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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东宫有刃 > 第8章 母女情,绾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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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十七年......时间倒是巧合。”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沈相为人刚正,如今找回爱女,于公于私都是喜事。”

长风迟疑道:“殿下,皇后那边似乎有意拉拢此女......”

萧景宸唇角微扬,扯出一抹冷淡的弧度:“那就让她试试。一个能在乡野存活十七年的相府千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他转动轮椅至窗前,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备礼,按最高规格。沈相为国操劳多年,如今得享天伦,本宫理应祝贺。”

“是。”长风领命,却又低声道,“殿下,需要派人详细调查此女背景吗?”

萧景宸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必。沈相谨慎,既确认为亲生,必定查验清楚。我们贸然调查,反显得多疑。”

待长风退下,萧景宸独自望着窗外暮色,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十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黄昏,他的母后在那场叛乱中薨逝。

而沈家的女儿,正是在那一夜丢失。

巧合吗?或许吧。

他轻轻抚过毫无知觉的双腿,眼中渐渐凝起寒霜。

******

次日天刚擦亮,晨雾还未散尽,林婉柔便在徐嬷嬷的搀扶下踏着露水往揽月阁走去。

她昨夜再次惊醒后几乎未眠,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就起身梳洗,唯恐昨日种种只是大梦一场。

徐嬷嬷默默为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那支沈珩初任丞相时赠她的白玉响铃簪。

每一步都走得缓慢,却坚定。

十七年的行尸走肉,在那个胎记显现的瞬间被注入了魂魄,她枯槁的指尖甚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刚到院门外,却见沈昭月已带着小荷正要往外走。

少女一身素色布衣,墨发仅用一根布带束在脑后,打扮得简单至极。

“月儿?”林婉柔快走几步,声音里带着急切,“怎么起得这样早?可是昨夜睡得不安稳?”

沈昭月闻声回头,晨光中母亲消瘦的身影让她心头微涩。

“母亲,”她微微福身,快步迎上。

伸手虚扶住林婉柔另一侧臂膀:“母亲,您怎么来了?清晨露重,该好生歇着才是。”

“我来看看你,”林婉柔仔细端详女儿的脸,目光描摹过她眉眼每一寸,“昨夜睡得可好?这揽月阁...…你可喜欢?”

“很好,很暖和。”沈昭月微微一笑。比斩月楼冬日漏风的石屋,比出任务时荒野破庙,不知好上多少。

她自是睡得好的,多年杀手生涯让她能在任何环境下迅速入睡恢复精力,这是保命的根本。

只是常年养成的习惯让她每日寅时末必醒,练功不辍。

“那为何不多睡会儿?”林婉柔抚上她眼底,“可是认床?”

沈昭月顿了顿,避重就轻:“从小习惯了这个时辰起,想着去院子里走走。”

她垂下眼,掩去眸中神色。

她自幼被萧无涯训练,寅时即起练武两个时辰是雷打不动的规矩,此刻倒忘了寻常闺秀不该这个时辰起身。

老头训练她时可从不管什么时辰,有时夜半也会将她从床上揪起来对招,美其名曰“仇家杀人从不挑时辰”。

林婉柔眼眶瞬间红了,紧紧攥住她的手。

那手并不似一般闺阁少女柔嫩,指腹掌心有着薄薄的茧子,触感微糙。

这细小的发现更像一根针,刺得她心口密密麻麻地疼。

她难以想象女儿口中的“杂事”是什么,只知道她那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娇养着长大的相府嫡女,定是吃了太多的苦。

“苦了你了...…我的月儿...…”声音哽咽,泪珠滚落。

沈昭月看着母亲落泪,一时有些无措。

她习惯了流血,却不太会应对眼泪,尤其是这般真挚纯粹的母爱。

她下意识地反手握了握林婉柔的手,动作有些生硬地安慰:“不苦的,母亲,都过去了。”

站在一旁的徐嬷嬷悄悄拭了拭眼角,笑着劝道:“夫人,这是大喜的日子,小姐回来了,该高兴才是。站在院门口说话也不是个事儿,清晨风凉,仔细吹着了小姐。”

林婉柔这才恍然,连忙拉着沈昭月往屋里走:“对对,进屋,进屋说。”

重回暖意融融的闺房,林婉柔将沈昭月按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

菱花铜镜映出一张略显模糊却依旧惊人的美貌脸庞,以及站在她身后,那位终于“活”过来的母亲。

“娘给你梳头。”林婉柔拿起妆台上的桃木梳,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沈昭月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瞬。

除了小时候老头胡乱给她扎揪揪,之后她都是自己打理,除了昨晚小荷给她梳头......

她的头发,要么利落束起,要么隐匿于夜行巾下,从未被人如此珍视地、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梳理。

林婉柔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对待稀世珍宝。

桃木梳齿细细篦过如瀑青丝,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你外祖母留下的江南古法,说用这桃木梳日日梳头,能梳顺烦恼,梳来福气。”

她声音轻柔,带着回忆的暖意,“娘小时候,你外祖母就给娘梳...…娘总想着,等娘有了女儿,也要这样给她梳头...…”

话音渐低,带着未能尽言的十七年遗憾。

沈昭月透过镜子,看着身后专注又感伤的母亲,心中那片冰封的角落,似乎被这细腻的暖意撬开了一丝缝隙。

她安静地坐着,任由林婉柔摆弄。

徐嬷嬷早已机灵地命小荷打开了靠墙的那几个紫檀木大箱笼。

霎时间,珠光宝气几乎要溢出来。

各色绫罗绸缎、锦衣华服,皆是每年林婉柔凭着记忆中年岁,为不知所踪的女儿亲手置办下的,从未间断。

“这件,这件鹅黄的软烟罗,月儿肤色白,穿着定然好看。”

“还有这套水绿撒花裙,配前些日子得的那套翡翠头面正好…...”

“这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也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