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有些心累，非得遭这样的罪这样才能突破吗？
忽然想起了，苍姬晴送给他的那本遗迹中带出来的神秘功法，灵晶诀。
可以无视修炼瓶颈功法。
只是那修炼门槛，起步都需要上品灵石，难住了他。
夕阳西下。
宗峥武馆内。
练功场地上，李安又一次被庄严蒲扇般的大手拍飞，
后背重重撞在特制的墙壁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他龇牙咧嘴地滑坐在地，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抗议。
“嘶…庄严师兄，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李安揉着胸口，疼得直抽冷气，
“不是说好陪我练练吗？你这分明是单方面殴打小朋友啊！”
他试图用惯常的嬉皮笑脸化解尴尬，但眼神深处那抹对突破的渴望却藏不住。
谷岚山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茶，眼神锐利如鹰：“修炼一途，哪有那么多温良恭俭让？”
“挨打，也是学问。李小子，你根基扎实，灵力充盈，但缺的就是这份在压力下将力量拧成一股绳的狠劲儿和韧劲儿。光吸灵石，那是氪金，不是修仙！”
哟，谷岚山居然也知道氪金？
苏妍本来抱着手臂在一旁看戏，看着李安一次次狼狈地飞出去，起初还觉得好笑，
但看到他一次次挣扎着爬起来，明明疼得脸都白了，嘴里抱怨着，眼神却越来越亮，
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让她心头莫名一跳。
“行！再来！”李安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猛地从地上弹起。
这次，他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敛去，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仿佛换了个人。
他紧紧盯着对面如同铁塔般矗立的庄严，缓缓摆出一个进攻的起手式，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沉凝下来。
苏妍微微一愣，这家伙…认真起来的样子，有点…帅？
“好！”庄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再留手，“注意了！”
话音未落，庄严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一拳直捣李安面门，拳风呼啸，带着炼气境特有的压迫感。
快！太快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快！
“卧槽！”李安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在生死压力下本能地向后一仰，
一个狼狈的铁板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
拳风刮过脸颊，火辣辣地疼。
然而，庄严的攻势连绵不绝。
李安刚稳住身形，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已如钢鞭般横扫而来，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避无可避！
“拼了！”李安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再试图完全躲闪，
而是将全身力量瞬间灌注于双臂，交叉护在身前，硬撼！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李安感觉双臂剧痛欲裂，骨头都在呻吟，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滑行了数米，鞋底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喉头一甜，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李安！”苏妍惊呼出声，下意识向前一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那点“帅”的念头瞬间被担忧取代。
这家伙，也太拼了！
谷岚山却微微点头：“有点意思了。知道硬抗，说明开始用脑子，而不是本能地逃跑。”
庄严没有追击，站在原地，沉声道：“反应不错，但还不够。”
“你的灵力运转太滞涩，爆发力不足，挨打时只想着防守，忘了反击才是最好的防御！再来！”
李安抹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却愈发灼热。
刚才那一瞬间的硬撼，虽然狼狈，
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原本有些懒散的灵力，在巨大的压力下竟然被强行压缩、加速运转起来！
那种力量被“逼”出来的感觉，让他隐隐触摸到了什么。
“明白了！”李安低喝一声，这一次，他主动出击！
不再畏首畏尾，不再想着怎么躲闪得更优雅。
他将所有杂念抛开，眼中只剩下庄严这个强大的对手。
他脚下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冲向庄严，不再追求花哨的招式，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直拳！
拳头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灵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来得好！”庄严眼中战意升腾，同样一拳轰出，后发先至，精准地迎向李安的拳头。
“轰！”
双拳碰撞，气浪翻滚。
李安再次被震退，手臂酸麻，但这一次，他退得更有章法，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
在后退的瞬间竟借势一个旋身，左腿如蝎子摆尾般，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扫向庄严的腰肋！
这一下，刁钻、狠辣！
“哦？”庄严微微诧异，没想到李安能在被击退的瞬间组织起如此凌厉的反击。
他仓促间抬手格挡。
“啪！”
腿臂交击。
