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梯田的晨雾还没散,张叙舟的银簪已经在掌心灼出红痕。730 个储水陶瓮像嵌在青石板上的眼睛,在雾气里泛着灰光 —— 护江力从
跌了 150 点, 的数字像被水泡软的稻壳,透着股沤烂的腥气。
“全在装死!” 哈尼族老农李阿爷把烟锅往石埂上磕,火星子溅在最近的陶瓮上,瓮沿竟渗出层黑汗,“煞力母本给它们披了‘土壳’,探测器认不出来!” 他突然指向第三层梯田的一个瓮,“你看那水面,三天了没降半寸 —— 正常的瓮,早被稻子喝光了!”
张叙舟的指尖触到陶瓮的冰壳,突然想起 12 岁那年蹲在秧田埂的清晨(情绪库【粥里的红薯皮?轻度】),母亲用竹筒给秧苗浇水,说 “活物都要喝水,不喝的是石头”。银簪突然炸开蓝光,簪头投射出段碎影:史前先民蹲在梯田边,手指敲着陶瓮的节奏,竟与李阿爷烟锅磕石埂的频率分毫不差。
“是蒸发速度!” 她舀起瓮里的水,水面漂着层肉眼难辨的油膜 —— 这是煞力污染的特征。可当她把水倒进旁边的秧田,稻苗非但没蔫,反而窜高了半寸,根须在泥里结成青金色的网。护江力的数字颤了颤,→。
李阿爷突然解开腰间的竹筒,倒出半筒稠乎乎的糯米灰浆:“我阿爸说,真陶瓮认‘土脉亲’。” 他用手指蘸着灰浆抹瓮底的裂缝,浆水渗进去的瞬间,陶瓮突然发出 “咕咚” 一声,像有人在里面咽口水。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瓮壁渗出的水珠在石埂上结成了稻穗纹 —— 与骨笛尾端的印记严丝合缝。
第七十三滴水下落时,陶瓮突然从石埂里弹起,露出底下盘根错节的地脉水网。瓮口卡着半片稻壳,上面用哈尼文写着 “斧劈山开,笛音引”,墨迹被水泡得发胀。张叙舟刚握住瓮沿,瓮身突然弹出圈尖刺,刺上的黑泥掉进水里,竟化成群细如发丝的虫 —— 是煞力分身的伪装!
“它在啃地脉水!” 李阿爷的烟锅突然炸开,火星子裹着糯米灰浆砸向虫群,“难怪稻子长得疯,是被煞力催的假旺!” 护江力应声跌至 ,梯田的水突然开始倒灌,石埂的裂缝里渗出灰雾。
张叙舟将陶瓮倒扣在田埂上,银簪的蓝光顺着瓮底的孔眼往下钻。李阿爷突然扯开嗓子唱起《栽秧调》,歌声裹着水流的哗哗声,竟让倒灌的水往回退。“陶瓮要喝‘活水利’!” 他指挥着农户们打开梯田的分水口,活水穿过陶瓮时,青金色的能量顺着田埂蔓延,所过之处,假旺的稻子褪成了健康的翠绿。
护江力像被灌了新米酿的酒,→→,补回跌幅还涨了 150 点。善念值的提示音混着稻叶的沙沙声响起:101.8 亿→101.9 亿。全息屏上,哈尼族农户正用竹筒给陶瓮补水,他们的汗珠掉进瓮里,竟化成了金闪闪的能量珠,与骨笛的声波在能量流里撞出涟漪。
张叙舟摩挲着瓮壁的稻穗纹,突然发现那些纹路在活水冲刷下动了起来 —— 它们慢慢拼成把石斧的轮廓,斧刃嵌着块深褐色的石片,像神农架山林里的岩石。李阿爷突然指着瓮底的积水:“你看!” 水面映出的山林影像里,石斧正插在幅狩猎壁画的正中央,壁画上的猎人举着骨笛,腰间挂着个陶瓮。
“石斧在等‘开山音’。” 李阿爷用烟锅敲了敲陶瓮,“我爷爷说,梯田的水脉连着神农架的山根,瓮里的水能照见山那边的东西。” 他舀起一瓢瓮里的水,水面的影像突然泛起血纹 —— 石斧的斧柄缠着圈发黑的煞力丝,比骨笛上的更粗。
护江力稳定在
的刹那,陶瓮突然吐出块石片,正好嵌进银簪的缺口。簪头的影像瞬间清晰:神农架的狩猎壁画前,七个模糊的影子正围着石斧下跪,影子的轮廓与已找到的五件器物完全重合,只是最后两个影子在不停闪烁,像随时会熄灭。
“还差两件。” 张叙舟把陶瓮递给李阿爷,却发现瓮底的稻穗纹里,藏着行极小的哈尼文,翻译过来让她后颈发凉:“七器归位时,地脉会吐‘本源血’—— 那是母本最想吃的东西。”
山风卷着《栽秧调》掠过梯田时,没人发现第三层田埂的裂缝里,正渗出丝极细的黑血,在积水里写着半个 “石”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