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别忙扶我我还要装一下
曹小元感觉自己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被甩干了一个世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尤其是右臂，那种骨头裂开的刺痛感一阵阵袭来，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直抽冷气。
他是被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给硬生生熏醒的。
眼皮沉重地掀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自己那间简陋卧房的房梁，然后是一张凑得很近的、写满担忧的胖脸。
“小元兄！你醒了！太好了！”陆明轩见他睁眼，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的药碗扣他脸上。
“胖子……你再晃……我就要吐了……”曹小元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哦哦哦！”陆明轩赶紧稳住药碗，小心翼翼地问，“感觉怎么样？大夫来看过了，说你臂骨骨裂，内腑受了震荡，得好好静养一段时日。”
曹小元尝试动了一下，立刻疼得龇牙咧嘴。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安静坐在桌旁的那抹白色身影。林雪瑶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卷书（大概是医书？），侧脸在油灯的光晕下显得格外柔和。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起头，清冷的眸子看了过来。
“醒了就好。”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曹小元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放松。
“师父……麻烦你了……”曹小元努力想扯出个笑容，结果比哭还难看。
林雪瑶放下书卷，起身走过来，从陆明轩手里接过药碗，动作自然地坐在了床沿。她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漆黑的药汁，一股更浓郁的苦味扑面而来。
“那个……我自己来就行……”曹小元受宠若惊，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林雪瑶一个眼神制止。
“别动。”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曹小元立马乖乖躺好，像个等待投喂的雏鸟。
林雪瑶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曹小元嘴边。她的动作有些生疏，显然并不常做这种事，但那份专注和小心翼翼，让曹小元的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药汁入口，苦得曹小元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这玩意儿比穿越前喝过的任何中药都带劲，简直是浓缩苦瓜汁plus版！
“嘶——哈——师父，这药……劲儿真大！”他龇牙咧嘴。
“良药苦口。”林雪瑶言简意赅，又舀起一勺。
曹小元一边忍受着味蕾的酷刑，一边偷偷看着近在咫尺的师父。她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鼻梁挺翘，唇色是健康的淡粉，雪白的脖子……因为靠得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皂角混合着豆腐清的香气，盖过了苦涩的药味。
完了完了，这谁顶得住啊！
重伤福利？这波好像……不亏？
他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些宅男幻想：冰山师父贴身照顾，因伤生情，然后……嘿嘿嘿……
“张嘴。”
“啊——”
又一勺苦药精准投喂，打断了他的白日梦。
就在这痛苦与甜蜜（自以为的）交织的时刻，脑海中久违的“叮”了一声。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清醒，开始结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开张大吉（已完成）】
【任务评级：A（成功化解开业危机，并击败挑衅者，大幅提升镖局声望）】
【任务奖励：Sp点 800，b级装备‘男款天蚕丝手套’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查收。】
A级评价！800Sp！还有b级装备！
曹小元精神一振，感觉伤都好了一半！果然风险与收益并存啊！
他迫不及待地用意念打开系统界面。那熟悉的、带着廉价网游风格的UI浮现眼前。
资产栏里，Sp点从可怜的100变成了富裕的900（之前剩100）。
物品栏里，多了一个图标，是一双看起来薄如蝉翼的银白色手套。
【男款天蚕丝手套（b级）】
【属性：防御+35，韧性+20】
【特效：刀枪不入（对利器劈砍、穿刺有极佳防御效果），透气舒适（长时间佩戴无闷热感）】
【备注：星际G公司出品，采用纳米级天蚕丝与记忆金属混纺，低调奢华有内涵，实乃扮猪吃虎、闷声发财之必备佳品！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空手接白刃啦！】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
曹小元看得心花怒放。这简直就是为他这种攻击力弱鸡、擅长闪避（偶尔）和挨打（经常）的人量身定做的！以后再也不怕被人拿刀砍了！空手入白刃的梦想照进现实！
不过……这备注还是一如既往的皮。
