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十章：偷灵米被撞见，谎称买零食
凌霄宗杂役房的储物间角落里，静静堆着半袋雪白晶莹的灵米，颗颗饱满圆润，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微光。苏清欢趁着王厨娘前往前殿送灵粥的空档，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她怀里紧紧揣着个刚从灶台下摸来的粗布小袋，指尖还残留着熬粥时不小心溅上的灵芹碎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团子肯定爱吃这个。”她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木勺往袋子里舀着灵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墨团子叼着灵米啃得满脸碎屑的可爱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可就在她舀到半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苏清欢顿时手忙脚乱地想将袋子藏起来，却因太过紧张没能抓稳，袋中的灵米“哗啦”一声撒了一小把在地上，在石板上显得格外醒目。
“阿欢？你在这儿做什么？”背后突然响起凌霄清亮干净的嗓音，那声音像一道阳光穿透林间的雾气，让苏清欢猛地一震。
她慌张地转过身，只见凌霄提着一只空荡荡的灵菇篮，正站在几步之外，目光先是落在她脚边散落一地的灵米粒上，又转向她手中那只明显装了不少东西的布袋，眉头微微蹙起，眼中盛满了纯粹的困惑与不解。
苏清欢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撞出胸膛。她下意识将布袋往身后一藏，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憨厚无辜的笑容，声音带着些许慌乱，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这是替我家谷主出来买些零食……他养的那只灵宠嘴特别刁，就爱吃这个，我想着顺路偷偷捎带些回去给它尝尝鲜。”
这番话虽然真假参半，却意外地打动了一向实诚的凌霄。他不仅没有怀疑，反而立刻蹲下身，动作利落地帮着她一起捡拾地上洒落的灵米，语气温和地说道：“这些灵米颗粒饱满，灵气蕴藏得也足，确实是喂养灵宠的佳品。”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那只大袋子里抓了两大把晶莹的灵米，不由分说地塞进苏清欢那只略显瘪平的布袋里，神情认真地补充：“灵米养胃又补气，你多带些回去无妨。我之前经常拿它喂后山那些调皮的小松鼠，它们可爱吃了，一见我来就全都围过来转悠，不肯走。”
话音未落，凌霄像是又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迅速塞进苏清欢手里，并压低声音带着笑意说道：“这个你也拿着，是灵植门特制的糖霜，掺在灵米里一起喂，口感更香甜，灵宠肯定更喜欢。”
苏清欢捏着手里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布袋，耳尖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烫——她本是趁着无人来偷偷取些灵米的，哪想到竟撞上这么一位热心过头的大师兄，简直像是凭空多了一位“神助攻”，让她这场本不光彩的行动，意外添了几分暖意与幽默。
她手忙脚乱地将那只沉甸甸的布袋口用力扎紧，指尖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随后迅速将其塞进宽大的袖袋深处。她连声道谢，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感激与慌乱：“多谢大师兄……这些灵石，我、我日后一定想办法补还给你！”
“不必如此客气！”凌霄连忙摆手，脸上爽朗的笑容忽然收敛了几分。他警惕地朝藏经阁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凑近一些，把嗓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最近藏经阁晚上值班的人手很少，听说都被临时抽调去掌门那边帮忙了。你若是轮值夜班，切记别靠近那边。”
他稍作停顿，神色愈发严肃，语气里带着告诫的意味：“掌门这几日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万一撞见有弟子夜间在外徘徊，恐怕少不了一顿重罚——门规抄写都是轻的。”
苏清欢听罢心头一跳，一股紧张感悄然而生，但她脸上仍旧装作懵懂无知，只是乖巧地点头回应：“师兄放心，我记住了，绝不会往那边走的。”她伸手接过凌霄递来的那块洁白抹布，假意转身要去擦拭灶台，眼角的余光却紧紧追随着那位少年提着食篮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转角，她才轻轻吁出一口气——这位淳朴耿直的大师兄，竟又在不知不觉中，为她透露出一则至关重要的消息。这已是第几次了？她暗暗心想，每一次无意间的交谈，都像暗夜里的一盏灯，照亮她本不可知的迷雾。
