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所有思德人的部落都迁走了,还有一些小部落徘徊在奥多利山脉附近。
他们会潜入女真族的牧场放牧,偶尔还会杀害女真人,夺走牧民的牛羊。
“你们这些该死的猪狗,今天一个也跑不掉!”
多尔锝抖掉缰绳上的血污,看着接连倒下的思德人大笑。
“等着吧,你们这些女真人也会死,你们能杀我们,大周人也会杀你们!”
部落守护者被弓箭贯穿,随后又被长矛挑起来。
五百多人的小部落,仅仅坚持了一刻钟,就全灭了。
“按照规矩,砍头挂起来,让那些思德人知道下场!”
五百颗人头,有大有小,被砍下来整整齐齐的挂在武器上。
雪还在下,挂起来的人头很快就被盖住。
“回京!”
多尔锝策马返程。
这是他们歼灭的第三个思德人部落
相信这个冬天,思德人应该不敢在潜入女真族的牧场了。
“将军!”
亲 卫追上多尔锝。
“说。”
多尔锝屏蔽左右。
亲卫附耳道:“可汗遭遇雪崩,现在正在背风崖休整,脱脱里斯那边肯定瞒不住,可汗已经知道了将军私自调兵 事。”
“私自调兵?”
多尔锝冷笑。
“谁说我是私自调兵,我拿的是可汗的手令调兵,谁能说我不对!”
“况且,我调兵又不是为了自己,我是在清剿思德人,那个女人以为我会愚蠢到直接谋反?可笑。” 多尔锝远比贴理斯想象得聪明。
准确的说,是他知道现在不能反。
努尔哈赤的可汗之位是选举出来的,多尔锝谋反就会给其他人借口挑起争端。
多尔锝可不想自己沦为诱饵,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等努尔哈赤出问题在动手才.
贾瑄这个名字,引起了多尔锝近乎疯狂的好奇心。
如果不是身份受限,他真想现在立刻见一见,这位不费一兵一卒就给了努尔哈赤如此沉重的打击的奇男子。
草原上这些蛮人,信实力,也信命。
谁的实力最强,谁就是他们的领袖。
但实力也是命运的馈赠!
不然努尔哈赤也不会把自己的年号叫天命。。
这样一个自诩有天命的王者,在另一个人面前输的如此狼狈、如此诡异、如此手足无措。
这……才是天命中的天命啊!
“来人,准备些吃的喝的,再挑上一百个身体强壮的兵卒。可汗有难,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手下得了命令,赶忙出去安排。
多尔锝回到自己的营帐。
亲信阿铎赶忙凑到他的跟前,小心翼翼道:“您还在等什么?”
多尔锝笑的很阴鸷:“天降祥瑞来帮本将军,那我何必出手把火力引到自己身上来呢?”
阿铎皱着眉,不解地看向他:“您是想跟大周合作啊?那些汉人诡计多端,您就不怕被当枪使?”
多尔锝嘴角一歪,不屑道:“谁被当枪使还不一定呢。你小子跟了我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怎么?是这 想回到以前的马厩里当扫马粪的奴隶吗?”
阿铎头冒冷汗,身体一哆嗦,赶忙跪了下来:“将军圣明,是阿铎嘴笨,说了不该说的话。您若不嫌弃,还请再 阿铎一个机会。让奴才潜入汉军当中,去给您打探更准确的消息。”
多尔锝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在阿铎的肩膀上按了按,压低声音道:“你小子不赖,还是明白我的意思的。跟着 批队伍,想办法跟那个贾瑄见上一面。”
阿铎知道他从来不把话说明白,即便心里还有不少疑问,但不敢多问,只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头施礼,然后 步出去准备了。
很快,人马和物资就准备妥当, 一行人由的一个叫布斋的偏将带领着,朝努尔哈赤的营帐方向快速进发。
布斋原本是努尔哈赤家里的奴仆, 一直都和多尔锝在暗地里较量着。
此次多尔锝搞这么大的动作,布斋本想借机将其取代,结果还没动手,就直接被这么个借口给打发了。
布斋越想越窝囊,越想越对多尔锝恨的咬牙切齿,但他无可奈何,只能把气撒在随从身上。
在他看来,多尔锝选出来的这一百个强壮士兵,根本不是去给努尔哈赤解燃眉之急的,而是去挑衅的。
于是出了营帐,布斋便骑着马狂飙起来,除了他身边的几名亲信,其余人等均不许骑马,只能跟在后面奔跑,谁 是跟不上,就得用绳子捆住被马拖着跑。
众人被折腾的苦不堪言,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忍着怒火,任由布斋发疯。
到了晚上,一行人找了个树林子休息,布斋吃喝过后,便准备睡了。
结果刚准备躺下,却发现了人群之中的阿铎。
布斋眼睛一亮,睡意也是瞬间烟消云散,他示意手下把阿铎带到跟前。
不怀好意地笑着打量起阿铎来...