激动过后，他立刻想起了正事。实力！必须立刻、马上提升实力！这次是靠千钧戒赌命才险胜，下次呢？不可能每次都这么走运。
他点开了【Sp商城】。
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大部分还是灰蒙蒙的“基础”开头。
他直接筛选出自己目前最急需的。
《基础内功》（E级），售价：500 Sp。
《基础轻功》（E级），售价：500 Sp。
两本加起来，正好1000 Sp。而他只有900。
曹小元看着自己那900点Sp，刚刚富裕起来的感觉瞬间消失，一股肉疼的感觉涌上心头。这Sp点跟流水似的，来得快，去得更快！
买！必须买！
内力是他的最大短板，没有内力，c级的流云掌就是摆设，战斗力永远上不去。轻功也需要补强，飞燕步虽然灵动，但毕竟是d级，缺陷明显，这次躲雷猛就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他一咬牙，一跺脚（意念上的），点击购买。
【购买成功！消耗Sp点 500，获得《基础内功》（E级）秘籍。】
【购买成功！消耗Sp点 500，获得《基础轻功》（E级）秘籍。】
【当前Sp点余额：-100。】
淦！还特么透支了！
曹小元看着那刺眼的“-100”，感觉心在滴血。这破系统居然还有花呗功能？利息怎么算？
两本散发着微光的、薄薄的线装书册出现在系统空间里。他强忍着立刻拿出来修炼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喝完了。”林雪瑶清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曹小元回过神，发现一碗苦药已经见了底。他咂咂嘴，感觉舌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多谢师父。”他由衷地道谢。
林雪瑶将空碗放在一旁，看了看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起身道：“你既已无大碍，好好休息，我回武馆了。”
“别！”曹小元下意识开口，“师父，天都这么黑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我送你！”
他说着就要挣扎着下床，结果牵动伤势，疼得直吸冷气，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林雪瑶看着他这副狼狈又逞强的样子，眉头微蹙：“你自身难保，如何送我？”
“我……我……”曹小元卡壳了，对啊，他现在是个残障人士。但他脑子转得飞快，“我可以……让陆胖子……呃，陆员外派人送你！或者……或者我拄着拐杖也得送！”他语气坚决，带着一种莫名的执着。
林雪瑶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许。
“不必麻烦。”她最终还是拒绝了，但语气不再那么清冷，“我自幼习武，走惯了夜路。”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曹小元看着她即将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今天经历了生死一线，又感受到了师父难得的温柔（喂药算吧？），有些话再不说，他怕自己会憋死。
“师父！”他猛地喊了一声。
林雪瑶脚步一顿，停在门口，却没有回头。
曹小元心脏砰砰狂跳，感觉比刚才对战雷猛时还要紧张。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气，张开了嘴——
“那个……晚上……晚上记得盖好被子！最近……天凉！”
话一出口，曹小元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曹小元啊曹小元！你特么在说什么啊！你是穿越者！是受过现代网络文化熏陶的新时代青年！表白的话术难道就只剩下“多喝热水”和“记得盖被子”了吗？！你的土味情话呢？你的直球攻击呢？关键时刻掉链子！活该你单身两辈子！
他绝望地闭上眼，不敢看林雪瑶的反应。
门口的身影似乎僵硬了一下。
然后，一声极轻极淡的回应传来：
“……哦。”
说完，林雪瑶便推开门，白色的身影很快融入门外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剩下曹小元和一脸懵逼的陆明轩。
“小元兄……”陆明轩挠了挠头，“你刚才……是在关心林馆主？”这关心的方式……咋感觉怪怪的？
曹小元生无可恋地瘫回床上，用没受伤的左手捂住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我真特么是个废物！！”
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让系统把他传送回穿越前的那一刻。
而与此同时，刚刚走出镖局大门不远的林雪瑶，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她靠在冰冷的门柱后面，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边那弯清冷的月亮。
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个家伙笨拙又突兀的叮嘱。
“晚上记得盖好被子……”
……
“……哦。”
她当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了。
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左侧胸口。那里，心脏正以一种不同寻常的速度，清晰地、有力地跳动着。
噗通、噗通……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分明。
一抹极淡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红晕，悄然爬上了她那如玉的耳垂。
（第1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