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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荔树仙缘 > 第483章 熊岳池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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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熊岳池身侧的熊力,同样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震得头皮发麻。他和熊岳池一样,犯了一模一样的错误。他看着那具人棍”,心中不由得暗自吐槽起来:我的老天爷,这冯绍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被逼疯了?下手也太他妈的狠了吧!这简直不像他以前的风格。以前的冯绍青,虽然也凶狠,但更多的是一种张扬的、带着几分表演性质的恶,讲究的是折磨人的精神,让对方生不如死。可眼前这景象,却是一种纯粹的、机械的、追求极致效率的毁灭。这种冷酷到极致的残忍,反而显得有些陌生,甚至有些……不专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报复了,这更像是一种艺术创作”,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艺术。

熊力那点粗浅的思绪很快被眼前的现实压了下去。他不由自主地暗自皱了皱眉头,那张总是带着几分谄媚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凝重与不安。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声音不自觉地压得有些低沉,仿佛怕惊扰了院子里某种恐怖的存在。他的目光越过那根跪着的人棍”,牢牢地锁定在那个背对着他们、身形并不算高大魁梧,却仿佛散发着无尽寒气的背影上——那个他以为是冯绍青的人。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混合着责备、担忧,甚至还有一丝试探的语气说道:冯绍青,你是不是玩的有些过头了?”他的话语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你把这家伙搞死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好交代呀。”这话说出来,既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为自己和熊岳池即将面临的巨大麻烦而提前感到恐惧。

当熊力那声带着颤音的质问消散在空气中,整个院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瞬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沉默并非空无一物,它是有重量的,是粘稠的,像一锅被熬到极致的浓胶,将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牢牢地粘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泥土的腥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根跪着的“人棍”似乎成了这诡异寂静的唯一注脚,他那咧到耳根的“笑容”,在死寂中显得愈发诡异和骇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只有熊岳池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在缓缓转动,审视着这地狱般的景象,以及那个他误以为是施暴者的背影。

片刻之后,仿佛连这凝固的空气都承受不住这股无形的压力,熊岳池终于动了。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目光从那具惨不忍睹的躯体上移开,最终落在了那个背对他的身影上。他没有怒吼,没有咆哮,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激动情绪都没有。他只是用一种低沉而平稳到可怕的语调开口了。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轻易地刺破了院中的死寂,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像一根根锋利的冰锥,精准而冷酷地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直刺他们的神经末梢。

“冯绍青,”他缓缓地吐出这个名字,仿佛在咀嚼一块坚硬的寒冰,“停下你那肮脏的手。”他的语气里没有命令的急切,而是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冷漠,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紧接着,他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却足以让人胆寒的轻蔑,“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这七个字,像七记响亮的耳光,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让那个背影的“身份”瞬间变得无比卑微和可笑。

熊岳池的语调依旧平稳,但其中的压迫感却如同山峦般层层递进。“谁给你的权力,”他一字一顿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敲击一面沉闷的鼓,“让你在这里,施展你那点可怜的、上不得台面的暴行?”这不再是疑问,而是一种审判。他将冯绍青的行为定义为“可怜”和“上不得台面”,这不仅仅是批评,更是一种彻底的否定,是从根源上将其行为的意义和格调全部抹杀。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靴子踩在干燥的土地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中却如同惊雷。“你以为你是在做什么?”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波澜,那是一种混合着愤怒与嘲弄的复杂情绪,“是在为四公子分忧,”他自问自答,语气中充满了讽刺,“还是在满足你自己那卑微、可耻的折磨人的欲望?”他将一个看似高尚的动机和一个卑劣的私欲并置,将冯绍青可能存在的任何辩解都堵死,直接将其行为定性为一种源于个人阴暗心理的发泄。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根“人棍”,眼神复杂难明。“这个郑志肃,是我们的敌人,这不假,”他承认了这个基本事实,但话锋随即一转,“但他也是这郑家家主的亲生儿子。”他特意强调了“亲生儿子”这四个字,点明了这层复杂而重要的关系。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也更具威慑力:“虽然四公子可以把他当做随意处置的玩具或工具,”他承认了四公子拥有至高无上的处置权,“但你搞得太过火了就不行。”这最后半句话,像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清晰地划定了界限。四公子可以玩火,但冯绍青,你连火星都不能溅起。

熊岳池的胸膛微微起伏,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某种翻涌的情绪。“你的行为,”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宣判道,“不是忠诚,而是僭越。”他将“忠诚”与“僭越”这两个词对立起来,彻底剥夺了冯绍青行为可能存在的任何正当性。“是对四公子权力的最大亵渎。”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将冯绍青的罪行从单纯的“残暴”提升到了“挑战权威”的政治高度。这已经不是一个对错的问题,而是一个立场问题,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原则问题。

最后,他几乎是用一种惋惜而又极度厌恶的口吻,说出了最致命的一句:“你用你那粗鄙的双手,”他仿佛看到了那双沾满血肉的手,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玷污了本该由四公子,或者至少是我,来执行的惩罚仪式。”他将这件事上升到了“仪式”的高度,这是一种神圣的、代表着权力意志的象征。而冯绍青,这个他眼中的“蠢货”,用他“粗鄙”的方式,将这场本该由更高阶层、更具格调的人来主导的“仪式”,变成了一场血腥、肮脏、毫无美感的屠杀。这,才是熊岳池心中最无法容忍的、最深的愤怒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