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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傅骁解了车锁,顾曦绕到车子另一边,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傅骁点燃一支香烟,车窗半开。

“可以给我一支吗?”顾曦问。

若是放在从前,只怕傅骁已经打了过去,可如今,他递给顾曦一支,顺便将打火机扔给他。

顾曦将香烟置于唇间,“咔哒”一下,火苗窜出,与香烟接触后,释放出缭绕的烟。

“咳咳咳。”

傅骁一把躲过了顾曦手里只吸了一口的香烟,“不会的话就别逞强。”

“小舅是一语双关吗?”

“你什么意思?”

“您是不是在警告我,不要回来做自不量力的事。连我爸都不是您的对手,我从国外回来也是于事无补?”

顾悦顾曦这两姐弟,傅骁带顾悦的时间更多,与她也更加亲近。

顾悦回来会因为对傅骁的感情与信任而左右摇摆,甚至放弃了在海湾能够找到证据扳倒傅氏的机会。

而顾曦因为对傅骁没有那么深默契与信任,坚定地认为是傅骁联合赵家打垮了顾氏。

回来与傅骁见面,就是要质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不是亲人吗?”

傅骁讨厌顾曦这样,像个大姑娘动不动就哭。

“我和你、你姐姐以及你妈妈的确是亲人。但跟你爸爸可不是。”

“顾曦,商场上的事没有那么单纯。没有谁会因为姻亲的关系就会一再容忍。

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我,我傅骁,出于亲情,商场利益可以让,但我绝不能容忍身为亲人却联合外人算计我。”

“你爸如此,如果是你,也会是如此!”

一支香烟即将燃尽,傅骁用手指掐灭,火星消失在他指间,而他像是察觉不到痛一样,淡定地把烟头放在车内的一个青釉瓷做的迷你烟灰缸中。

“你是说,我爸算计了你?”

“纠结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顾曦,你爸爸做的事,我已经让他付出代价,这与你们无关。如果你愿意,我还是你的小舅。”

顾曦本来是来兴师问罪。如今倒是把自己弄得糊里糊涂。或许,他应该好好查查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下车前,顾曦在脚下踩到了什么,他弯腰捡起。

一个棕色小熊挂件,绳子断掉,小熊的脸上还有刚刚他踩下的脚印。

顾曦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把小熊挂件放到傅骁手边便下车离开了,没有再问一句话。

很快,傅骁发动车子,消失在顾曦视野中。

顾曦脸上带着些高深莫测。

难道……

*

今年的数学试卷出奇地难,平常最后的两道答题第一问还算是基础题,几乎所有学生都能拿到分数。

可这套试卷,这两小问的难度快要逼近以往第二问难度了。不少学生是哭着出的考场。

当然这其中绝不包含岑岁,虽然题目做起来有难度,她也在其中一问上卡了几分钟,但终究还是靠着刷题量的积累,有惊无险做完了整道题。

她出了考场,紧绷住的精神松懈下来,恍恍惚惚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而去。

上了公交车,她觉得好困好困,眼皮上下打架,怎么也睁不开。

“岑岁。”

迷蒙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她用力向前奔跑,面前浓雾密布,她想要用手拨开,可雾气像一条水蛇,她怎么都触碰不到,等她的手离开,却又紧紧缠绕上来。

“岑岁……岑岁……”

忽的,迷雾散去,慢慢在她眼前浮现的是傅骁的脸。

“岑岁,过来……”

“过来……”

她抬起腿,想要追过去,却发现自己深陷沼泽,正在慢慢被沼泽吞噬。

“等、等……”

“同学!同学!”

岑岁猛的睁开眼,将司机师傅吓了一跳。

“你这个小同学,考试累坏了吧,怎么睡了一路,都到终点站了还不醒。”

岑岁赶紧拿起自己的书包,起身下车。

忙道了声歉,“实在不好意思,”然后便朝着终点站候车站等返程的公交车。

返程途中,她一直在想刚刚的梦。

她为什么会梦到他……

一座古朴的庄园里,一位老者正在逗弄着笼子里的鸟。

“老爷子,人被捡走了。”

“哦,被谁捡走了?”

老者放下逗鸟的树枝,拄着拐杖往屋里走。

“傅骁的助理正好撞上了,人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老者不紧不慢泡了一壶龙井,亲自替一边的中年男人倒了一杯。

“多谢老爷子。”

“被捡走就被捡走了,不至于这样大惊小怪。”

他轻咂一口热茶,“总归没留下什么尾巴,查不到你头上。”

中年男人没有应和,低着头。

“怎么了?”

“老爷子,虽说咱们没留下证据,但那小子可是被抢救过来了,要是他醒过来……”

老者将茶盏重重放置,清脆的“咔”声响起,茶杯在他手中磕碎。

“那你不会让他醒不过来。”

声音中的毒辣阴狠叫中年男人打了个冷颤,“是……是,老爷子,我马上就去办。”

男人走后,二楼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都听见了?”

“您这么大声,不就是想说给我听?”

老者哈哈大笑,“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真当自己是什么重要玩意儿?”

年轻男人懒散躺坐在老者右手边沙发上。

“看不上我还叫我回来,您可真是贱骨头!”

话音刚落,老者的拐杖就朝着年轻男人的腿袭来。而年轻男人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那拐杖便结结实实落在他的右腿上。

“你!”

“为什么不躲开!”

年轻男人慢慢站起身,“既然您看我生气,那我就先走了。”

一瘸一拐的身影便朝着庄园大门方向而去。

老者被气的心脏不舒服,瘫坐在沙发上喘着大气。

“老爷子!”

一个中年女人跑过来,给他喂下一粒药,又用素手在他心口处揉着。

“这二少爷不领情,您又何必去惹这身骚。照我看,他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您……”

打归打,可老者绝不允许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这样贬低自己的儿子。

凌厉的眼神让女人已张不开嘴了,缩着脑袋,瓮声道,“好好好,我的错。您消消气!”