庄严身形只是微微一晃，李安却被反震之力弹开，落地时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但他脸上没有沮丧，反而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容。
有效！
这种在极限压力下榨取力量、寻求反击缝隙的感觉，让他体内沉寂的瓶颈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
“再来！”李安喘息着，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发现新大陆的探险者。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再次摆出进攻姿态，主动邀战。
这一次，他不再被动防守，而是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一次次主动扑向庄严。
挨打？不怕！
只要能在挨打的间隙，抓住机会轰出一拳，踢出一脚，就值！
场中，拳脚碰撞声、身体撞击声、李安的闷哼声、庄严偶尔的沉喝声不绝于耳。
李安一次次被击倒、击飞，又一次次顽强地爬起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灵力运转越来越快，反击也越来越犀利。
虽然依旧无法对庄严造成实质威胁，但他的气势却在节节攀升！
汗水浸透了他的练功服，混合着尘土和血渍，多是擦伤和撞伤，显得狼狈不堪。
但他眼神中的专注和那不顾一切、拼命榨取自身潜能的狠劲儿，
却让旁观的苏妍看得心头震撼，忘了呼吸。
她见过他插科打诨的样子，见过他面对妖兽时挡在自己身前的可靠背影，也见过他躺在床上养伤时的虚弱。
但此刻，这个在炼气境高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一次次倒下又爬起，眼神亮得吓人，
浑身浴血（夸张了，但苏妍视角如此）却战意冲霄的男人，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力。
“这家伙…平时没个正形，关键时刻…这么疯的吗？”苏妍喃喃自语，心跳得厉害，脸颊也有些发烫。
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紧握的拳头，指甲都快嵌进掌心。
“停！”谷岚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庄严闻言，立刻收手，后退一步，气息平稳。
而李安则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身体一晃，差点直接瘫倒。
他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如雨下，滴落在尘土里。
全身无处不痛，骨头仿佛散架重组过一遍，但体内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在奔流，灵力前所未有的活跃！
“感觉如何？”谷岚山走到他面前。
李安艰难地抬起头，咧开一个疲惫却畅快的笑容：“爽！虽然差点被打成‘沙包’，但…感觉身体里那层膜，好像薄了点？”
他努力回忆着刚才在极限对抗中，灵力被强行压缩、冲击壁垒的微妙感觉。
谷岚山捋须笑道：“不错。炼体境圆满，讲究的就是一个‘破而后立’。”
“靠灵石堆砌的灵力是死的，只有在实战的压力下，才能真正将其锤炼、压缩、打上你自己的烙印，化为冲击瓶颈的‘破甲锥’。”
“今天这顿打，没白挨。再来几次，突破炼气境，指日可待。”
“再来几次？”李安脸一垮，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哀嚎，
“谷爷爷，能不能申请个‘反暴力保护’？或者让庄严师兄下手‘轻亿点’？我这帅脸都快被打成‘猪刚鬣’了！”
“呸！菜就多练！”苏妍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上前来。
嘴上嫌弃，动作却不慢，掏出一瓶上好的药膏，不由分说地拉过李安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帮他涂抹那些淤青和擦伤。
指尖触碰滚烫的皮肤，带着药膏的清凉，苏妍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她低着头，掩饰着微红的脸颊，没好气地抱怨：“平时不是最怕疼吗？刚才怎么那么拼命？肋骨要是再断了怎么办？”
李安看着眼前低头为自己上药的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他心中微动，刚才战斗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他故意吸了口凉气：“嘶…轻点！我这不是为了早点突破，好保护我们苏大小姐嘛！”
“省得下次再遇到妖兽，我又得‘英雄救美’躺床上，多耽误事儿啊！”
“谁要你保护！”苏妍手一抖，药膏差点戳他伤口上，抬起头瞪他，脸上红霞更盛，
嗔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看你被打得可怜！”
“是是是，苏大小姐菩萨心肠！”李安笑嘻嘻地应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她泛红的耳根上。
谷岚山和庄严在一旁看着这对年轻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转身离开了练功地，把空间留给他们。
苏妍被他看得不自在，手上力道故意加重了些：“看什么看！再看收费了！”
“哎哟！疼疼疼！”李安夸张地叫唤，眼底却带着笑意，
“收费？苏大小姐打算收多少？以身相许行不行？”
“滚蛋！”苏妍羞恼地一把推开他，把药膏塞进他怀里，
“自己涂！药浴的水应该快好了，赶紧去泡着，别浪费了谷爷爷送来的好药！”
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带着一丝仓惶。
李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低头闻了闻手臂上清凉的药膏味，又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灼热灵力，喃喃道：
“炼气境…还有这顿打…值了。不过下次，得跟庄严师兄商量商量，打人不打脸，哥们儿还得靠脸吃饭呢！”
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眼中斗志未减反增。
而某个少女慌乱逃跑的背影，增添了一抹别样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