多的、可怜的自尊心！
他决定要亲自……验证一下！
第二天。
当他再次将收上来的“保护费”交给吴队长的时候。
他不动声色地留意了一下吴队长的动作。
他发现吴队长在接过钱和物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离开。
而是悄悄地从那几条高档香烟里抽出了一半藏进了自己的另一个口袋里！然后才将剩下的分给了自己！
这个极其细微的、藏私的动作在之前蛮牛根本就不会在意。
但现在在他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之后。
这个动作却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引爆了他心中所有的怒火和不甘！
他看着吴队长那张贪婪的、虚伪的笑脸那双牛眼瞬间就……红了！
一旁的瘦猴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远处，那个正在安静看书的734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小声地对身边的另一个囚犯说。
“喂你觉不觉得……最近这监区里有点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