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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声礼炮震碎晨雾,玄黄龙旗猎猎作响。我随着父亲立于猎场东侧,望着那辆镶金嵌玉的龙辇碾过汉白玉桥。辇驾尚未停稳,太子萧云离已领着众皇子伏地叩首,蟒袍玉带在沙地上铺成绚丽的锦缎,群臣的朝服如同翻涌的暗潮,将整个猎场压得鸦雀无声。

臣等恭迎陛下圣驾!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中,我偷眼去看父亲。镇北王玄色大氅下的脊背挺得笔直,腰间先帝御赐的螭纹玉佩随着呼吸微微晃动——二十年前,正是这块玉佩的主人单枪匹马闯入叛军营帐,用血肉之躯替尚为太子的世渊帝挡下十二道刀伤。

龙辇的明黄帷幔被宫人掀开,头戴十二冕旒的帝王扶着鎏金蟠龙柱缓缓起身。世渊帝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父亲身上时,浑浊的眼底泛起笑意:镇北王,别来无恙?

承蒙陛下挂念,臣一切安好。父亲上前半步,抱拳行礼的姿态不卑不亢。我注意到太子攥紧了腰间的鎏金箭囊,大皇子萧慕摩挲着青玉冠的手指微微发白——满朝皆知,皇帝对这位关门弟子的情谊,早已超越寻常君臣。当年封父亲为大夏开国以来首位异姓王时,圣旨上虽非血脉,情逾父子八个朱砂大字,至今仍刺痛着某些人的眼睛。

轩儿,过来。世渊帝忽然朝我招手,冕旒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我穿过噤若寒蝉的群臣,在众皇子复杂的目光中跪在龙辇前。皇帝布满老茧的手抚上我的头顶,听说你又在御花园纵马惊了德妃娘娘的鸾驾?

这话让四周瞬间凝固。我余光瞥见丞相之子低头掩住嘴角的冷笑,御史大夫的奏章已捏在袖中。正要开口辩解,父亲忽然沉声道:犬子顽劣,臣回去定当严加管教。

罢了罢了。世渊帝却笑着摆手,从腰间解下枚琥珀扳指塞进我掌心,当年你父亲做我徒弟时,比你还能闯祸。他这话让观猎台响起压抑的抽气声,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皇帝此举,无异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我这个异姓王世子视作皇孙。

礼炮再次轰鸣,打破诡异的寂静。父亲与皇帝并肩走向观猎台主位,我落后半步随行。路过太子身侧时,听见他咬牙切齿的低语:不过是个靠父辈庇佑的废物。我握紧温润的琥珀扳指,想起书房暗格里藏着的密信——那些弹劾父亲拥兵自重的奏章,此刻正在御书房的炭火中化为灰烬。

猎场深处传来猛兽的嘶吼,惊起漫天寒鸦。我望着前方谈笑风生的君臣二人,忽然明白为何朝堂对我攻讦不断。父亲手中的十万铁骑是大夏的脊梁,却也是悬在众皇子头顶的利剑。而我这个看似纨绔的,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子。

猎场中央的观猎台巍峨耸立,九根盘龙金柱托举着鎏金穹顶,世渊帝端坐在正中央的龙椅上,十二旒冕冠随着动作轻晃,明黄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父亲身着玄色蟒袍,腰间螭纹玉佩泛着温润光泽,在皇帝右手边落座,一举一动皆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左侧首位,当今皇后凤冠霞帔,仪态端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台下众人。

太子萧云离跪坐在下方首位,身后太傅正襟危坐,手中握着记录狩猎事宜的竹简。其余皇子、王公大臣按序排列,形成层层叠叠的权力阶梯。我站在父亲身后,感受着四周或猜忌或审视的目光,手心微微沁出冷汗。

“宣礼部尚书——”随着尖锐的唱喏声,白发苍苍的吏部尚书王承业疾步上前,展开明黄圣旨。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宣布:“陛下有旨!今日秋猎,旨在扬我大夏国威,诸位爱卿当各展所能,勇猎猛兽!凡猎得头名者,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全场顿时沸腾起来!

世渊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扫过全场:“镇北王,你这三子如今也带出来了,不如今日就让轩儿也下场一试?”他的话语看似随意,却让空气瞬间凝固。太子的脸色骤变,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而父亲只是沉稳一笑:“犬子虽顽劣,但若能得陛下教诲,定当受益匪浅。”

我深吸一口气,出列抱拳:“臣谨遵陛下旨意!”世渊帝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莫要丢了你父亲的脸面!”

随着三通鼓响,猎场大门缓缓打开,山林间传来猛兽的低吼。我翻身上马,握紧娘亲准备的角弓,特制箭矢在箭囊中泛着寒光。这场被权力浸染的狩猎,在皇帝的一声令下后,终于拉开了血腥的序幕。而我,作为镇北王之子,早已无法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