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后山的灵田泛着淡淡的绿光，土壤里蕴含的灵气像游丝般在空气中浮动。林安蹲在田埂上，手里捧着个布包，里面是从北境带来的新麦种，麦粒饱满，还带着故乡的土腥气。阿依娜提着个竹篮跟过来，里面装着离尘界的灵泉水，水色清透，能看到水底沉着的细小灵珠。
“玄清师父说这灵田的地力是凡界的十倍，”阿依娜用木勺舀起灵泉水，往麦种上淋了点，“你看，麦粒都鼓起来了。”果然，原本干燥的麦种吸了灵泉水，表皮泛起莹润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发芽。
林安拿出小犁铧——就是那枚用玄铁精打造的，此刻正悬浮在他手边，随着气感的牵引缓缓翻动灵田的土壤。灵田的土比北境的冻土松软得多，犁铧划过，翻起的土块里竟钻出几缕青色的灵气，像细小的草芽。
“还是用手播吧，”林安收起犁铧，指尖捻起三粒麦种，“刚学的御器术不稳，别把种子撒歪了。”他弯腰将麦种埋进土里，动作还是在北境时练熟的样子，深浅恰到好处。
阿依娜笑着学他的样子，指尖的灵泉水顺着指缝滴进土里，刚埋下的麦种周围立刻泛起圈淡蓝的光晕。“师父说我的水灵根能催发种子，”她拍了拍手上的土，“说不定明天就能发芽。”
两人忙了整整一个上午，播完了半袋麦种。灵田的角落里还留着片空地，林安打算种些北境的荞麦，阿依娜则想试试能不能种活雪绒花——她把阿古拉给的花根用灵泉水泡着，根须已经泛出了淡淡的绿。
中午在灵田边的石桌上吃饭，阿依娜从食盒里拿出两个灵米团子，里面裹着离尘界特有的青蔬，吃起来带着股清甜。“外门的厨房做的团子总少点味道，”她忽然说，“要是有北境的酸浆就好了，拌在里面肯定好吃。”
林安笑了：“等麦子熟了，咱们用新麦粉做麦饼，我记得你把梅花蜜也带来了，抹在饼上，比灵米团子香。”
正说着，铁山扛着柄新铸的长刀走过来，刀身泛着冷光，比青岚刀更显锋利。“听说你们在后山开了块灵田？”他走到田埂边，看着刚播下麦种的土地，眼睛亮了亮，“这土气真足，比宗门的药田还适合种庄稼。”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黑色的颗粒：“这是离尘界的‘肥土丹’，捏碎了拌在土里，能让种子长得更快。我上次去凡界，见你们种地总施农家肥，这个效果差不多，还干净。”
林安接过肥土丹，捏碎一颗撒在麦种周围，黑色的粉末接触到灵田的土，立刻化作圈褐色的光晕，被土壤缓缓吸收。“多谢铁山兄，”他笑着说，“等麦子熟了，第一锅新麦饼分你一半。”
铁山哈哈一笑：“那我可等着。对了，三天后宗门要去离尘界的坊市采购，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坊市有凡界没有的种子和农具，说不定能用上。”
阿依娜眼睛一亮：“有织布机吗？我想试试用离尘界的丝线织布，看看能不能织出带灵气的布。”
“肯定有，”铁山点头，“坊市的‘器灵阁’专门卖这些，老板还是从碧波界来的，据说能织出会防水的布。”
下午的阳光透过灵田上方的云雾，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林安和阿依娜坐在田埂上，看着刚播下的麦种周围渐渐冒出些白色的根须，像无数细小的银线扎进土里。阿依娜的指尖轻轻拂过土面，水灵根的气息与灵田的地气交融，根须生长的速度明显快了些。
“你说，”阿依娜忽然靠在林安肩上，“离尘界的麦子会抽穗吗？会不会长出和北境不一样的麦穗？”
林安望着远处云雾中的青云宗山门，又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灵田，轻声说：“不管它长什么样，都是咱们亲手种下的。就像在北境一样，只要用心照料，总会有收成。”
夕阳西下时，灵田的麦种已经冒出了半寸高的绿芽，嫩芽上沾着灵气凝成的露珠，在暮色里闪着光。林安和阿依娜收拾好农具往回走，小犁铧悬浮在他们身后，犁尖偶尔划过地面，留下浅浅的痕迹，像在为这片新垦的土地，刻下属于他们的印记。
坊市的事在心里生了根，阿依娜一路都在念叨要找什么样的丝线，林安则想着该买些什么样的农具——或许可以找个会打造灵犁的铁匠，把北境的犁铧样式改改，让它能自己吸收灵气耕地。
晚风带着灵田的清香，吹得两人的衣袍轻轻晃动。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这片新开辟的灵田上，正像那些刚发芽的麦种一样，带着凡界的坚韧和离尘界的灵气，悄悄生长，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