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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过往如月光 > 叙拉古人(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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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一级咒术师”的评定通知书,是由一位表情刻板、穿着传统和服的辅助监督送到她们手中的。通知书的措辞官方而冷淡,除了认定她们的“实力达到一级标准”外,还附带着一项“邀请”——咒术界高层希望与二位“异界来的友人”进行一次“友好的会谈”,以便“加深了解,促进合作”。

“啧,一级?”拉普兰德随手将那封做工精美的通知书扔在榻榻米上,像是丢开一件垃圾,血色的眼眸里满是不屑,“按照五条那小子的说法,特级上面是不是还有‘超特级’?这群老家伙是怕我们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故意压价吗?”她建立过一个帝国,对于这种权力层面的制衡与试探再熟悉不过。

德克萨斯拿起通知书,冰蓝色的眼眸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语气平静无波:“意料之中。他们需要先确认我们的‘价值’和‘可控性’。”她将通知书放回桌面,“重点是后面的‘邀请’。”

“哈?一群躲在幕后的老不死,有什么好见的?”拉普兰德嗤之以鼻。

这时,五条悟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仿佛进自己房间一样自然。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通知书,拿起看了看,发出一声夸张的嗤笑:“一级?那群老橘子皮还真是抠门又胆小!按你们干掉那个空间咒灵的表现,评个特级绰绰有余!”

他随手将通知书揉成一团,精准地投进了角落的垃圾桶,然后双手插兜,歪着头对双狼说:“不过,‘邀请’你们去坐坐?哼,肯定是想探你们的底细,顺便敲打敲打,让你们知道在这里谁说了算。”他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用太顺着他们,一群被时代淘汰、只会抱着旧规矩当宝贝的糟粕罢了。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他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有我在呢。”

“糟粕?”拉普兰德听到这个词,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左眼的刀疤闪过一丝冷光,嘴角勾起一抹充满野性和危险的弧度,“时代的糟粕?呵……我最擅长的,就是清理这种挡路的‘糟粕’。”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在叙拉古,她清理过腐朽的家族;在帝国,她镇压过怀有二心的贵族。对于阻碍在前路上的“旧时代残党”,她的手段向来直接而有效。

五条悟闻言,非但没有劝阻,反而眼睛一亮,露出了更加兴奋的笑容:“哦?有意思!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记住,别弄出人命,不然收拾起来有点麻烦。”他这话说得轻松,仿佛只是提醒她们注意分寸,而非阻止。

德克萨斯看了拉普兰德一眼,没有反对,只是淡淡道:“知道了。什么时候去?”

“就今天下午。”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我会‘陪’你们一起去,免得那群老家伙玩什么见不得光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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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五条悟的“陪同”下,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来到了位于东京某处、被层层结界笼罩的传统日式宅邸。这里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檀香和一种无形的、令人压抑的威压。

会见的地点是一间极其宽敞、却光线昏暗的和室。厚重的帘幕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提供着照明。房间尽头,数道身影跪坐在屏风之后,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轮廓,看不清具体面容。这是一种刻意营造的距离感和神秘感,旨在心理上压制来访者。

五条悟毫不在意地盘腿坐在了房间中央的蒲团上,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则站在他身后,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拘谨。拉普兰德抱着手臂,血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扫过那些屏风后的身影,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德克萨斯则面无表情,冰蓝色的眼眸如同冻结的湖面,不起丝毫波澜。

“五条悟,以及二位来自异界的访客,拉普兰德·萨卢佐,德克萨斯。”一个苍老、缓慢、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打破了沉寂,“欢迎来到咒术总监部。”

“客套话就免了,老头子们。”五条悟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说,“人我带来了,有什么屁快放,我很忙的。”

屏风后的身影似乎微微骚动了一下,显然对五条悟的态度极为不满,但似乎又有所顾忌。另一个声音响起,更加阴沉一些:“五条家的后生,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此次会见,是本着友好交流的原则,希望了解二位访客的来历、意图,以及她们所持有的……特殊力量。”

拉普兰德嗤笑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的来历,早就说过了,信不信由你们。意图?暂时找个地方落脚而已。至于力量……”她血色的眼眸扫过屏风,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怎么?怕了?”

“放肆!”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喝道,“注意你的身份!这里是咒术总监部!”

“身份?”拉普兰德向前踏出一步,周身那股无形的“头狼领域”并未完全展开,却已然让昏暗的和室空气变得凝滞、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她左眼的刀疤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在叙拉古,人们通常称我为‘陛下’。在这里,你们觉得我该是什么身份?”

