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涣要是知道了温清然的想法，说什么也要让他赔自己点钱，还得立刻把人弄回去加班才能解气。
幸好他不知道，才让温清然逃过一劫。
但也没完全逃过，因为陈涣在发红包的同时，通知他下个月要跟导演请几天假。
温清然：“……”
算惹，只是让他回去参加慈善晚宴，又不是让他回去加班，他知足。
公司里，陈涣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秘书们，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们……都是自愿的吗？”
不怪他有此疑惑，实在是小林秘书挑出来的人，都是之前很少冒头的摸鱼怪。
搞坏事少不了他们，干正事找不着他们那种。
小林秘书能把这么几个人弄出来给他当秘书，足见其高超手段。
胡佑咋咋呼呼的代表性发言：“当然，我们也想为公司发光发热！”
陈涣：“……”
看起来已经被小林秘书忽悠瘸了。
小林秘书只是深藏功与名的轻轻一笑，淡定的说：“请大少放心，我们这次对秘书的选拔，完全遵从公平公正公开的自愿原则。”
刚被选拔出来的四个秘书同时点头。
陈涣：“行，那就麻烦小林哥帮我一块培训一下。”
小林秘书点点头：“明白。”
齐天一默默捂住了眼睛。
他只能说，陈敬山身边确实能人辈出。
这小林秘书……也确实有点东西，难怪陈涣会特意把人请过来。
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把公司上下梳理了一遍。
并在不改变陈涣原本布局的情况下，把这三个无伤大雅的摸鱼怪从人群中捞了出来。
至于剩下的那个，是从创作部调过来的文秘。
齐天一对她不是很熟，但既然通过了小林秘书的考核，就也暂时算秘书部的成员了。
小林秘书把接下来的慈善晚宴当做实战案例，亲自安排每个人的工作，齐天一也不例外。
齐天一：“……”
算了，小林秘书从到公司第一天就一副陈涣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这恐怕是个陈涣毒唯，齐天一不跟他计较。
就是一想到陈敬山的秘书，是陈涣的毒唯，他就会产生陈敬山确实有点惨的感觉。
齐天一忙着研读小林秘书亲身传授的《秘书的职业素养》的时候，陈涣也没闲着。
冯远的爷爷曾经担任过鸢尾银行行长，是嘉福地产主要贷款的银行之一。
陈涣之所以给他放假，就是让他回去陪老爷子吃吃饭、聊聊天，然后顺便带个好消息给他。
冯远任务完成的挺好，没几天陈涣就听说了鸢尾银行率先抽贷的事。
这种大公司都不会只向一个银行贷款，但只要有一个银行抽贷，就会增加其他银行的风险，从而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系统为了能让陈涣得到一手消息，一直在实时监控着。
甚至连这段时间最爱玩的居也大厦剧本杀都很少去了。
当然，陈涣有理由怀疑是因为目前这个剧本系统玩腻了，于是趁机在他面前卖乖。
“很棒，去玩吧，过几天就换剧本。”
「好耶！」系统高兴极了，快快乐乐的又跑到剧本杀里当给玩家增加难度的灵异Npc去了。
陈涣敷衍完系统，立刻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让他们那边帮助业主们起诉，要求冻结商品房预售资金监管账户。
慢他一步，同时接到抽贷和冻结账户两个消息的王建设又摔碎一个烟灰缸。
偏偏在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秘书进来，又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王总，检查组那边又来人了，要求我们配合调查。”
王建设怒气冲冲：“都来几趟了？还要查什么？！”
秘书顿了顿：“额，这次是联合税务部门，来查账的。”
王建设努力深呼吸：“让他们去查！”
然而这还没完，秘书继续说：“我们合作的建材商有三家打电话过来，要求我们结清货款。”
王建设闭了闭眼：“还有什么，一块说完。”
秘书微微低头：“我找他们员工打听了一下，听说三天前郭总请他们吃饭，大家都去了。”
王建设这次直接把手边的水杯也一起摔了出去。
“他这是趁我病要我命啊！”
秘书没出声。
王建设咬紧牙关：“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他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最后拨通了一家建筑公司老总的电话。
那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圈内名声并不好。
王建设付出令他心肝脾肺一起疼的代价，才勉强和对方达成合作。
他重新把秘书叫进来：“去邀请跟我们关系好的媒体过来直播。”
秘书愣了一下，王建设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拍摄我们的施工队连夜整改，把诚恳认错的态度打出去，并表示我们将对该别墅区进行终身免费维修。”
说完，王建设停顿了一下，接着安排道：“再去请一批水军，强调如果陈涣紧逼不放，万一导致嘉福地产破产，那购房业主将血本无归！”
“跟建材商那边商量一下，让他们给点时间，公司就算变卖固定资产，也会把钱结清的。”
秘书严肃着表情把这几件事记下：“好的王总。”
王建设摆摆手：“先去办。”
秘书出去忙碌，王建设自己也没闲着。
他把法务部的人叫过来，研究能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反制陈涣那边。
“商业诽谤和侵犯商业秘密我们都没有充足的证据。”
王建设：“不需要充足，我只需要拖时间！”
法务部的人互相对视，其中一人鼓起勇气说：“王总，并不是起诉对方就一定会冻结资金的，这需要法院根据实际情况判断是否有这个需要，我们研究过，对方只是直播讲书，并没有直接或间接侵犯我们的名誉权。”
王建设气的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这不行那不行我养你们是做什么的，你们就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办法！”
“我们可以他直播时的表述不严谨，要求平台封他的号。”法务部最后给出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起码可以削弱他的指控力度。”
