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铁血逆袭:从楚云飞开始 > 第97章 第一船“货”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蛇蟠岛的“合作”,远非一纸盟约那般简单。它更像是在两块粗糙的、带着毛刺的顽石之间,强行楔入的一根铁钉,需要反复的敲打、磨合,甚至忍受摩擦带来的刺痛与火花,才有可能真正牢固。

孙铭和他留下的两名队员,成了这根“铁钉”最前端的锋刃,也是最直接的承受者。

海匪就是海匪,多年的野性难驯,绝非几句口号和一点药品就能彻底收服。他们对孙铭三人,表面客气,背地里却依旧充斥着审视、猜忌,甚至偶尔流露出的、对于“旱鸭子”的轻蔑。分配任务时阳奉阴违,教授驾船、辨识海况时藏着掖着,都是家常便饭。

孙铭对此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他清楚,赢得这群海上亡命徒的信任,靠的不是言语,而是行动,是实力,是能带给他们实实在在好处的能力。

他不再局限于“监军”的角色,而是带着两名队员,真正融入了这群海匪之中。白天,他们跟着最老练的船工学习摇橹、升帆,辨认潮汐和暗流,忍着晕船的痛苦和海水的浸泡,皮肤被晒得黝黑蜕皮,手上磨出血泡又结成厚茧。晚上,他们则利用在特战队学到的本事,帮着整修那几条破旧的帆船,加固龙骨,修补漏洞,甚至用有限的工具调整索具,让船只的操控性稍微提升了一丝。

更重要的是,孙铭开始系统地整理和传授一些基本的战术知识。如何利用夜色和雾霭隐蔽航行,如何选择伏击鬼子的最佳海域和时机,遭遇日军巡逻艇时如何利用浅滩和复杂水道脱身,甚至如何利用缴获的炸药制作简易的水雷……这些对于海匪们来说闻所未闻的知识,像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起初,以雷豹和海泥鳅为首的海匪头目们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但几次模拟演练和小规模的、针对落单汉奸船只的成功“实战”后,他们惊讶地发现,伤亡减少了,缴获增加了,行动的成功率和安全性大大提升。孙铭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指挥,以及两名特战队员在接舷跳帮时展现出的犀利身手,逐渐赢得了这些悍匪发自内心的、带着点敬畏的认可。

“他娘的,这北边来的‘旱鸭子’,肚子里还真有点干货!”一次成功劫掠了一艘为日军运输粮食的伪政府船只后,海泥鳅抹着溅到脸上的血沫子,看着甲板上被迅速制服的俘虏和堆积的粮袋,忍不住对雷豹嘀咕。

雷豹没说话,只是看着正在指挥队员检查船体、面无表情的孙铭,眼神复杂。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和他背后的那个“楚阎王”,似乎真的能给他们带来一条不一样的路。

信任,在一次次并肩作战和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开始如同石缝里的草籽,艰难却顽强地生根发芽。

而与此同时,来自晋西北的第一批用于交换的物资——主要是部分缴获的日制步枪、机枪、弹药,以及一批苏北地区极缺的棉花和奎宁,由老海鳗负责,通过陆路秘密渠道,历尽艰辛,终于运抵了烂泥渡。

当雷豹和他的手下看到那些擦得锃亮、散发着枪油味的崭新武器(相对他们的破烂而言),以及能救命消炎的奎宁时,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北边的主顾,是“实诚”的!

“豹爷,北边催得急,希望我们尽快组织第一次海上运输,把他们急需的无线电元件、特种钢材和一批西药送过去。”孙铭找到雷豹,传达了楚风的最新指令。

雷豹看着堆放在山洞角落的、用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货”,又看了看外面阴沉沉、预示着风雨的海面,虬髯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现在这个季节,风向不稳,鬼子的巡逻艇也他娘的比平时多……有点悬乎。”

“再悬也得走。”孙铭语气没有任何转圜余地,“陆上,鬼子的大扫荡马上就要开始,这些东西,是救命用的。”

雷豹盯着孙铭看了几秒钟,猛地一跺脚:“操!富贵险中求!老子就陪你们赌这一把!通知兄弟们,检查船只,储备淡水,明天凌晨,趁雾出发!”

