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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黎明序曲、王座基石与暗流涌动

闪耀金币领,阿波卡利斯城堡以北,原黑森林边缘。

当那深不见底、弥漫着永恒安息之意的“安眠裂隙”如同神之壁垒般横亘于战场,当那股令能量凝滞、法则延迟的无形“归寂”领域笼罩四野,原本喧嚣震天、毁灭气息弥漫的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北方“星眸”那凝聚到一半、足以抹除城邦的恐怖法则攻击,如同陷入了无形的琥珀,在虚无漩涡前剧烈震颤、挣扎,却难以寸进,其冰冷的意志中首次传递出清晰的、混杂着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忌惮的波动。它“看”着那道裂隙,仿佛看到了某种早已被遗忘的、铭刻于本源深处的禁忌。

深渊魔物狂潮的前锋,在触及“安眠裂隙”边缘的瞬间,便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后续汹涌的魔物如同撞上无形堤坝的潮水,惊恐地嘶吼着止步,混乱的阵型愈发溃散。深渊领主那充满硫磺与暴虐的咆哮,也变成了惊疑不定的低吼,显然,这超乎理解的变故打乱了它所有的进攻节奏。

战场中央,残破却屹立不倒的秩序壁垒之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惊呆了。

塔莉娅庞大的龙身悬浮在半空,灼热的龙息还含在口中,金红色的竖瞳瞪得溜圆,看着前方那道凭空出现的、让她都感到心悸的鸿沟。格温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绝处逢生的激动。塞拉菲娜公主翠星法杖上的光辉缓缓平息,碧蓝眼眸中充满了震撼与困惑。就连一向冷静的格伦德尔大师,也拄着法杖,望着那道裂隙,老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守…守墓人…真的…出手了?”阿尔弗雷德管家搀扶着虚弱的格伦德尔,声音颤抖,老泪纵横。

而此刻,压力骤减的莱昂·阿波卡利斯,却是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强忍着灵魂因过度透支而产生的阵阵虚脱和刺痛,碧色眼眸深处那枚融合了“安眠之息”的秩序之种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着。通过这枚“种子”,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大地深处那股浩瀚、古老、带着无上威严的沉寂力量,以及其中蕴含的、对北方“星眸”毫不掩饰的警告与排斥。

这不是援助,更像是一种…划清界限的宣告。但无论如何,这宣告,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可能是唯一的一线生机!

“…不是发呆的时候!”莱昂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惊醒了众人,“…格伦德尔大师,立刻评估壁垒状态,引导地脉能量,尝试与…‘安眠裂隙’的力量产生共鸣,巩固防线!塞拉菲娜,组织治疗和后勤,优先救治伤员,清点损失!塔莉娅,格温,重整队形,保持最高警戒,防止敌人狗急跳墙,从侧翼或空中发动突袭!”

他的命令条理清晰,瞬间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现实。是啊,敌人只是被暂时阻隔,远未败退!危机尚未解除!

“遵命!领主阁下!”格伦德尔大师精神一振,立刻带领残余的法师团忙碌起来。

“交给我!”塞拉菲娜公主立刻转身,指挥着后勤人员行动起来。

塔莉娅低吼一声,龙威再次弥漫,监视着天空。格温则迅速收拢有些散乱的守卫部队。

莱昂的目光则投向了城堡方向,尤其是…地下矿道入口。他知道,这奇迹般的转机,核心在于奥克塔维娅与“守墓人”的沟通。他必须立刻去确认情况。

当他强撑着赶到地下时,发现奥克塔维娅依旧抱着那块黑色石板,蹲在矿道入口。小死灵法师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困惑,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空洞的大眼睛望着北方,仿佛在倾听。

“…奥克塔维娅,”莱昂放缓声音,“…下面的‘老爷爷’…还说了什么吗?”

