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卫生院的挂号窗口糊着层灰膜。李老四被李铁蛋架进诊室时，每口呼吸都带着扯破布的声响，咳出的黑丝已经缠成了团，像块泡发的黑木耳。诊室里挤满了咳得直不起腰的村民，王二婶用粗布帕子捂着嘴，帕子上的黑丝正慢慢渗进布里，刚量的体温，39 度！ 她往墙角的铜盆里吐了口痰，黑丝在水里舒展，竟有半尺长，张小哥快想想办法，俺家娃子在里屋昏迷着呢！
张叙舟站在药房的窗台前，护江力在掌心凝成团发闷的热 ——1605 点的暖流裹着股涩味，像攥着把受潮的草药。青铜神雀的红光透过窗玻璃，在灰雾里画出无数跳动的红线，每条红线末端都坠着个小黑点，雀爷说每根红线代表 100 个活性孢子！ 他盯着红光最密的输液室方向，那里的红点已经堆成了团，每立方米 500 个，超标 20 倍！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输液室冲，红光扫过昏迷患者的氧气瓶时突然炸开。三个盖着白布的担架旁，护士正往地上撒石灰，石灰遇着从门缝钻进来的雾，竟冒起青烟，3 人窒息没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突然指着红光里的组数字，善念值 2840 万！刚才降了 55 万...... 但王药铺捐了 50 斤川贝，又涨了 40 万！
苏星潼的银簪刚碰到李老四的黑痰，星纹就像被墨染了似的，结成团灰黑色的絮。她把簪尖插进盛着薄荷水的瓷碗，星纹才慢慢舒展开，在水面画出个旋转的漩涡，银簪解析出瘴毒底细了！ 朱砂笔在笔记本上划出道狰狞的曲线，是黑袍人把南美腐气咒掺进了地脉阴煞！孢子在肺泡扎根后，会像蘑菇样疯狂长菌丝，3 天就能让肺变成蜂窝！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输液室的吊瓶，镜头里的药液正在变浑浊，无数小黑点正顺着输液管往上爬。张叔叔，它们在污染药！ 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雾气里浮出张古药方，上面用朱砂写着 梨膏蒸老醋相机说酸能杀孢子！
李老四突然拽过张叙舟的手腕，往他掌心塞了个温热的陶罐。罐子里是熬得浓稠的梨膏，混着老陈醋的酸香，俺让老婆子在家蒸的， 老人咳得胸腔直颤，黑丝却比刚才短了些，喝了两口，嗓子里的
麻线
好像软了！
青铜神雀的红光突然在药房的药柜前亮得刺眼。赵小虎搬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的麻黄草正往外冒淡淡的黄烟，雀爷说麻黄能宣肺！ 他抓起把麻黄往李老四的陶罐里撒，药液立刻泛起细密的泡沫，每克麻黄能让红光淡 0.1 度！护江力 1610 点了！
苏星潼的银簪在麻黄草上转了圈，灰黑的星纹竟透出点金色。银簪翻译出孢子的指令了！ 她往黑痰里滴了滴麻黄汁，黑丝立刻像被烫过的虫子般蜷缩，它们在喊
扎根肺泡 ！得用化痰符配合麻黄，把菌丝从肺里扯出来！
张叙舟突然掀翻药房的柜台，抓起把老篾匠编的竹筛。筛眼里的竹丝还带着草木清气，他往筛面上铺了层薄荷粉，又浇了勺梨膏，老表说过，过滤杂质得用筛子！ 青铜神雀的红光透过竹筛，在半空织成张绿色的网，灰雾穿过网眼时，小黑点全被兜在了筛面上，清瘴符的底子有了！
李叔的除瘴队来了！ 赵小虎突然指着卫生院门口，李老四带着十几个村民扛着铜制喷雾器，器身刻的
二字在雾里闪着青光。喷雾器里的符水正冒着白汽，是用薄荷、梨膏和麻黄熬的，每清条走廊，善念值 + 20 万！2860 万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喷雾器里探了探，星纹突然与竹筛上的清瘴符产生共鸣。输液室的吊瓶里，浑浊的药液竟慢慢变清，昏迷患者的睫毛颤了颤，银簪说孢子怕
震荡
她让护士摇起床头的铜铃，铃声响起时，患者咳出的黑丝明显变碎了，每 50 人齐唱山歌，护江力就能涨 10 点！
三丫的相机对着药房的窗玻璃连拍，相纸里的灰雾正在消退，露出外面飘着的薄荷田。田埂上站着个戴口罩的身影，正往雾里撒着什么，是王药铺的儿子！ 小姑娘把相纸贴在竹筛上，相角的金芒让清瘴符的绿光更亮了，他把家里的梨膏全倒进水井了！
张叙舟往竹筛上贴了张新画的清瘴符，符纸遇着薄荷粉突然化成绿色的烟，顺着通风管往全院飘。输液室里，刚昏迷的孩子突然哭出了声，咳出的黑丝已经变成浅灰色，护江力 1618 点！ 他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超标倍数正在往下降，每立方米 300 个孢子了！
李老四的铜喷雾器突然堵住了，他往喷嘴里塞了根麻黄草，喷出的符水立刻在墙上冲出道绿痕。灰雾碰到绿痕就化成水滴，俺这老伙计比镇卫生院的氧气瓶管用！ 老人往昏迷患者的鼻子前喷了点符水，患者喉咙里的痰响竟轻了些，你看，他眼皮动了！
善念值的提示在红光里跳成串：+95 万。赵小虎数着陆续醒来的患者，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碗薄荷梨膏水，2895 万了！护江力 1620 点！雀爷说每清醒 1 人，瘴气浓度就降 1%！
苏星潼的银簪在药房的墙角划出星轨，那里的灰雾正凝成个旋转的黑球。银簪找到瘴气源头了！ 她的笔记本上，黑球的位置标着 卫生院后院的化粪池黑袍人把腐气咒的核心藏在粪水底下，借地脉阴煞往上冒！
三丫的最新照片贴在清瘴符阵的中心，相纸上的化粪池里，沉着块青黑色的符牌，上面刻着 蚀江二十七 的字样。相机说这是第 27 道蚀江符， 小姑娘用蜡笔在符牌上画了个太阳，用麻黄粉和清瘴符就能炸了它！
夕阳透过药房的窗玻璃时，卫生院的灰雾已经淡了大半。张叙舟望着除瘴队清理化粪池的身影，李老四正用断镐撬着那块符牌，符牌周围的粪水冒着绿泡，老表修沼气池时说，浊气聚多了会炸， 他往符牌上撒了把麻黄粉，这瘴气核心，也该炸了。
李老四的铜喷雾器对着符牌喷了道绿雾，符牌突然裂开道缝，冒出的黑烟刚碰到清瘴符的绿光，就
地炸成了水汽。护江力在掌心猛地跳了下，1625 点的暖流带着清冽的薄荷香，像喝了口冰镇的酸梅汤。
只有卫生院的排水沟里，还漂着些细碎的黑丝。它们顺着水流往镇外的江里钻，碰到水面的绿雾时缩了缩，却没完全消失 —— 蚀肺瘴的孢子，已经顺着地脉往更远处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