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块被墨染透的纱,沉沉压在镜海市的街巷上空。“时光匠” 钟表店后巷的石板路泛着潮湿的凉意,林砚抱着母亲留下的旧座钟,快步跟在沈时身后,怀里的怀表还在微微发烫 —— 那道 “今夜突袭” 的淡红墨痕像烧红的针,扎得她心脏阵阵发紧。框架里提到沈时 “暗中保护” 林砚,可此刻她攥着座钟木质外壳的指尖却泛着白,昨夜厂房里沈时与维 07 的对话、伪造的体检报告、手臂上的芯片疤痕,这些碎片在脑海里翻涌,让她对这份突然的 “合作” 始终存着一丝警惕。
“先去我的安全屋。” 沈时的声音压得很低,脚步不停,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在老城区的废弃报社楼上,时序局的人暂时不会查到那里。” 他走在前面,连帽衫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偶尔回头时,林砚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 —— 那是长期被芯片折磨、靠疼痛保持清醒留下的痕迹,和框架里 “沈时用针扎自己保持清醒” 的细节完全吻合。
安全屋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旧楼三层,推开门时,一股混合着灰尘与旧报纸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折叠床、一张木桌和两个旧沙发,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时序局地图,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叉号。沈时将林砚让进门,快速反锁房门,又用一张厚重的木板抵住门板:“这里以前是报社的资料室,隔音很好,门外有我装的震动传感器,有人靠近会报警。”
林砚将旧座钟放在木桌上,轻轻抚摸着冰凉的钟壳,突然想起框架里 “座钟机芯藏有零件” 的线索,指尖下意识地扣住机芯盖的缝隙。“你早就知道时序局会来突袭?” 她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像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从你今天带鸡汤来钟表店开始,就一直在等我跟你走,对吗?”
沈时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向巷口的动静,才缓缓开口:“顾明远昨天给我发了消息,说要是我三天内还拿不到怀表,就对我妹妹动手。我知道他的脾气,他说到做到。”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砚怀里的怀表上,眼神复杂,“我本来想…… 等拿到怀表,再想办法救我妹妹,顺便帮你找你妈妈的真相。可我没想到,怀表会记录下我和维 07 的对话,更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发现。”
“所以你之前的关心都是装的?” 林砚终于回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沈时,“给我炖排骨汤、修旧座钟、提醒我注意安全,这些都是为了骗我信任你,拿到怀表?”
“不是!” 沈时猛地提高声音,又很快压低,双手攥成拳头,指节泛白,“刚开始确实是为了怀表,可后来……”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我看到你为了找你妈妈的真相,一次次冒险,看到你对着你妈妈的旧照片发呆,我就想起我妹妹…… 我真的想帮你,也想救我妹妹。”
林砚没有说话,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 “同情组” 的卡片,放在木桌上:“李姐被时序局威胁,有人给她塞了这个,说是能帮她恢复记忆。怀表提示这是安全联络信号,联系人是小赵,以后潜入时序局会用到。” 她顿了顿,看着沈时惊讶的眼神,继续说,“怀表还说,你的芯片已经进入三级预警,清除程序启动前会有剧烈头痛。沈哥,你告诉我,顾明远到底想拿怀表做什么?我妈妈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
沈时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走到木桌前,拿起那张卡片,指尖轻轻摩挲着齿轮橄榄枝图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顾明远是时序局的高层,二十年前主导了‘记忆芯片实验’,你妈妈当年是实验数据部的成员,发现了实验的真相,想把证据举报出去,结果被顾明远发现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妈妈的死,不是意外,是顾明远安排的。他一直在找你妈妈留下的证据,怀表就是其中之一 —— 怀表不仅能记录线索,还能干扰芯片的运行,是对抗顾明远的关键。”
“实验数据部?”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母亲的旧工作手册,缺了第 15 页,“我妈妈的工作手册少了一页,是不是记录了实验的关键数据?”
“是。” 沈时点头,“第 15 页记录了‘记忆锚点’的信息,‘记忆锚点’是能和芯片产生共鸣的物品,只要找到它,再配合怀表的能量,就能暂时压制芯片的运行,甚至有可能彻底移除芯片。顾明远一直在找‘记忆锚点’,还有你妈妈留下的加密 U 盘,U 盘里存着实验的完整记录。”
林砚拿起怀表,轻轻贴在胸口,母亲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她想起框架里 “林母深夜在钟表店加密文件,将零件藏入机芯时的叮嘱”,突然觉得手里的怀表重逾千斤。“那你知道‘记忆锚点’在哪里吗?” 她抬头看向沈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沈时的眼神暗了暗,他走到折叠床前,从床底拖出一个旧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个银色的怀表 —— 和林砚手里的怀表款式一模一样。“这是我父母的旧怀表,他们当年也是实验的受害者,被顾明远杀害了。” 他拿起银色怀表,声音带着浓浓的悲伤,“怀表提示,我的‘记忆锚点’就是这个怀表,你妈妈的‘记忆锚点’,很可能藏在你带来的旧座钟机芯里。”
林砚心里一动,她立刻将旧座钟翻过来,打开机芯盖,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查看齿轮之间的缝隙。果然,在最里面的齿轮旁,藏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圆盘,上面刻着和母亲旧工作手册封面一样的花纹 —— 正是 “记忆锚点”!
“找到了!” 林砚激动地拿起银色圆盘,刚想递给沈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 —— 是震动传感器发出的警报!沈时脸色一变,立刻将林砚拉到沙发后面,压低声音:“是时序局的人!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林砚透过沙发的缝隙,看到门缝里透进几道手电筒的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紧紧攥着怀表和 “记忆锚点”,心里清楚,一场对峙已经不可避免。沈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握在手里,眼神变得坚定:“砚砚,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从后门跑,去文具店找店主,他手里有我之前放的时序局旧门禁卡,能帮你潜入数据部。”
“不行!” 林砚拉住沈时的手腕,“我们一起走!怀表能干扰芯片,我们可以试试用‘记忆锚点’压制他们的芯片!”
沈时看着林砚坚定的眼神,心里一暖,点了点头。他将银色怀表递给林砚,“把两个怀表和‘记忆锚点’放在一起,能增强能量。” 林砚照做,三个物品刚一接触,立刻发出强烈的淡蓝色光芒,透过门缝,照在门外的人身上。
门外传来一阵惨叫声,“芯片…… 芯片失控了!” 有人大喊。沈时趁机拉开后门,拉着林砚冲了出去。夜色中,两人沿着小巷狂奔,身后传来时序局的追赶声,怀表的光芒渐渐减弱,却始终在林砚的手心发烫 —— 这不仅是希望的光芒,更是对抗顾明远、揭开真相的力量。
林砚回头看了一眼沈时,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却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知道,虽然信任的裂痕还在,但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成了真正的盟友。而这场与时序局的博弈,也即将进入最关键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