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山和齐天一这两个对陈涣十分了解的人都懒着拆穿他。
但小林秘书能多年如一日的屹立在陈敬山身边做大秘，揣测上意那是看家本领。
将三人送到法庭门口，目送他们进去后，小林秘书立刻电话联系了几位交好的媒体人。
陈涣则又一次询问陈敬山：“真的不能把小林哥让给我吗？”
陈敬山：“……”
就在陈涣以为陈敬山打算用沉默反抗到底的时候，陈敬山忽然开口了。
“也不是没可能。”
陈涣竖起耳朵认真倾听下文。
陈敬山：“你回星陈任职，我就把他调给你。”
陈涣一秒收回耳朵，面无表情道：“最近家里的伙食是不是有致幻效果，这一天咋净想美事呢。”
齐天一无语的用胳膊撞了一下陈涣。
平时口无遮拦就算了，这里是法院！
他低声警告：“等会儿真带你去做检查。”
陈涣：“那他们还挺闲。”
陈敬山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脱离了三人小团体。
齐天一真诚的当了嘴替：“你爸嫌你丢人。”
陈涣：“……”
走在前面的陈敬山默默在心里赞同了齐天一的这句话。
好在令他欣慰的是，陈涣平时虽然有点皮，但关键时候还是不掉链子的。
整个庭审过程中都保持了和陈敬山同款严肃脸，只是偶尔会时不时发出一声略带嘲讽的冷笑。
不过这点小问题在陈敬山看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由于季延本人的配合，加上他提供的证据十分充分，整个庭审进行的都十分顺利。
除了季延的堂弟堂妹们口中偶尔吐出的破口大骂，不过随着宣读出来的罪名，也没什么人把他们这种小卡拉米当回事了。
完全是出于好奇来旁听直播的网友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勒个去，这父子俩是真敢啊。】
——【也不止父子俩吧，这都发展成家族产业链了，好离谱好离谱。】
——【……也就是说，我花钱去看的展览，甚至可能是赝品的赝品。】
——【窒息.jpg】
——【最离谱的难道不是，要不是陈涣捅出来，我们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这事？】
——【唔，那到死都不知道的事可太多了，不差这一件了，就是真挺离谱的，监守自盗算是让他们玩明白了。】
网上的讨论十分热烈，大家都在关注庭审的最终结果。
——【虽然季延才是经手人，但实际上他就相当于是一个工具。】
——【污点证人也有可能会减刑。】
——【但他爹绝对会重判的，不然不会公开审理的。】
陈涣也在心里掂量过这个判罚尺度，虽然重大走私一般也就判个十几年，但季延他爸这种情况明显属于数罪并罚，他浅浅估计了一下，预计出一个三十年左右的数字。
他‘啧’了一声，虽然以季延他爸这个岁数，三十年和无期的差别也不是很大，但他还是有点不爽。
“……数罪并罚，处无期徒刑。”
陈涣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陈敬山，就见陈敬山下撇的嘴角难得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陈涣都惊了：“爸？”
陈敬山淡淡点了下头：“不虚此行。”
陈涣：“……”
齐天一：“……”
果然有些逼还是要让老姜来装才对味。
之后的几个人，季延因为认罪态度良好，加上作为重要证据的提供人，他只判了十年，其余人两三年不等。
审判长落下法槌的那一刻，陈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重复了一遍陈敬山的话：“还真是不虚此行。”
他正感慨呢，齐天一忽然小声提醒他：“季延。”
陈涣顺着他提醒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和季延对上视线，通过季延的口型读出一句简短的而无意义的话：“你答应过我的。”
陈涣缓缓点头。
庭审结束后，他刻意等了一会儿，等到游魂一般无声落泪的女人路过他的时候，他才开口：“季夫人。”
女人愣住片刻，摇摇头说：“从今以后没什么季夫人了，叫我赵渠禾吧。”
陈涣点头：“赵女士，请稍等片刻，我让人送你出国。”
赵渠禾拒绝：“我要在这等言言出来。”
陈涣：“女士，这是季延为你交换的机会。”
他弯下腰低声说：“季延在里面，季家剩下的那些人报复不了他，却能活吞了你。”
赵渠禾抿抿唇，她犹豫了。
她看向陈涣，看向这个把自己丈夫和儿子都送进了监狱的人。
好笑的是，这人现在似乎想要帮她。
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体面一点。
“你能让我再见言言一面吗？”
陈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些意外于她眼里竟然真的丝毫怨怼都没有，几秒钟后，陈涣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
看在对方身上那种和宋兰亭十分神似的包容上，陈涣愿意在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帮点小忙。
他朝旁边伸出手，齐天一配合的把名片递到他手中。
陈涣转头把名片交给赵渠禾：“决定好了打这个电话。”
赵渠禾接过后，紧紧的攥在指尖，点了点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