趁着储物间四下无人，苏清欢迅速摸向腕间那枚微微发烫的传讯符，指尖凝起一丝灵力，轻声低语：“已拿到灵米，大师兄凌霄还特意给了糖霜，说是给团子吃的。他还提到藏经阁夜间值守的人手稀少，目前看来暂无危险。”
不过片刻，那张绘着朱砂符文的传讯符便在她掌心泛起一阵熟悉的暖意，如同冬日里突然贴近心口的暖玉，墨渊的声音透过精纯灵力化作柔和声波轻轻落在她的耳际。那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纵容，语调沉缓却字字清晰：“还知道惦记团子，总算没白疼你一场。只是下次万万别再这样冒险——灵米纵然紧缺，我自会另寻渠道周转，你切记谨慎行事，莫要叫人看出端倪。”他稍作停顿，声音又放软几分，添上一句，“今夜若打算探藏经阁，务必静候我的传讯，待我确认四周布防松懈再行动，切不可独自贸然前往。”
苏清欢凝神听着，眉眼间不禁漾开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意。她低头望着手中微微发亮的传讯符，指尖无意识地在那微凉如玉的符纸上反复摩挲，仿佛这般触碰就能穿过千里之遥，真切感受到对方言语间藏不住的关切。她弯起唇角，语气轻快却也不失认真地回应道：“知道啦，你就别总悬着心了，我自会格外留神，步步为营。”随后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明亮雀跃，“对了，你回去记得嘱咐赤影，教它多给团子备些最爱的霜纹灵果干，待我忙完回去，正好带上新买的金穗灵米给它当零嘴——小家伙最近馋得厉害，前日还扒着粮罐不肯撒爪呢。”
将传讯符仔细收好后，苏清欢动作利落地将那只装有灵米的小布袋妥善藏入杂役服内侧特制的暗袋中，确保它不会在行动间显露痕迹。接着，她又将裹着糖霜的油纸包小心塞进宽大的袖口，这才轻手轻脚地推开储物间的门。不料刚一转身，就迎上王厨娘那张写满不耐烦的脸——对方正叉着腰堵在门口，嗓门洪亮地呵斥道：“阿欢！你这丫头又在里面磨蹭什么？灶台到现在还没擦干净，是不是又想被扣晚饭了？”
苏清欢连忙应声：“来了来了！刚才在清点杂物，这就去！”她快步抓起一旁的抹布，小跑着冲向灶台方向，表面上一副顺从忙碌的模样，心里却早已飞到了别处。她暗自思忖：今晚轮到我值夜，正好可以借“彻底打扫”的由头，绕到藏经阁附近仔细探一探路。灶台上那锅灵芹粥还在咕嘟冒着热气，香气四溢，她手里机械地擦着灶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藏经阁的轮廓。指尖无意间触到暗袋中那包温热的灵米，细微的暖意透过布料传来，仿佛在无声地积蓄力量，为即将到来的夜探行动悄悄注入一丝勇气与笃定。
日头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将整个凌霄宗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暮色之中，忙碌了一整天的弟子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杂役房的灯火也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映照着逐渐安静下来的院落。苏清欢端着水盆，假装是要去打水，步履从容地穿过长廊，却在路过藏经阁时，刻意放慢了脚步，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果然如凌霄之前所说，此时的藏经阁外只站着两个神情疲惫、连连打哈欠的弟子，他们手中的法器几乎快要握不住了，显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暗暗记下了值守弟子换班的具体时间与规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绕回厨房，小心翼翼地将那袋灵米藏进柴火堆的缝隙深处，确认万无一失后，才稍稍放下心来，开始为今晚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夜色渐浓，杂役房的灯火也灭了大半，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这份宁静。苏清欢握紧藏在袖中的传讯符，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心中既紧张又充满期待——卧底凌霄宗的第二步进行得颇为顺利，不仅成功拿到了供给团子的灵米，还细致地摸清了藏经阁外值守弟子的轮班情况与松懈的守卫状态。接下来的夜探行动，或许会比预想中更加顺利一些。她轻轻抬起头，望向深邃的夜空，恰见一轮皎洁的月亮正缓缓从云层后探出头来，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在藏经阁的屋顶上，仿佛是为这场即将展开的秘密行动，无声地镀上了一层淡淡而神秘的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