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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娇气殿下卿卿如晤 > 第3章 一鼓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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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玉砚因心中记挂着与洛宫奕定下的宏图,以及堆积的公务,早早便起了身,在书房内伏案处理文书。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刚批阅完一份关于漕运改革的奏报,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轻柔却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玉砚放下笔,扬声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竟是杨芷。她今日换了一身较为正式的浅碧色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与犹豫。

玉砚一见她,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夜月光下,她与狄知筹那意外又甜蜜的一幕。但他面上却丝毫不显,只露出温和的笑容,问道:

“杨姑娘?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可是有何事?”

杨芷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轻柔,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怯:

“回殿下,臣女……在府上已叨扰多时,承蒙殿下关照。如今见殿下凤体已然康复,臣女……也是时候该回家了。家中父母定然挂念,特来向殿下辞行。”

玉砚闻言,心下了然。

女孩子家名声要紧,确实不宜在亲王府邸久住,即便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也难堵悠悠众口。他心中虽觉有些突然,却也理解,便温言道:

“原是想请姑娘在府中多住些时日的,府上年轻人多,也热闹有趣些。”

杨芷再次行礼,语气坚定了几分:

“殿下美意,臣女心领了。只是离家日久,实在思念双亲。待他日得空,再来拜会殿下。”

“既如此,本王也不便强留了。”玉砚点了点头,唤来门外候着的管家,吩咐道,“去安排几个稳妥的人,帮杨姑娘收拾行李,务必仔细周到。”

“是,殿下。”管家躬身应下。

杨芷再次道谢后,便随着管家退了出去。她一直居住在较为偏僻的客院,与玉砚的主院相隔甚远,平日也极少在外走动,倒也没什么闲话传出。

玉砚思忖着,稍后还需让管家有意无意地将杨姑娘离府归家的消息散播出去,也好全了她的清誉。

想到这里,他又特意召来管家,低声嘱咐了几句:

“去库房里挑些上好的珠钗、玉镯、项链之类的首饰,还有时新的绸缎,作为程仪送给杨姑娘,务必丰厚,不可怠慢了。”

管家连声应下,自去操办。

安排完这些,玉砚才忽然意识到——狄知筹那小子,恐怕还不知道他心上人马上就要走了吧?昨夜才刚有点苗头,今日便要分离,这……总得知会他一声,看看他作何反应才是。

于是,他立刻派人去客院请狄知筹过来。

不多时,狄知筹便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过来了,一看便是昨夜辗转反侧,未曾安眠。

玉砚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不知,语气平常地说道:

“狄少爷来了。有件事与你说一声,杨姑娘今日便要回自己府上了,此刻正在收拾行装。你可要去送一送?”

“什么?!杨姑娘要走了?!”狄知筹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瞬间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无措,“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玉砚看着他这反应,心中更是笃定,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道:

“就是方才来向我辞的行,想必现在行李都快收拾妥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话音未落,狄知筹已如一阵风般冲出了书房,朝着杨芷所住的偏院方向狂奔而去。

玉砚看着他那火烧火燎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打算瞧瞧这后续如何发展。他隐在回廊的拐角处,恰好能看到偏院门口的景象。

只见狄知筹气喘吁吁地跑到院门口,正遇上指挥着侍女搬运箱笼的杨芷。

四目相对,杨芷的脸上瞬间飞起红霞,下意识地想要避开目光。

狄知筹也顾不得许多了,见旁边还有下人在,他急忙对杨芷道:

“杨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杨芷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挥退了身旁的侍女。待下人走远,狄知筹立刻上前一步,情急之下竟一把抓住了杨芷纤细的手腕,声音带着急切与不安:

“杨姑娘!你……你突然要走,可是因为我昨日……昨日举止孟浪,唐突了你,让你在此住不下去了?若是如此,我……我向你赔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莫要因此负气归家!”

杨芷被他这直白的问话弄得脸颊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虾子,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心慌意乱,她连忙摇头,声如蚊蚋:

“不……不是的……狄公子你误会了。是……是我自己觉得叨扰太久,该回家了。昨日……昨日是我自己昏了头,不……不怪你……”

她越说声音越小,几乎要将脸埋进衣领里。

狄知筹听她并非因自己而走,心中稍安,可那股生怕她就此离去、再无交集的不安感却更加强烈。

他握着她的手腕不曾松开,反而更紧了些,急切地想要表达什么,却因心绪纷乱,一时竟笨拙得语无伦次:

“我……我……”他“我”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终于挤出一句,“我家住在江南锦城!家里……家里还算有点钱!”

(他这“有点钱”说得实在是过于谦虚了,那可是富甲一方、堪称江南首富的狄家!)

他像是怕杨芷不信,又急忙补充道:“姑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验!我……我以后也可以……可以举家搬来京城定居!我……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勇气,直视着杨芷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终于将那最重要的话说出了口:

“我心仪姑娘!我……我可能没那么优秀,配不上姑娘……但……但烦请姑娘给我个机会!让我……让我能正大光明地追求姑娘!”