阿铎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只能尴尬地陪着笑脸:“将军有何吩咐?”
“你主子怎么舍得放你出来了?”
布斋站起身,掏出腰间的匕首,用刀尖在阿铎的脸上摩擦起来。
阿铎微微打了个冷颤,勉强挤出点笑容:“将军误会了。”
“误会?你是在说,本将军是个好糊弄的傻子咯?”布斋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见这架势,阿铎的心也顿时一沉,布斋今天是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白天那一通折腾,众人的双腿和双脚都被折磨的快废掉了,还有两个士兵因为跑的慢被硬生生拖拽了五里路,差户 没了性命。
阿铎深知军营里的暗潮涌动,所以对布斋的心思也是了如指掌。
“那将军想如何呢?”阿铎突然不怂了,只面带微笑,直勾勾地盯着布斋。
在他看来,布斋肯定是想要先将他羞辱一番,然后再取他的4.9性命,既然这样,索性不装了。
布斋没想到,阿铎一个普通的卫兵,居然敢这样回话,直接恼羞成怒,伸出另一只手,朝着阿铎的脸,左右开弓 抽了两下。
“本将军想做什么,轮得到你这么个东西问?”
阿铎的嘴角直接就冒血了,但他站直身子,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一动不动。
布斋气得要炸了,正准备拿刀给阿铎身上来几下,却听见周围树林子里有异响。
旁边的手下也都听到了,大喊一声:“不好,有埋伏!”.
布斋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么个地方遇袭,顿时惊得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丢下阿铎立刻骑上马,抽出腰间的佩刀举向天空:“各就各位,准备迎战!”
可话音一落,草丛里便冲出一伙骑着马的黑衣蒙面歹徒。
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提着大刀就上下翻飞, 一通猛砍。
这些被折磨了一天,早就精疲力尽的士兵根本不是对手
女真士兵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树林。
布斋慌慌张张地举刀乱砍,眼看没有任何胜算,便躲到几名手下的后面,趁机逃之夭夭。。
一直到跨下的马儿实在累的跑不动了,他才停了下来。
回望了一眼身后,又环顾了一番周围。
布斋见没有追兵跟上来,以为危险已经解除,才从马背上下来,瘫坐在地上。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啊。”石头背后钻出了身材魁梧的壮汉,如同幽灵般,居高临下地站在了布斋的面前。
周围一圈也瞬间站满了黑衣人。
布斋都快吓尿了,他来不及多想,赶忙换成跪下的姿势,求饶:“好汉,咱们无冤无仇,你要钱,我给你便是, 女人,我也应有尽有。我是女真的将军,只要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壮汉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黑衣人也跟着哄堂大笑,显然大家对他这副狼狈样是很瞧不起的。
但布斋根本不在乎,只要能活命,现在让他干啥他都愿意,于是磕起头来求饶。
“布斋,你觉得,我们找你,是为了钱跟女人?”壮汉止住笑容。
听了这话,布斋停止磕头:“好汉想要什么就尽管说,我可是女真国的将军,更是可汗最忠实的仆人。只要女真 里有的,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对可汗发誓,一定说到做到。”
说着,他还卸下代表他身份的银质腰牌,双手举着,向对方表示他没撒谎。
壮汉扫了一眼腰牌,冷冷道:“留下你这条狗命也不是不可以,说说,以你的身份,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布斋确定对方不是冲着要他命而来,紧张的心又放松了几分,胆子便也随之放大了几分:
“好汉不要拐弯抹角啦,猜来猜去多浪费时间?其实您最终目的不还只是一个。您有话就请直说,只要能放过我, 您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壮汉表情古怪地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扔到了布斋的面前,道:“叫努尔哈赤放了海西部的酋长。”
布斋捡起地上的盒子打开,借着月光一看,里面是一根人的手指头。
他吓得一哆嗦,差点把盒子扔出去。
“这 … … 这是 … … ”
“怎么?你儿子的手指头你都认不出来?”
壮汉的声音让布斋如同遭受了五雷轰顶一般,他不敢置信道:“那么多人,你们为何偏偏盯上了我?”
壮汉不耐烦道:“哪那么多废话,按照我们说的做!否则下次断指的就是你!”
布斋不敢多问,只能满口答应下来。
壮汉自称是海西部落的人,他们的酋长在去年觐见努尔哈赤之后,便下落不明,族人怀疑酋长是被软禁起来了, 营救却苦于没有证据。
“我们海西部现在群龙无首,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直接去找努尔哈赤要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就只能从 的地方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