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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胡杨林下的旧约与新生

离开绿洲客栈三日,戈壁的风里渐渐有了草木的气息。远远望见一片胡杨林,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像燃烧的火焰,林边隐约有炊烟升起,竟是个小小的村落。

“这地方叫‘胡杨屯’,”牵着骆驼的商队向导老马指了指前方,“住着些守林人,靠护着这片胡杨过日子。据说早年是躲避战乱迁来的,一住就是几十年。”

村子不大,土坯房零散地分布在胡杨林间,家家户户的院墙上都挂着风干的胡杨枝,据说能驱虫。村口的老胡杨树下,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穿粗布袍的老者,听他讲古,老者手里拄着根胡杨木拐杖,杖头雕成了胡杨的模样。

“客人来啦?”老者看见他们,笑着起身,皱纹里积着风沙的痕迹,“快到屋里歇脚,我让老婆子烧锅奶茶。”

老者姓秦,是胡杨屯的老支书,守了这片胡杨林四十多年。他家的土坯房墙上挂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十几个年轻人站在胡杨树下,个个精神抖擞,秦老说那是刚建屯时的样子。“那时候树没这么粗,人也年轻,就想着把这片林子守下来,给子孙留点荫凉。”

苏晚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眉眼间竟和古槐村的李药婆有些像。“秦老,这位是……”

秦老眯眼瞅了瞅,叹了口气:“这是我妹子,当年跟着医疗队来屯里送药,后来就留在古槐村了。她说那里的草药能救人,跟咱守林子是一个理。”

世界竟这么小。苏晚想起李药婆捻薄荷的样子,想起她藏在怀里的地图,忽然明白有些守护,从来都不是孤立的——有人守着胡杨固沙,有人守着草药救人,看似不相干,却都在为这片土地添着生机。

少年对胡杨林格外好奇,跟着秦老的孙子小石头去林中捡枯枝。胡杨的树干粗糙如铁,树皮裂开深深的纹路,小石头说这是“胡杨的皱纹”,每道纹里都藏着一个故事。“我爷爷说,胡杨能活三千年,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他指着一棵枯立的胡杨,“那棵就是‘老祖宗’,我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它就站在这儿了。”

云姑跟着秦老的老婆子去采蘑菇,林子里的沙地上长着种雪白的蘑菇,秦老婆子说叫“沙灵芝”,炖肉最香。“以前屯里人少,遇着沙尘暴就躲在胡杨树下,树能挡风,蘑菇能填肚子,这林子就是咱的命根子。”

苏晚坐在老胡杨树下,看着秦老用胡杨木雕刻拐杖。他的手布满老茧,却灵活得很,刻刀在木头上游走,很快就雕出片栩栩如生的叶子。“这手艺快没人学了,”秦老放下刻刀,“年轻人都想往外走,嫌屯里苦。可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楼再高,也没胡杨阴凉。”

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字:“胡杨屯与古槐村约,每十年互送林木籽、草药种,共护一方水土。”落款是三十年前的日期,签名处一个是秦老的名字,另一个竟是李药婆丈夫的名字。

“这是当年我跟你李婆婆的男人定下的约,”秦老眼里泛起光,“他说古槐的根能固土,胡杨的籽能抗沙,咱两家联手,这方圆百里的地就能活。去年该送籽了,他没等来,我想着开春亲自送去,也算践了约。”

苏晚心里一暖。原来那些看似散落的守护,早被这样的约定连在了一起,像胡杨的根,在地下悄悄蔓延,盘根错节,护住了整片土地。

傍晚,秦老留他们吃饭。炖沙灵芝的肉汤香气四溢,蒸的胡杨面馒头带着股清苦的草木香,就着腌沙葱,吃得格外踏实。小石头缠着少年讲戈壁的事,少年便把黑风峪的救命草、绿洲的阿依古丽说给他们听,听得孩子们眼睛发亮。

夜里,胡杨林里起了风,树叶“哗哗”作响,像在唱一首古老的歌。秦老说这是胡杨在“说话”,告诉守林人要起风沙了。“明天得组织人给小树培土,不然风一吹就倒。”他望着窗外的林子,“守林子跟养娃一样,得天天瞅着,一点马虎不得。”

苏晚想起李药婆说的“万物都有性子”,忽然觉得胡杨的性子就是“倔”,倔得守着戈壁不肯走,倔得用三千年的光阴证明什么是坚守。而守林人的性子,大概也随了胡杨,沉默却执着。

第二天离开时,秦老给他们装了袋胡杨籽:“带到古槐村去,给你李婆婆,就说我没忘约。”又给少年一把胡杨木刻的小刀,“这木头硬,能当武器。”

小石头塞给苏晚一片胡杨叶,叶片金黄,脉络清晰:“姐姐,这个能当书签,看见它就像看见胡杨林了。”

走出胡杨屯很远,回头还能看见那片金黄的林子,像块巨大的宝石镶嵌在戈壁边缘。少年摩挲着手里的木刀,忽然说:“等我老了,也来守林子吧,像秦老一样,雕拐杖,听胡杨说话。”

云姑笑着说:“那得先问秦老愿不愿意收你这个徒弟。”

苏晚把胡杨籽小心地收好,又将那片胡杨叶夹进从黑风峪抄录刻字的本子里。她知道,这袋种子不只是约定的信物,更是守护的接力棒,从胡杨屯传到古槐村,再传到更多人的手里,像胡杨的根,悄悄蔓延,生生不息。

风穿过衣襟,带着胡杨林的气息,远处的天际线已经能看见连绵的山影。苏晚握紧怀里的守界令,忽然觉得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也都要温暖——因为她知道,这枚令牌上,早已刻满了无数个秦老、李药婆、赵大哥的名字,刻满了那些沉默却坚定的守护。

雪球从背包里探出头,对着胡杨屯的方向叫了两声,像是在和那片倔强的林子告别。三人迎着风,朝着群山的方向走去,脚步踏实得像胡杨的根,深深扎进脚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