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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破天之死带来的恐惧,如同最严酷的寒冬,冻结了安乐镇所有的喧嚣与躁动。

第二天清晨,当太阳升起时,整个镇子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死寂之中。

镇中心广场上,万商钱庄的伙计们一夜之间搭起了一座高台。

苏清蝉一袭红衣,站在台上,声音平静,却如同昨日白猿的扫帚,扫过每一个人的心头。

“委员会决定,即刻起,安乐镇中心区域划为绝对禁武区。

为保证秩序,请各方代表,带领你的人员,有序撤离至镇外划定的临时驻扎区。

所有非安乐镇原住民,不得在镇内留宿。”

台下,各方势力的代表们鸦雀无声,一张张桀骜不驯的脸上,写满了屈辱与不甘,却无一人敢开口反驳。

昨日还嚣张跋扈的西北藩王副使拓跋宏,此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低着头,第一个默默转身,带着手下离开了广场。

他的退让,如同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很快,那些中小门派,那些散修联盟,都开始默默地收拾行囊,朝着镇外走去。

安乐镇东门,公孙辩迎来了他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他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带着一队临时招募的文书,在门口设立了“安乐镇临时事务管理处”。

一张长桌,几杆毛笔,一本厚厚的名册,构成了他梦想中“法理战胜暴力”的第一道关卡。

每一个撤离的势力,无论你是什么宗师巨擘,还是什么剑盟长老,都得老老实实地在他的桌前排队,登记势力名称、人数、以及即将入驻的营地编号。

“下一个!”

公孙辩中气十足地喊道,脸上洋溢着神圣的光辉。

排队的武者们满脸不爽,却不敢有半分造次。

两个之前在酒馆里差点打起来的门派,此刻在队伍里又对上了眼。

其中一个刚想开口骂句“看什么看”,另一个立刻吓得魂飞魄散,飞快地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眼神惊恐地指了指远处懒人武馆的方向。

那人瞬间会意,把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吞了回去,两人只能继续用眼神进行着激烈而又无声的厮杀。

“这叫什么事儿啊……”

有人小声抱怨。

“想我堂堂点苍派长老,居然要在这排队写大名?”

“小声点!你不想活了?”

旁边的人立刻警告。

“忘了昨天那个郎破天是怎么变成一蓬血雾的了?

这叫遵守规矩!

懂不懂?”

沧浪剑盟的队伍中,蔺惊弦面色肃穆,命令所有弟子收敛气息,安静撤离。

陆清风实在忍不住,小声问道:

“师兄,我们……我们为何要听一个商会女人的号令?

这传出去,我沧浪剑盟的脸面何存?”

蔺惊弦的目光,越过拥挤的人群,落在了远处那座安静的武馆屋顶上,眼神复杂。

“我们不是在听商会的号令。”

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虔诚。

“我们是在遵守这片土地的‘规矩’。”

他顿了顿,仿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点化师弟:

“你不懂。

那位前辈……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教我们什么是‘敬畏’。

武力不是一切,秩序才是。”

“哦……”

陆清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向懒人武馆的眼神,崇敬之情又加深了八分。

“师兄说的是!

前辈果然用心良苦!

是以天下为棋盘,教化众生啊!”

蔺惊弦:“……”

他忽然觉得,心好累。

另一边,万商钱庄的护卫队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不再是紧张防御的士兵,而摇身一变成了维持秩序的“市政警察”,在街上引导着人流,指挥着车马,甚至还给几个走散的小门派指路。

那份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几乎要从他们脸上溢出来。

懒人武馆的院内,顾休终于在躺椅上翻了个身。

镇子里那震耳欲聋的喧嚣,如同退潮般,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清脆的鸟叫和穿过竹林的微风。

“呼——”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总算是暂时搬开了。

他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短短一个时辰,安乐镇外的空地上,便密密麻麻地扎起了大大小小数十个营帐。

沧浪剑盟的营地里剑气冲霄,藩王势力的营地旌旗招展,九幽天魔宗的营地则被黑纱笼罩,阴气森森。

一个围绕着安乐镇的、泾渭分明的“联合国”营地,就这么形成了。

几乎在安营扎寨的同时,各方势力的首领,都不约而同地下达了同一个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收集关于‘懒人武馆’、‘巨猿’、‘顾长乐’以及‘那口井’的所有情报!

我要知道他每天吃几碗饭,睡几个时辰,打几个哈欠!”

暗流,开始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疯狂涌动。

夜幕降临。

懒人武馆内,顾休睡得正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石敢当却一脸愁容地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张制作精美的请柬,小声地、生怕吵醒师父似的说道:

“师父……师父?”

顾休不耐烦地“唔”了一声,没睁眼。

石敢当苦着脸,把请柬递到顾休面前:

“那个……委员会说明天要举办什么‘百厨大赏’,说是为了体现咱们安乐镇的‘文斗’精神,非要……非要邀请徒儿去当评委……”

顾休的眉毛猛地一跳。

石敢当继续道:“他们说,伙房武圣当评委,最是‘公平公正’不过了……”

顾休感觉自己的安宁日子,可能又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