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手指还贴在魔杖顶端，宝石里流转的星光尚未散去。她没动，斯内普的手也没松。他的呼吸擦过她耳侧，平稳而低沉，像在替她数着心跳。
过了几秒，她轻轻吸了口气。
意识深处，一行字浮现：【新任务：在霍格沃茨建立魔法普及分部，受众达200人】。
她闭了闭眼。不是系统提示，也不是积分兑换界面——只是记忆残留的惯性，像脚步停了，耳朵还听见回声。但她知道，这任务不会再给奖励，也不会再推倒重来。没有重试键，没有辅助指引，只有她自己往前走。
“老派教授不会轻易同意。”斯内普终于开口，声音贴着她后颈响起。
她转过身，面对他。他的左肩绷着，动作仍有些迟滞，但站得很稳。她没去看伤处，只盯着他的眼睛：“那就让他们亲眼看见东西能挡住攻击。”
他没反驳。
她抬手，指尖划过空气。银光自指缝溢出，勾勒出复杂的符文链。一层层环形阵法在空中展开，核心是七重交叠的古代魔文，边缘延伸出十二个能量支点，与霍格沃茨主阵的脉络完全契合。
“这是……”斯内普看着那结构，眉头微动。
“【古代防护阵·全息版】。”她说，“系统最后换的。现在，它是我们的底牌。”
他沉默片刻，伸手触了触虚影边缘。魔力顺着指尖探入，迅速扫过三道主回路。“能量转化效率接近百分之九十，重构响应时间低于半秒。”他收回手，“他们不会相信这是学生能设计的。”
“那就别让他们有质疑的机会。”她说，“明天礼堂见。”
第二天清晨，礼堂中央地面亮起一圈银纹。佩妮站在阵眼位置，魔杖轻点，整座防护阵投影展开，悬浮于半空。校长坐在高台首位，三位教授并排而立。
魔咒系教授眯着眼：“就这？学生作业？”
古代魔文系教授冷笑：“符文排列倒是像模像样，可惜没实战价值。”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双手抱胸，语气讥讽：“一个混血，一个怪胎，能搞出什么像样的防御体系？别到时候自己炸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佩妮没看他们，只对校长说：“请三位教授联手攻击。只要阵法未破，分部设立，不再需要额外审批。”
校长盯着那阵法，良久，点头。
魔咒教授率先出手。一道紫光轰向阵心，瞬间引爆空气。防护阵银光一闪，符文自动重组，将冲击力偏转至两侧，地面只留下浅痕。
“粉碎咒。”古代魔文教授冷声念出古语，手中魔杖划出复杂轨迹。地面符文应声崩裂，裂缝如蛛网蔓延，直逼阵眼。
防护阵再次响应。核心七环同时旋转，将崩解能量吸收，转化为内部循环。银光暴涨，裂缝被反向修复。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脸色变了。他没再用明面咒语，而是悄然释放一道精神压迫，夹在下一次攻击中——摄神取念的变体，专用于干扰施法者意识。
佩妮站在阵眼，眉心一跳。
她没动，也没闭眼。知识转化功能早已刻进本能。她将“神经电信号干扰”转为魔法语言，反向注入阵法逻辑层。防护阵瞬间识别出异常波动，主动切断外部感知链接，同时释放一道静默屏障，将精神冲击原路弹回。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猛地一晃，嘴角溢出一丝血线。
全场静了两秒。
校长缓缓起身，走到阵法边缘。他伸出手，掌心贴上光幕。魔力探入，逐层检测结构、能量回路、稳定性阈值。五分钟过去，他收回手，目光落在佩妮身上。
“阵法来源？”他问。
“古代卷轴残篇重构。”她说，“原始符文序列来自霍格沃茨地窖第三层西区，编号m-7的石板。”
校长眼神微动。那地方他去过，石板上的内容残缺不全，连古代魔文系都未能破译。
他转向斯内普：“你确认过？”
斯内普上前一步，声音平稳：“结构符合《古代魔法守则》第十七条，能量回路与主阵同源，可由我亲自验明。”
校长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准予设立‘魔法普及部’，暂隶斯莱特林学院，由佩妮·伊万斯全权负责。”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猛地抬头：“校长，这阵法未经长期测试，贸然批准——”
“它挡住了三重高阶攻击。”校长打断，“包括你偷偷加进去的那一道。如果你有意见，可以写进季度审查报告。”
那人闭了嘴。
佩妮收起阵图，魔杖轻点胸口——那里曾浮现出系统界面的位置。她没说话，只是将魔杖收回袖中。
走下礼堂台阶时，天色已亮。阳光照在石砖上，映出两人并行的影子。斯内普落后半步，左手仍垂着，但步伐比昨夜稳了许多。
“你刚才弹回了他那一招。”他说。
“我知道。”她说。
“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需要他善罢甘休。”她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我只需要他下次攻击时，阵法还能立在这里。”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道：“你变了。”
“我一直没变。”她说，“只是现在，没人能替我挡下所有东西了。”
他没接话，只是伸手，将她领口一根松脱的金线捻正。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
她没动。
两人继续前行。拐过长廊时，迎面走来几名低年级学生，看到他们，下意识让到一边。其中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那个……防护阵，真的能让普通人学魔法吗？”
佩妮停下。
“普通人？”她问。
“就是……没有魔法血统的。”
佩妮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远处礼堂的方向：“血统决定不了你能走多远。能决定的，是你敢不敢站进那个阵里。”
女孩愣住。
佩妮没再解释，抬脚继续走。斯内普跟上。
转过拐角，她忽然说：“分部选址，就定在旧塔群西侧第三层。那里有现成的魔文基座，适合做第一间教室。”
“需要我调配魔药稳定剂吗？”他问。
“嗯。明天中午前准备好。我要在地板下埋设能量导管，防止初学者魔力失控。”
“好。”
他们走到庭院边缘。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湿气。佩妮抬手，魔杖尖端轻划，一道银线射出，在空中勾勒出建筑轮廓——四间教室，一个训练场，中央是防护阵主控台。
图纸悬在半空，清晰可见。
斯内普看着那结构，忽然问：“如果哪天，连这个也被反对呢？”
她收回魔杖，图纸化作光点消散。
“那就再造一个。”她说，“再造十个，一百个。直到他们明白，这不是入侵，是回归。”
他没再问。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抬眼看向天文塔的方向。那里曾升起过一片星图，标记着起点。现在，起点已经落地，成了图纸，成了阵法，成了写在霍格沃茨官方记录里的一个部门名称。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魔杖顶端的宝石。里面还留着一点星光，像是系统最后的痕迹。
但她知道，从今天起，每一步，都得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