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海。
仙界的尽头，万法之终焉。
传说，这里是纪元轮回的终点，也是下一个纪元的起点。
无尽的海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由破碎的时间法则和空间乱流，汇聚而成。
这里，常年刮着能撕碎仙帝神魂的“归墟罡风”，海面之下，更是暗流涌动，充满了无数的空间裂缝和时间陷阱。
即便是仙帝强者，也不敢轻易涉足此地。
而此刻，在这片连光都无法存在的死寂之海的中心，柳无邪和守望者，正悬浮于风暴之上。
“就是这里了。”
守望者指着下方那一个巨大无比，仿佛能吞噬整个宇宙的漆黑漩涡，眼神凝重地说道。
“我能感觉到，虚无尊者那家伙的本体，就藏在这个漩涡的最深处。”
柳无邪的目光，穿透了层层风暴，落在了那漆黑的漩涡之上。
他的鸿蒙道瞳，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看到，无数条代表着死亡、终末、虚无的法则丝线，从这个漩涡中延伸出去，连接着仙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正在肆虐的纪元瘟疫，正是通过这些丝线，在汲取着亿万生灵的生命力，然后源源不断地，输送回这个漩涡之中。
这里，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走吧，前辈。”
柳无邪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们去会会这位，幕后黑手。”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动，便化作两道流光，直接冲入了那巨大的漆黑漩涡之中！
穿过漩涡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是另一片独立的空间。
空间不大，却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死寂与虚无气息。
空间的中央，是一座由无数生灵的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
他，就是虚无尊者。
与上次在鸿蒙禁地见到的投影不同，这一次，他的气息，凝实了无数倍，也恐怖了无数倍！
那股力量，已经超越了仙帝的范畴，无限接近于柳无邪前世在鸿蒙道书中窥见过的，那些真正执掌宇宙纪元生灭的……黑暗巨擘！
显然，那场波及整个仙界的血腥献祭，让他的实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而在他的王座之下，静静地站着六道身影。
长生仙帝、瑶光仙帝、紫薇仙帝……
正是当年围攻柳无邪，后来被虚无尊者炼制成傀儡的六大仙帝。
此刻的他们，身上的气息，比之前更加阴冷、死寂。他们的眼神，也比之前，更加的空洞、麻木，看不到一丝一毫属于生灵的情感。
他们，已经彻底沦为了只知杀戮的兵器。
“呵呵呵呵……”
王座之上，虚无尊者发出了低沉而沙哑的笑声。
“柳无邪，还有……鸿蒙禁地的看门狗。”
“我该说，你们是胆子大呢？还是愚蠢呢？”
“居然敢，主动跑到我的巢穴里来送死。”
守望者脸色一沉，冷哼道：“虚无尊者！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哈哈哈！”
虚无尊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
“就凭你们两个？”
他的笑声，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柳无邪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虚无尊者，眼神平静如水。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是何等汹涌的杀意！
前世被背叛的仇，今生亿万生灵被屠戮的恨！
新仇旧怨，今日，要一并清算！
虚无尊者似乎也察觉到了柳无邪那平静外表下的恐怖，他收起了笑容，声音变得冰冷。
“柳无邪，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感谢你，帮我清理了赤霄那个，已经生出自我意识的废物。”
“现在，我这六件收藏品，可比以前，听话多了。”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六大仙帝傀儡，眼中同时闪过一道黑芒，然后化作六道残影，从六个不同的方向，朝着柳无邪和守望者，爆射而来！
“小心！”守望者低喝一声，手中出现一根古朴的拐杖，迎上了一名仙帝傀儡。
柳无邪则是眼神一冷，鸿蒙之力自体内爆发！
他没有选择与这些傀儡纠缠。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王座之上的……虚无尊者！
“鸿蒙，一步！”
他身形一晃，直接无视了空间和距离，瞬间出现在了虚无尊者的面前，一拳轰出！
这一拳，蕴含着他对鸿蒙大道的所有理解，也蕴含着他此刻心中所有的愤怒！
然而，面对这足以打爆仙帝的一拳，虚无尊者，却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他甚至都没有动，任由柳无邪的拳头，轰在了他的身上。
轰！
拳头穿过了他的身体，却没有传来任何击中实体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打在了一团空气上。
“没用的，柳无邪。”
虚无尊者的身影，在柳无邪的身后，缓缓凝聚。
“在这归墟之海，我，就是虚无本身。”
“你，是伤不到我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柳无邪的后心，轻轻一点。
“现在，就让我亲自送你上路，去和你那些死去的兄弟，团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