这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毫无章法,甚至有些傻气,却带着少年人最赤诚、最不加掩饰的心意。

杨芷原本还因他的莽撞和直白而羞窘不堪,可听着他这傻乎乎的、连家底都要掏出来证明的告白,看着他因紧张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写满了真挚与期盼的眸子,心中的那点羞怯竟渐渐化为了丝丝缕缕的甜意。

她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狄公子……当真是个妙人!

狄知筹见杨芷只是低着头,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迟迟不语,心中更是如同有二十五只猫爪在挠——百爪挠心!他急得额角都冒出了细汗,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分寸了,连忙追问:

“杨姑娘!那……那我日后该如何寻你?你回了府上,令尊令堂定然管教严格,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姑娘一面?”

他深知在大吾,官宦世家与商贾之间虽非天壤之别,但地位终究有所差异。

杨家是正经的官身,门第清贵,而他家虽是富可敌国,终究是商籍,难免会让人有些顾虑。

杨芷听他语气中的急切与忐忑不似作伪,心中那点因身份差距而产生的微妙担忧,反倒被这股赤诚冲淡了些许。

她抬起眼帘,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明确的指引:

“家父……向来注重礼仪学识,认为女子亦当知书达理。故而,每隔半旬,我都会去朱雀大街的‘翰墨斋’书楼挑选些新书或字帖……或许……” 她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

狄知筹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他几乎是立刻接口,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好!翰墨斋!我记下了!那我便天天去书楼等着姑娘!直到见到你为止!”

他说完,又像是怕自己这般行径过于唐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我……我这般,会叨扰到姑娘吗?”

杨芷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又难掩兴奋的模样,心中微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弱却清晰:

“但凭……公子心意。” 这几乎就是默许了他可以去“偶遇”。

得了这肯定的答复,狄知筹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兴奋过后,两人这才恍然惊觉,他们此刻的距离实在过于亲近——狄知筹仍握着她的手腕,两人几乎呼吸可闻。

一股混合着羞赧与甜蜜的暧昧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杨芷脸颊绯红,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

狄知筹也如梦初醒,连忙松开了手,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一点合乎礼数的距离。

纵有万般不舍,杨芷终究是到了该回家的时候。

午时刚过,杨芷的行李便已收拾妥当,装上了马车。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马车,临行前,又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府门石阶上、痴痴望着她的狄知筹,眼中情绪复杂,最终只是微微颔首,便放下了车帘。

马车辘辘驶远,消失在长街尽头。狄知筹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许久未曾动弹,整个人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整日都显得闷闷不乐,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另一边,玉砚因有政务需入宫禀报。

他乘坐王府马车,行至繁华的朱雀大街时,恰巧遇上了他那位二皇兄玉衡的车驾。

二皇子玉衡乘坐着一辆装饰极为奢华招摇的马车,正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出城。

两车相遇,玉衡命人停下,掀开车帘,脸上堆起惯有的、虚伪的温和笑容,对着玉砚道:

“三弟?真是巧遇。这是要回府?为兄正欲出城去别苑散心,三弟可要同往?说起来,我们兄弟二人,似乎还从未一同出游过呢。”

他话音未落,玉砚隐约听见他马车内传来女子娇媚的谈笑声,心中了然,这位皇兄定然又是携了哪位红颜知己同游。

玉砚心中厌恶,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基本的礼数,微微颔首,语气疏离而客气:

“劳二皇兄挂心。小弟病体尚未痊愈,需回府静养。加之府中尚有客人需招待,实在不便同行,还望皇兄见谅。”

玉衡闻言,脸上笑容不变,目光却在玉砚身上转了一圈,语带戏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些竖着耳朵听热闹的百姓听见:

“哦?三弟这般推拒,可是府中有美人相伴,舍不得离开?”

他故意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却依旧清晰,“还是说……真如坊间所传闻的那般,三弟身有‘隐疾’,故而……对女色避之不及?”

玉砚心下冷笑,这“隐疾”的谣言,始作俑者十有八九就是眼前这位好皇兄!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双手合十,做了个类似佛家的手势。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小弟自幼体弱,于风月之事上,自是比不得皇兄这般……‘风雅’精通。皇兄既有要事在身,还是快些启程吧,莫要耽误了您的‘大事’。” 他特意在“大事”二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

周围的百姓本就对这位风流成性、名声不佳的二皇子没什么好感,此刻听瑞王殿下这般四两拨千斤地回应,言语间既点明了二皇子的荒唐,又全了自己的风度,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就是,二殿下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那点风流事儿嘛!”

“私生子都一堆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听说他养外室都快养不起了,还整日挥霍……”

这些议论声虽不高,却丝丝缕缕地飘进了玉衡的耳中。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狠狠地瞪了玉砚一眼,却又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只得悻悻地放下车帘,对着车夫没好气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马车狼狈地启动,加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玉砚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车驾,轻轻摇了摇头,也吩咐车夫继续前行。

若是放在往日这种挑衅,他不会管,可现在有所不同,他与洛宫奕的大计,必须得时刻放在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