……

第二天凌晨,海天依旧是一片沉重的墨黑,浓雾如同乳白色的巨幕,笼罩着整个海面,能见度不足五十米。潮湿、阴冷的雾气粘在皮肤上,带着刺骨的寒意。三条经过初步整修、满载着希望和风险的帆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蛇蟠岛那个简陋的港湾。

孙铭站在领头那条船的船头,感受着船只破开浓雾和波浪的轻微颠簸。空气中是浓重的水汽和船上缆绳、帆布特有的味道。他极力远眺,但视线所及,只有一片茫然的灰白,以及耳边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哗声。

雷豹亲自掌着舵,粗壮的手臂稳稳控制着方向,他紧皱着眉头,凭借多年在海上搏命积累的经验,在这片他熟悉又陌生的海域中艰难穿行。所有的船员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仿佛生怕惊动了雾中可能潜藏的任何危险。

航行是漫长而煎熬的。不仅要对抗变化莫测的风向和海流,更要时刻警惕可能从浓雾中突然钻出的日军巡逻艇。每一次远处传来的、哪怕极其微弱的引擎声,都会让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有一次,一艘日军巡逻艇的轮廓几乎是从侧前方的浓雾中突兀地显现出来,距离近得能看清甲板上晃动的人影和探照灯的光柱。千钧一发之际,雷豹猛地打满舵,船只险之又险地切入一片布满暗礁的浅水区,借着雾气和地形的掩护,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搜索。

汗水,浸湿了每个人的后背,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操作的劳累。

就这样,在提心吊胆中航行了数日,期间经历了两次小规模风浪和数次与巡逻艇的“捉迷藏”,三条饱经风霜的帆船,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预定的交接海域——一片远离常规航线、礁石密布的荒僻海岸。

早已接到消息、在此等候多时的接应人员(主要是李云龙派出的、熟悉当地情况的武工队),迅速驾着小船靠拢过来。没有过多的寒暄,在夜色的掩护下,双方如同进行着一场默剧,沉默而高效地将船上的货物卸下,转运上岸,装上等候的骡马大车。

当最后一箱货物被抬下船,孙铭看着空荡荡的船舱,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丝。他走到雷豹身边,看着这个在几天航行中仿佛又苍老了几岁的汉子,沉声道:“豹爷,辛苦了。这次的情分,我们记下了。”

雷豹摆了摆手,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又带着一种完成重大任务后的释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少来这些虚的!告诉北边的那位,下次的‘货款’,得多加两成!他娘的,这一趟,差点把老子半条命搭进去!”

孙铭点了点头。他知道,经过这次生死与共的航行,这根楔入海匪内部的“铁钉”,才算真正开始稳固。

货物通过秘密交通线,一路辗转,最终,在日军对晋西北大规模扫荡的前夕,被秘密运抵了三家集。

当那些带着浓重海风咸腥气息、外层油布上甚至还凝结着细小盐晶的木箱,被小心翼翼地抬进兵工厂和卫生队时,引起的轰动,不亚于又打了一场胜仗。

陈致远像个孩子一样,扑到那箱特种钢材上,摸着那冰凉光滑的表面,激动得语无伦次:“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些,咱们就能尝试加工更精密的枪管和炮栓了!”

林婉柔则捧着那箱珍贵的西药——主要是更高级的消炎药和手术器械,双手微微颤抖,眼圈都有些发红。她知道,这些药品和器械,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残酷战斗中,能有多少负伤的弟兄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方立功看着这些来之不易的物资,再看看手中那份关于日军部队已完成集结、扫荡即将开始的情报,心情复杂难言。他走到楚风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师长……这……这条路,真的通了!”

楚风没有说话。他拿起一块还带着海上湿气的无线电元件,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那咸腥的味道,仿佛夹杂着遥远海洋的咆哮与希望。

他抬起头,望向东南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山峦,看到了那片波涛汹涌的蔚蓝。

第一船“货”,到了。

这不仅仅是一批物资,更是一个信号,一个证明——“海魂”计划,可行!

它像一株在巨石压迫下,终于从缝隙中探出头来的嫩芽,虽然弱小,却蕴含着无限的生机。

楚风将那块冰冷的元件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那坚硬的质感。

他知道,陆地上的暴风雨即将来临。但有了这条来自海上的、微弱却坚韧的补给线,他和他这支队伍,便有了在风暴中坚持下去,甚至反击的,最宝贵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