气的王建设把他们都轰了出去。
王珉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小声叫了句：“爸。”
王建设眼皮都没掀一下，他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
王珉抿了下唇，他从公司的紧张气氛中也能读出这次自己是真的惹了个大麻烦。
但他还是想狡辩一下：“之前陈知的事…他都没计较，我也没想到他这次会这么穷追猛打。”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爸，不如咱们引入国资参股吧，我们只是一不小心犯了错，只要态度好点，分出去的利益多点，他们一定会心动的。”
“等稳定下来了，咱们再把手里的股份抛了，您岁数也不小了，干脆去国外养老算了。”
“总比现在破产了一分钱都拿不到要强。”
王建设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削尖了脑袋要继承嘉福吗，你舍得？”
王珉表情难看的咬牙：“爸，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而且我以前听陈知说过，她这个抱养来的弟弟性子最独了，之前跟江金警方合作，都能因为自己不高兴说结束就结束。”
“相比之下，我们愿意引入国资，谁更有格局还不明显吗？舆论这东西，只要有了官方背书，风向说变就变。”
不得不说，王建设多少有些被王珉说动了。
但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还没到那个地步。”
现在他只是变卖公司资产而已，真到了那个地步，公司可就彻底没他什么事了。
但王珉觉得，拖来拖去只会把自己拖死，还不如干脆点套现。
因此哪怕没得到王建设的首肯，他仍然着手按自己的想法去干了。
陈涣暂时还不知道敌方的猪队友正在蠢蠢欲动，他甚至还夸了一句：“太好了，王建设也是个脑子正常的总裁。”
以林中月对舆论的敏锐，都用不着系统，陈涣就理所当然的第一时间收到了关于水军开始控评的消息。
他用林中月的小号亲自去看了看嘉福地产维修别墅的直播。
你别说，还真的挺有诚意的，明显更换了成本更高更好的材料。
“只可惜反应慢了点。”
如果第一时间二十四小时内做出反应，态度和现在一样诚恳，那网友还真吃他这套。
现在黄金时间已经过去了，老皇帝死了你想起来补诏书了，还有个屁用。
陈涣懒洋洋的靠着林中月翻看直播评论。
——【早干嘛去了？被起诉了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已经可以了，还有那么多烂尾和根本不管的开发商，这不是好多了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陈涣对此的评价是：“这么喜欢比烂，他自己怎么不去买烂房子。”
林中月跟他头挨头凑在一起看不大的手机屏幕，思索了一会儿：“要是有业主真吃这套，想要撤诉怎么办？”
陈涣一脸的无所谓：“那就让他撤呗，我又不是他爸，都出于人道主义提供法律援助了，他自己不要，那被坑了也跟我没关系。”
他抬手搓了搓林中月的脸蛋：“舆论只是一切的引子，到这一步舆论的风向已经不重要了，所以我才说他反应慢了点。”
被当面团狠狠揉搓了一顿的林中月愤怒的撞了一下陈涣，然后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陈涣：“……”
陈涣又无语又想笑的把她捂着鼻子的手拿下来，观察了一下没有流鼻血，就去冰箱里拿了冰袋裹上毛巾帮她冷敷。
他提议道：“下次要不还是用拳头吧。”
林中月泪眼摩娑的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肌肉那么硬的！”
陈涣举手投降：“都怪我都怪我。”
出了这么个小意外，两人顺势就把工作给抛到脑后。
结果第二天林中月到公司后，就听到下属汇报：“最开始的那位博主现在开始为嘉福那边说话了，而且还反咬我们一口。”
林中月：“……这什么墙头草。”
蔡思欣很冷静，当律师久了，被当事人背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何况这甚至都算不上他们的当事人。
她镇定的说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是嘉福跟他接触了，双方达成了协议，加上那个博主的别墅是其中受损比较轻的，现在扭转方向，他能吃到流量，还能得到嘉福的补偿，一举两得。”
说着蔡思欣把那名博主向嘉福道歉，并说自己不该听风就是雨暗暗将矛头指向陈涣。
林中月皱眉倍速看到最后，他甚至直接说出了繁星娱乐跟他达成的协议。
刚看完，她手机铃声就响了，是陈涣。
她接起来，陈涣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看到视频了吗？”
林中月：“在头条上，我很难看不到。”
陈涣失笑：“来跟你说一声，没事，不用做什么，等一等，差不多下午吧。”
林中月迷惑了一下，陈涣漫不经心的说：“沈奚是个聪明人。”
林中月恍然大悟，差点把沈奚给忘了。
她叹气：“这回清然是立了功。”
陈涣略一沉思：“那今年家宴让他主持？”
林中月无语：“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如果是别人家，主持家宴这种事是对继任者的看重。
但在宋家，这完全就是陈涣懒着干活随机挑选了温清然这个壮丁啊！
不幸的是，陈涣的随机卡池里，还只有温清然这一张卡，不管怎么抽都是百分百的掉率。
陈涣在电话那边笑个不停，林中月干脆摆摆手让蔡思欣先出去。
既然陈涣说了不用动，那就先不动，看看沈奚是不是真的配得上‘聪明人’这个评价。
结果沈奚甚至没让他们等到下午，就找到了温清然，跟温清然简单的了解了情况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开直播的时候，身上的戏服都还没脱，脸上的妆也没卸，身上还放着剧组的盒饭，俨然一副要跟大家边吃边聊的架势。
——【哇奚奚怎么突然开播了？难道要官宣新剧？】
——【都还没看到路透，奚奚自己就要放料了吗？请务必多来点！】
沈奚吃着饭，跟进来的粉丝们打招呼，看到这笑着说：“大家放心，我今天的直播跟导演报备过，得到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