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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谷的怪人医仙一走,懒人武馆门口的空气仿佛都清新了几分。

顾休将那瓶足以让江湖抢破头的“三清露”随手丢给石敢当泡茶,自己则舒舒服服地躺回了院里,准备把被搅黄的午觉补回来。

然而,安乐镇这口大锅,既然已经烧开了,就别想轻易凉下来。新的“柴火”正从四面八方添进来。

当天下午,西街最热闹的熟食摊“王记卤肉”前,突然爆发了一阵诡异的骚乱。

“哈哈哈哈!我的天,这卤猪蹄太好笑了!”一个壮汉毫无征兆地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旁边的人还以为他疯了,可没过几息,那壮汉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而抱着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我娘死的时候我都没这么难受……呜呜呜……”

这诡异的情绪过山车仿佛会传染。很快,周围好几个正在大快朵颐的食客也纷纷中招,一时间,市集上哭声与笑声齐飞,场面荒诞至极,恐慌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是瘟疫!”

“快跑啊!王记的卤肉有毒!”

人群轰然四散,留下一地狼藉和几个在地上又哭又笑打滚的人。

市集对面的阁楼上,一个赤着玉足、脚踝上挂着银铃的南疆少女正坐在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的闹剧。她晃动着小腿,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摊开一个精致的皮面小本,用炭笔飞速记录着什么。

“‘悲喜蛊’幼体,经遗迹生机催发,效果增幅十倍,但情绪转换周期缩短至十五息。样本三号,皮肤泛红,体温升高,有趣,有趣……”

她舔了舔嘴唇,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眸里,闪烁着蛇蝎般冰冷的光芒。对她而言,这满城生灵,不过是她实验蛊虫最完美的培养皿。

混乱很快被引向了秩序。

镇东新开的“春风堂”医馆前,人满为患。沐春风一袭白衣,负手而立,仅凭远远看上一眼,闻了闻空气中的异香,便立刻做出了诊断。

“南疆奇蛊,借生发之气而动,非毒也,乃乱人心神之物。”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自带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无妨。”

他转身入内,片刻后便端出几大桶气味清冽的药汤,免费分发给众人。“此乃‘定神汤’,饮下即可平复。”

百姓们将信将疑地喝下,果然,那股不受控制的悲喜情绪迅速褪去。一时间,“沐神医”的赞誉声响彻云霄。

沐春风面带悲悯,又恰到好处地补充了一句:“此地生机过盛,已成毒蛊温床,诸位还需小心。若要根治,需除病灶。”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了懒人武馆的方向。

市集的混乱,并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身穿灰色布衣、面容冷峻的青年,完全无视了那边的鸡飞狗跳。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懒人武馆。

这青年绕到了武馆的后院墙外,这里僻静无人。他从怀中取出一柄古朴的、刻满了奇异符文的戒尺。

“地藏法印,镇!”

他正是地藏府的当代传人,司空照。在他看来,封住那口井不过是扬汤止沸,要彻底杜绝后患,必须从地脉层面,将整个武馆后院的地基彻底封死。

司空照手持那柄名为“镇地尺”的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开始踏着一种极为古怪的步法。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大地的脉搏上,地面随之开始轻微但极有规律地颤动起来。

他的目标,是引动方圆十丈的土石之力,在地下深处构建一道坚不可摧的岩层,将这片“不详之地”与世隔绝。

这股持续不断的、仿佛按摩般的震动,精准地传到了懒人武馆的后院。

刚刚才在井盖旁趴下,准备和顾休一起打盹的白猿,被这来自屁股底下的持续骚扰给惹毛了。

它烦躁地站起身,蒲扇般的大手挠了挠头,铜铃大的眼睛四处扫视,却什么敌人也没看见。

“吼?”它发出一声困惑的低吼。

院子另一头,石敢当正在练习顾休新教的“马步”,美其名曰“扎根”。他感受到脚下大地的奇妙律动,又隐约看到墙外那青年模糊的身影,顿时双目圆睁,肃然起敬。

他压低声音,激动地对身旁的陆清风说:“陆兄快看!又来了一位高人!他……他这是在和大地沟通!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听地神功’?!”

陆清风早已被安乐镇的种种神迹刷新了三观,此刻闻言,深以为然地点头:“不错!这位前辈定是在感应地龙翻身之兆,欲以无上玄功,为我等镇压地脉!”

墙外的司空照对此一无所知,他的仪式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墙内的白猿,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

找不到骚扰自己的苍蝇,那就把发出噪音的鼓给砸了!

它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震动的源头——它脚下的地面。

“吼!!!”

白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暴怒咆哮,高高举起那根巨大的石棍,用尽全身那蛮横得不讲道理的纯粹力量,对着后院的中心,猛地一砸!

“咚——!!!”

一声闷响,仿佛天塌地陷。

墙外的司空照,只感觉一股无可匹敌的、粗暴野蛮到了极点的物理巨力,猛地从地底反冲而来。

那股力量是如此纯粹,如此巨大,瞬间就将他辛辛苦苦构建起来的、精妙绝伦的术法结构震得粉碎!

“噗——!”

司空照如遭重锤,狂喷一口鲜血,整个人被那股狂暴的土石之力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墙上,连手中的镇地尺都差点脱手。

他惊骇欲绝地看着懒人武馆那纹丝不动的高墙,脑中一片空白。

“是……是蛮力……它竟用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破了我的地藏法印?”

与此同时,市集上,那白猿暴怒的咆哮化作实质般的音波横扫而过。

那位南疆少女正准备从一个昏睡过去的中毒者身上刮取一点皮屑样本,那中毒者被这声咆哮吓得一个激灵,竟暂时压过了蛊毒的效果,嗷地一嗓子跳起来,连滚带爬地跑没影了。

少女的实验,再次中断。

懒人武馆的房间里,躺椅上的顾休被那声巨响震得翻了个身,这一切都被他的神识尽收眼底。

他嘟囔了一句,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一个搞生化的,一个搞装修的……得,这下更热闹了。”

他已经将这两个新来的麻烦,连同他们的能力和行动模式,默默地记在了心里的黑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