奥克塔维娅转过头,眨了眨眼,用她那特有的、断断续续的语调说道:“…嗯…骨头先生说…‘看门的老爷爷’…很生气…说…那个…‘冷冰冰的叛徒’…吵醒了…它…”

“…它说…划了条线…不许…过来…”

“…还说…这里…是…‘安眠之地’的…前院…不许…弄得…乱七八糟…”

“…它让…我们…自己…把院子…打扫干净…”

“…它…要继续…睡觉了…除非…那个叛徒…再敢…越界…”

莱昂心中了然。守墓人的干预是有限度的,它划下界限,延迟攻击,是一种警告和维持“安静”的本能,并非要帮他们消灭敌人。清扫战场、抵御可能的后续进攻,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但这已经足够了!这宝贵的喘息之机,是闪耀金币领从未有过的战略窗口!

“告诉‘老爷爷’,我们明白了。非常感谢它的…‘清静’。”莱昂郑重地说道。

奥克塔维娅点了点头,又低头对着石板咕哝了几句。

当莱昂重新回到地面时,发现薇尔娜·灼鳞不知何时也跑了出来,正站在一段残破的城墙上,拿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单筒望远镜(可能是某个倒霉商人的遗物),一边看着远方停滞的魔物大军和那道恐怖的裂隙,一边在一个小本子上疯狂地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

“…重大利好!突发性不可抗力事件导致敌方攻势中断!我方防御资产价值瞬间重估!风险溢价大幅降低!信用评级有望上调!”

“…嗯…这道…‘天然屏障’…如何估值?…永久性防御工事?地质奇观?还是…无形资产?…需要纳入资产负债表…”

“…清算敌方损失…初步估算魔物前锋歼灭率百分之百…相当于摧毁了敌方…呃…至少相当于五十万金币的军事资产?…这算战利品吗?能变现吗?”

“…机会!这是绝佳的机会!可以发行‘战后重建债券’!利率可以压得更低!主打‘安全保障升级’概念!”

莱昂:“…” 他忽然觉得,比起北方“星眸”,让这位财务官恢复正常或许是个更艰巨的任务。但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时候,她这种能把灭顶之灾瞬间转化为金融模型的“天赋”,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强大的心理素质。

“薇尔娜,”莱昂无奈地开口,“…你的‘资产负债表’稍后再算。现在,我需要你立刻做一件事。”

薇尔娜一个激灵,收起小本子,眼睛放光地看向莱昂:“老板!您说!是不是有新的融资计划?并购深渊资产?还是收购北方…呃…那个漩涡的股权?”

莱昂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是让你计算一下,利用这段时间,我们最快需要多久,才能初步修复壁垒,并储备足以支撑至少一次中等规模防御战的物资。我要一个最保守的、但必须可行的方案。”

薇尔娜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进入状态,掏出计算器(魔法版)噼里啪啦按了起来:“…现有资源…损伤评估…工时计算…供应链恢复时间…嗯…保守估计…至少需要…七天!七天时间,我们能恢复到遭受此次攻击前…呃…大概六成的防御水平?前提是没有任何新的干扰,并且能获得持续的外部补给。”

“七天…”莱昂沉吟着。七天,很短暂,但比起之前随时可能覆灭的境地,已是天壤之别。这七天,将是闪耀金币领生死存亡的关键转折点!

他抬起头,望向北方那道依旧在缓慢旋转、却暂时被“归寂”领域束缚的虚无漩涡,又看向西方精灵前哨和东方帝国飞舟的方向。他知道,这里的剧变,定然已经引起了大陆所有顶尖势力的高度关注。

“传令下去,”莱昂的声音恢复了领主的威严,“…全力修复防御,救治伤员,安抚领民。同时,以我的名义,向星穹帝国奥黛特公主殿下、奎尔萨拉精灵泰拉里斯大导师,以及…所有在此次危机中向我们提供过帮助的势力,发出最诚挚的感谢,并…邀请他们,在方便的时候,莅临闪耀金币领,共商…北境安危之大计。”

他要利用这七天,不仅要恢复元气,更要…主动出击,将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真正推向大陆的舞台中央!他要让所有人看到,闪耀金币领,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破产之地,而是…在秩序与混沌的对抗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星痕王座”的基石,或许,就将在这片废墟与希望交织的土地上,开始奠定。

而“秩序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已然刺破了这漫长而黑暗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