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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的脚步在光路分叉处戛然而止。右侧支道入口的地面上,那个与托比亚酒杯底部完全一致的扭曲符文正微微发烫,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激活。她没有低头细看,而是将重心后移,左脚悄然退了半步,贴住身后石柱的棱角。袖中记录石紧贴掌心,温热未散。

她没动,眼睛也没眨。

三秒后,支道尽头的黑暗里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披着褪色的粗布围裙,头上裹着灰白头巾,手里提着一只木托盘,上面摆着几块冷掉的黑面包。是那个常在科克沃斯市集卖食物的老妇人。

佩妮的呼吸没变,心跳也没乱。但她右手的魔杖已经顺着袖口滑下半寸,杖尖对准地面三寸处——那里是银光路径与支道交界的位置。她记得这老妇人。三年前斯内普发烧,她曾偷偷塞过一块裹着蜂蜜的面包给他。那时她眼里有光,不是现在这种空洞的灰。

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展开,无声扫描。【目标生命体征匹配度:98.7%。魔法频率波动与高阶血脉共鸣记录一致。】

佩妮的指尖在魔杖上轻轻一弹。这不是伪装。这就是首领。

老妇人停下,离她还有七步。她抬起脸,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像是多年没用过这块肌肉。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你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孩子。”

佩妮没答话。她左手悄悄摸向袖内袋,将记录石塞进夹层,同时用指节在魔杖尾端敲了三下——短、短、长。信号顺着魔力回路传入地下通道。斯内普会懂。这是他们小时候在巷子里躲托比亚时用的暗号,意思是“人到了,准备收网”。

老妇人没动,但她的视线忽然转向大厅方向。几乎在同一瞬,佩妮听见身后传来金属刮擦地面的声音。她猛地回头。

托比亚站起来了。

铁链从他手腕脚踝脱落,像被无形的刀割断。他的眼睛不再是人类该有的颜色,瞳孔被一层暗红覆盖,像是烧尽的炭火里还剩一点余烬。他手里握着魔杖,杖尖直指佩妮心口。

“清除目标佩妮·伊万斯。”他开口,声音像是从一口深井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机械的顿挫。

佩妮没举魔杖。她往前走了一步,离石柱阴影远了些。

“艾琳……”她叫出那个名字,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什么,“你还记得她吗?你妻子。她教你烤面包的时候,说过火候要匀,不能急。”

托比亚的身体顿了一下。

那层红光在他眼里闪了闪,像是信号不良的灯。

但只是一瞬。

“目标确认。执行清除程序。”他又往前迈了一步,魔杖抬起三寸。

佩妮后撤,右脚踩进柱后阴影。她没再尝试唤醒他。系统刚刚弹出一条提示:【受控单位意识残留低于0.3%,语言干预成功率不足2%。】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抬手,魔力顺着鞋底渗入地面银光。那光原本只是安静延伸,此刻却被她注入一段高频震荡。光路猛地一跳,像电流突袭,整条通道的符文同时亮起刺目的白。

老妇人皱眉,抬手挡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佩妮压低声音,语速极快:“走柱后,等光灭再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知道斯内普听到了。

五米外的转角阴影里,一块小石子无声滚落,撞上墙根。这是回应。他已经到位。

银光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就熄了。通道重归昏暗,但空气中多了点东西——紧张。

老妇人放下手,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她没看佩妮,而是低头看着托比亚,像在检查一件工具是否完好。

“很好。”她说,“继续。”

托比亚抬手,魔杖尖端凝聚起一团墨绿色的雾。不是咒语吟唱前的准备,而是直接成型——杀戮咒的前置状态。他的手臂稳定得不像一个被控制的人,像一把校准过的枪。

佩妮贴着石柱,缓缓移动。她不能硬接这一击,托比亚现在的魔力被那个血晶放大了至少三倍。她需要干扰,需要时间,需要那个记录石里的数据被安全送出去。

她左手摸向腰侧,那里挂着一个空水晶瓶——原本装着斯内普调制的魔力稳定剂。她捏碎它,碎片落地的轻响被通道吸收。但这动作不是为了制造噪音,而是触发瓶底残留的共鸣符文。那是斯内普的发明,碎裂时会释放一段极短的魔力脉冲,频率与独角兽鸣响接近。

脉冲扩散的瞬间,老妇人终于变了脸色。

她猛地抬头,看向通道深处。

也就是这时,二十道身影从四面八方的阴影里浮现。

全是巫师。有男有女,穿着不同学院的旧袍,手里握着魔杖,杖尖统一指向中央。绿色的死咒光芒在二十个尖端同时亮起,像一片毒雾森林突然张开。

佩妮的视线扫过他们。

没有挣扎,没有犹豫。他们的瞳孔都泛着同样的红,和托比亚一样。

这是军团。不是个体操控,是批量控制。系统弹出警告:【检测到群体精神链接,控制源位于前方目标体内。】

老妇人站在最后,双手交叠在托盘上。

“你以为你救得了谁?”她开口,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带着一种古老的、金属般的质感,“麻瓜碰魔法,就像老鼠啃神殿的柱子。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这根柱子怎么塌。”

佩妮没动。

她的大脑在飞转。

二十个死咒同时释放,她和斯内普必死。硬拼不行,拖延是唯一机会。她需要让这群傀儡出现哪怕一瞬的迟疑。

她突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而是一种近乎天真的笑。

“你知道托比亚第一次打斯内普,是因为什么吗?”她开口,声音清晰,“因为你给了他一块面包,而他儿子没份。他不是恨魔法,是恨自己什么都给不了。”

老妇人没说话。

但她的手指收紧了,指节发白。

佩妮继续:“你用他当信号中转站,是因为他恨魔法?不,是因为他曾经最想要它。一个渴望过的人,才最容易被扭曲。你挑的不是仇视者,是失落者。”

托比亚的魔杖微微晃了一下。

那团绿雾颤了颤。

其他傀儡没动,但佩妮感觉到空气里有丝波动——像是某种链接出现了微小的裂缝。

老妇人抬手,一挥。

托比亚的魔杖重新稳定。

但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居高临下的掌控,而是一种被触到旧伤的阴沉。

“你懂什么。”她说,“我见过他们烧死女巫的火堆,也见过麻瓜用铁链锁住会漂浮的孩子。平衡必须由强者维持。而你们——”她抬手指向佩妮,“想把刀交给婴儿。”

佩妮摇头:“我们想教他们怎么握刀。”

她话音未落,右手突然扬起,魔力再次注入地面银光。这一次,她不是激发闪光,而是逆向输入一段紊乱频率——模仿系统在第50章时空静止结束时的崩溃波动。

银光猛地抽搐,像被电击的蛇。

所有傀儡的魔杖同时偏移了半寸。

就是这一瞬。

“走柱后,等光灭再动。”她再次低语,这次是对斯内普说,也是对自己说。

老妇人怒喝:“杀了她!”

托比亚的魔杖抬起,绿雾喷涌而出。

其他十九人同步动作,二十道死咒如暴雨般压来。

佩妮翻身后跃,撞上石柱,右肩重重磕在棱角上。她没管疼痛,左手迅速从内袋抽出记录石,往通道深处一抛。

石块划出一道弧线,落入黑暗。

斯内普会接住它。

她刚要起身,眼角余光却瞥见老妇人做了个手势——不是指向她,而是按在自己左胸的位置。

那里,有一块小小的血色水晶,嵌在衣服底下,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发亮。

和大厅里那块一模一样。

控制源不在托比亚体内。

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