屏风后的呼吸声明显一滞。那股扑面而来的、混合着铁血、杀戮与绝对权威的压迫感,绝非普通咒术师所能拥有。那是在无数尸骨和权谋中淬炼出的王者之气。

德克萨斯适时地开口,声音清冷,如同冰泉滴落,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我们的力量,用于自保和完成任务。只要不主动与我们为敌,我们无意与咒术界为敌。”她的话语简洁,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确定性,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妥协。

“自保?完成任务?”那个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质疑,“据我们所知,二位的力量体系完全独立于咒术,甚至涉及……空间与概念层面的规则。这种不可控的因素,对整个咒术界的平衡都是一种威胁。我们有权要求更详细的解释,甚至……必要的监管。”

“监管?”拉普兰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就凭你们这些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糟粕’,也想监管我?”她刻意加重了“糟粕”二字,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屏风,直视后面那些腐朽的灵魂。

“你!”屏风后传来几声怒斥。

五条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架势。

“拉普兰德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最初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开口,带着压抑的怒火,“咒术界有自己的秩序和规则。任何外来者,都必须遵守!”

“秩序?规则?”拉普兰德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在我的帝国,我就是秩序,我就是规则!你们那套陈腐的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她的话语如同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毫不留情地撕破了对方试图维持的权威假面。

“狂妄!” “不知天高地厚!” 屏风后响起一片斥责声。

德克萨斯微微蹙眉,并非因为对方的斥责,而是觉得拉普兰德有些过于激动了。她轻轻碰了一下拉普兰德的手臂,示意她适可而止。

拉普兰德感受到德克萨斯的触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直接将这里拆掉的冲动。她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那睥睨的眼神依旧让屏风后的人感到如芒在背。

和室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一方是试图维护旧有权威、充满忌惮与猜疑的高层,另一方是桀骜不驯、力量强横、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异界来客。五条悟则乐得看到这群老家伙吃瘪。

沉默了半晌,那个苍老的声音似乎权衡了利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无论如何,一级咒术师的评定已经下达。希望二位能在五条悟的‘引导’下,遵守高专的基本规定,为维护咒术界与普通社会的稳定贡献力量。至于更进一步的合作与信任,需要时间来证明。”

这几乎是变相的让步和结束语了。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两个女人绝非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尤其是那个银发刀疤的拉普兰德,其性格和行事风格都极其危险,逼得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有五条悟这个“保险”在,暂时也只能采取观望和限制的策略。

“说完了?”五条悟拍了拍手上的薯片渣,站起身,“那就这样吧。走了走了,这里的空气真是让人窒息。”他招呼着双狼,转身就往外走,丝毫没有对高层应有的敬意。

拉普兰德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屏风后的身影,仿佛要将他们的样子刻在心里,然后才和德克萨斯一起,跟着五条悟离开了这间压抑的和室。

走出宅邸,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五条悟伸了个懒腰,畅快地大笑:“哈哈哈!干得漂亮!拉普兰德!看那群老橘子皮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真是太爽了!‘清理糟粕’?说得好!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拉普兰德脸上的戾气尚未完全消散,她哼了一声:“一群只会躲在阴影里的老鼠。”

德克萨斯则相对平静,她看着拉普兰德,说道:“没必要与他们正面冲突。我们的目的不是征服这里。”

“我知道。”拉普兰德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但看到那种自以为是的嘴脸,就忍不住想把他们连同那破屏风一起砸烂。”她习惯了绝对的力量和权威,对于这种迂回的政治试探和压制感到极其不耐。

五条悟揽住拉普兰德的肩膀(再次被嫌弃地躲开),笑嘻嘻地说:“安啦安啦!有我在,他们不敢明着对你们怎么样。不过暗地里的小动作肯定少不了,你们自己小心点就行。反正,”他推了推墨镜,苍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这个腐朽的咒术界,迟早要迎来大扫除。”

这次与咒术高层的对峙,表面上看是双狼凭借强硬的态度暂时占据了上风,但也彻底暴露了她们与现有秩序的格格不入以及潜在的危险性。高层对她们的忌惮只会更深,未来的监视和限制恐怕会更加严密。

然而,无论是拉普兰德还是德克萨斯,都并未将这次会面真正放在心上。在她们漫长的生命和丰富的经历中,比这更凶险的政治漩涡和权力倾轧都经历过。她们的力量和彼此的羁绊,才是她们最大的依仗。

咒术界的风,因为她们的到来,已经开始转向。而这场由“清理糟粕”引发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等待着她们的,将是更加复杂的局势和更加激烈的冲突。但毫无疑问,她们绝不会向任何试图束缚她们的力量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